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后,脸色已经泛红的玉无极转向身后焦急等待的天罗。
“重阳并无大碍,并且现在的他很安全,但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未来的几天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也说不定。”话说的很急促,而且不太连贯,再加上快速起伏的胸膛证明玉无极的消耗程度。
天罗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的同时也感激的向玉无极点了点头,但随即他又想起了那个十分棘手的问题,等玉无极稍微缓过了这口气后天罗语气平和的说道:“玉老头,景知身上那颗魂珠的事你怎么看?他一走了之了,人和珠全推给了我,你不能光在那看着哈哈笑吧。”
“我不会笑你,但我怎么看真的不重要,我不想参与其中”
“你活在世外么?”
“天地谷就是个世外”
“这里真的能避开一切么?内谷虽号称禁地,但真的禁得住那个人么?或者的时候尚且被个个诛灭,难道死后反而能超越从前,护你周全?”
“我也活得够久了。”
“但还有很多人没活够,不想再去面对那个人?”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做不了什么。再等上一百年我也只能仰视那个人。”
“你这是懦夫的说法。”天罗真的有些生气。
“呵呵,老伙计,当年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不是懦夫的。”玉无极苦笑。
“......至少有一个人不是,你就担保他不会再出现?担保不会再有和他一样的人?”
“他当年不行,现在也不行,将来还是不行,再说你我心里都清楚,他和我们不一样!不要对那些未知的寄予太大的希望,那种反差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玉无极那原本精光隐隐的眼神此时变得有些空洞。
“不想面对,难道不能尝试去阻止么?”
“天云若在,又会笑你!”
“当年我一直把他当疯子看。”
“有时候疯子比正常人看得明白。”
“你会改变想法的。”
“呵呵,三日之后我来重新布置这里。想想还是更喜欢原来的景色。”玉无极说完看着天罗摇头苦笑了下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罗看着眼前的一片空荡想着玉无极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还以为你真的出世了呢,弄得那么清高,心里的净土被践踏时我就不信你还坐得住。”心中如此想,苍老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重阳此时是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身体在厚厚的土层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造型,之前的反震之力差点没把全身的骨头都给震碎了,如今身体就像散了架似的,但说也奇怪,虽然是那么的不符合常理,可现在自己确实很舒服。
如此禁锢的环境下丝毫没有什么不适感,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大地的轻松感觉,唯一的一点疑问就是自己为什么可以不用呼吸么?
试着去呼吸,但随即发现这个想法有多愚蠢,前心后背全被土紧紧的挤着,怎么能呼吸?可不能呼吸怎么却没有憋闷之感?将视线转移到体内,重阳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土灵之力在帮助自己。
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应该是和土灵之力有些同源,或者说有很高的契合度,土灵之力可以直接和外界连同而不需要自己刻意的去操纵。
另外当从自己身体窍穴出来之后不再像以往那样狂暴,一个控制不好就会伤人伤己,反而是一种水柔之感,涓流一般在自己身体周围缓缓的流淌,并随着支流的越来越多有逐渐向外扩散的迹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汲取着什么。
自己的身体此时就像一个中心,土灵之力的往复运动无论出去多远,最终都要回到自己的体内,虽然感觉不到为自己带来了什么改变,但那种舒服的感觉确实真实的。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更各部分都有知觉,还真的会以为是在梦里。其实重阳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算是天罗、玉无极这种级别的存在也搞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能用可能有好处这样的话来形容。
如果此时黄垚在此一看就明白此时重阳的情况。这是一种自我、舍我、无我的连续性状态,就算是空明、顿悟这些被认为是可遇不可求的无上境界也不能与其相比。
这种修炼状态要求极其苛刻,天地人三者缺一不可,重阳此时就基本满足,首先巨大的反震力量让他的身体受到重大的打击,处于一种极度衰弱的状态,再加上深入地下几十米的地方,温度也很低,而且还不能呼吸,可以说基本没什么消耗了。
再有四周全是土,而且是那种没经过人开垦过的,自然拥有着悠远的气息,况且与土灵之力属于一脉,能够融洽相处并非难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因素就要落在重阳的本身,从黄垚到李景知再到白万金,最后是天罗,这些人其实都没教过他什么。
最初的黄垚猛灌一堆,重阳还没来得及领会,李景知刚给了本书就差点叫人给杀了,白万金给了住处,还给了好多吃的喝的,至于天罗,琢磨了一夜量体裁衣之后,导致了现在重阳在地里量体,他在外面把自己的衣服裁成一条一条的。
刨除去他们,重阳完全是按照天地诀上所写进行最为基本的修炼----增加内气的精纯度和扩展经脉,再加上土灵之力的得天独厚就导致了现在的这种局面----重阳的身体凭借土灵之力与大地融合在一起,与无垠的大地同呼吸。
不禁如此,往来穿梭的土灵之力把其体内的杂质带到了外面,而把外面的纯正土之力带回来,使自身更加凝实的同时也强化了重阳。
当土灵之力延伸到极限之后,它所包绕的空间便成为一个整体,重阳在位置上说是核心,但本质上重阳已经于这块空间无甚非别,这便是一种无我。
至于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只有他自己以后慢慢体会了,毕竟黄垚已经不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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