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神目集团，他有好几次碰到老石痴，那些老人家一个个痴得可爱，所以他不由对涮马的老头有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他放开感官探了一下，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等老头涮完豹犀，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我是来领战骑的，现在怎么没有其他人在？”

“小伙子，来领马啊，他们都去开会了，喜欢哪匹，自己去降伏了，牵过来，我给你办手续。”

涮马的老头回头说了一句，又转过身去，用水枪帮豹犀冲涮，然后又用厚软的毛巾将豹犀身上的水擦干净。

“好的，老人家！”

见老头子在忙，方天不再打扰，转身就向那匹小豹犀走去。

“唏律律……”

小豹犀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显得很欢喜，撒着欢嘶鸣了一声，嘀嗒嗒地小跑了过来。

“小家伙，你可真聪明。”

小豹犀很快跑到了方天身旁，方天将手抚在它颈上柔顺的鬃毛上，它顺从地向方天身上靠来，让方天心中更加喜欢。

抚摸了几下鬃毛，方天微笑着问小豹犀道：“小家伙，我要骑上你去马厩，你能载得起我吗？”

“唏律律……”

小豹犀叫着点了点头，竟然将前膝跪下趴在地上，让方天上去。

“真乖！”

见它这么聪明，方天更加喜欢，轻轻跨到它背上，拍了拍它的背，让它站起来。

驼着他，小豹犀有些吃力，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青石屋走去，根本不用方天指点方向，自发地将他驼到了涮马老头身边。

这时候，老头已经涮完马了，正抓着一块原石翻来覆去去细看，半天后依依不舍地将石头放下，向方天看来。

“怎么是它，不行，这头小灰驹还没成年，不能选，快下来，去换一匹。”

老头一看是小豹犀，马上否决，毫无商量的余地，让方天另选一匹。

豹犀要五岁以上才算成年，小豹犀才三年，还处于发育期，骨头还没有长满，确实不宜被人骑乘，老头终日涮马，对豹犀们当然有感情，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哦！”

方天并不知道有这种规定，不过一想也对，不由有些失望，哦了一声，灰溜溜地从小豹犀背上翻了下来，准备带它回兽场。

“唏律律……”

他正要牵着小豹犀往回走，小豹犀悲鸣了一句，竟然用嘴咬住他的衣袖，不肯向前走。

“小家伙，你真是难为我。”

方天心中不由苦笑，这老头那么痴迷原石，多半是个固执而有原则的人，要他打破规矩，怕是很难。

尽管不容易，但小豹犀模样太可怜，他还是决定争取一下，就向涮马老头说道：“老人家，它很想跟着我，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

涮马老头的脸垮了下去，“我只是个涮马的，可没有这个权力，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虽然这么说，很显然他是不同意了。

“果然不行……”

老头拒绝，在方天的预料之中，露出无奈之色，拍了拍小豹犀，打算将它送回去。

“唏律律……”

谁身他刚想着，小豹犀悲鸣了一声，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上，让他怎么也不忍心抛下它。

看到小豹犀灵性的表现，涮马老头混浊的眼中亮起了一丝神采，他涮了这么多年的马，还是第一次见到豹犀有这么聪明的。

“老人家，您就帮帮忙吧，您看它都哭了。”

方天不忍心拒绝小豹犀，只能求老头，见老头一副很犹豫地模样，只能用谈判地口气说道：“老人家，一看您就钟爱鉴石，我是鉴石师，要不我教你鉴石如何？”

“你教我鉴石！？”

老头不信地看了方天一眼，哪个鉴石师不是五十以上，这么年轻的鉴石师还从来没听说过，他怎么会相信。

他老气横秋地教训道：“年青人，我钻研鉴石一辈子，也不敢自称鉴石师，你小小年纪就胡夸海口，难道你父母没教你做人要诚实吗？”

“呵呵……”

方天知道光说不练是假把式，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金色的宝石对老头道：“老人家，您既然是酷爱鉴石，应该有解石工具吧，这是一块太阳石，是从天绝石中解出来的伴生物，价值绝不在您这块原石之下，要不这样，我先鉴定原石，然后您将它解开，要我说得不对，这块太阳石就归您。”

“太阳石！”

看到方天手中金灿灿的太阳石，老头混浊的双眼马上亮起了异彩。

太阳石对修炼作用不大，可关键是稀有啊，对于收藏者来说，它的价值绝不在最优质的玄晶之下，这一块有鸡蛋大，至少值好几千万。

当然，对于真正的收藏爱好者来说，论价格实在是太俗，在他们眼中，每一块稀罕的玉石，都是稀世珍宝，无价可量。

老头直勾勾地盯着方天手中的太阳石，咽了口口水，用不敢相信地语气说到：“你要是输了，真把它给我？”

“呵呵。”方天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到：“千真万确，一言九鼎！”

“那行……”老头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才咬牙道：“我跟你赌，要是你赢了，不用你教我鉴石，这小灰驹你直接带走。”

“行！”

方天早料到他挡住太阳石的诱惑，见他上当，微笑着点头道：“您这块原石，是块龙血石，解开之后，共97克，外层有黄絮，如果精心打磨2毫米，黄絮就会磨光，里面纯净的龙血石大约是50克。”

“年青人，你这牛吹得挺像啊，你当是你神目集团的首席呢，还97克两毫米的，这要是块龙血石，我马上给你吃了。”

老头自认为钻研鉴石多年，从石皮的特征来看，这块原石绝不可能是龙血石，所以对方天的鉴定嗤之以鼻。

也不能怪他，实在没几个鉴石师敢说得这么仔细，而且这块原石迷惑极强，所以让他觉得方天是在乱吹牛皮。

这些老人家真是梗直得可爱，动不动就赌咒发誓，看来年青的时候都是冲动好事的主，这种人通常心思不坏，方天只是想得到小豹犀，并不想让老头难看，便笑着说道：“老人家，是不是吹牛，您开了看一下就知道，我只要小灰驹，您就别打赌了。”

“哼！”

老头这把年纪了，肯定有几分知人之明，看方天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知道他极有信心，心中不由犯嘀咕，本想再奚落几句，话也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从马厩的角落里拎出一个旧布袋，铃铃叮叮从里面把解石的工具取了出来，随身带着鉴石解石的工具，不愧是一名合格的老石痴。

“咔嚓嚓……”

老头解石的手法还算合格，就是力道太猛，容易伤到里面的宝石，不过业余鉴石者有这样的水准也算不错了。

在方天看来一般，老头却是很自得，用激光解石刀将外面的石皮割掉，用激光解石笔将中间的石料解去九成，露出了里面的大片金絮，更加断定这绝不是龙血石，得意洋洋地问方天道：“小子，我这解石的手法怎么样？”

要按专业眼光来看，这自然是不合格的，但对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方天不好太伤他自尊，便违心地说到：“老人家的手法还不错……”

“哈哈哈，不错吧！”

老头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就像盛开的菊花，似乎好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看他这么开心，方天也乐了，笑着说到：“您继续吧，很快就要露馅了，您的力道可得悠着点，不然伤到了宝石，您可得心痛。”

“露馅”这是鉴石的行话，是指宝石要见光了，就像饺子的馅要露出来了一般，这个要露的馅当然是指宝石。

“就露馅？还早着呢！”

老头看了看手中的解到一半的原石，用很自负地眼神看了方天一眼，不听劝告，反而加大力气，刷刷刷解得石屑纷飞。

一边解石，老头一边看向方天，信心十足地说到：“怎么样，还要再吹吗？”

“咔嚓！”

老头话刚说完，咔嚓一声脆响响起，一块硬度强了好几倍的石角被崩掉，露出了里面红艳艳的宝体来。

“这是……”

不用方天多说，老头马上吸了一口冷气，眉头拧成了两股麻绳。

方天并不想羞辱一个老人，笑着说到：“这就是龙血石，您应该见过吧。”

“龙血石……”

老头变得像一樽石雕，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块原石迷惑性极强，确实不是他那点业余水准能够看准的，从信心满满到大跌眼镜只是短短一瞬间，反差实在太大，他一时间很难接受。

方天见老头发楞，知道剩下的工作他更做不好了，微笑道：“老人家，我没说错吧，还是我来吧。”

说着，也不管老头答不答应，施展【缠丝手】，轻巧地从老头手中接过原石与解石笔，根本不用准备，拿着就刷刷飞快地解起来。

他的动作极快，却像精灵舞蹈般轻盈，每一笔解掉的石屑不多，可解石的速度却是老头的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