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风夹杂着冲天的杀意,破开与寒风一道降临在天策学府的梅香,向院门外那十余骑席卷过去。
那人是楚戈,他先前和李复等人一块赶到前殿,见着天策学府门处的画面,他话也不说一句,便回到后园,不是畏惧也不是想去找援兵,而是要回去拿枪。
八尺长枪在手,方能陷阵杀敌。
没有任何言语,楚戈握着长枪从天策学府中冲了出来,毫不停顿时便向那名青年贵族和那十余骑杀将过去
黝黑的八尺长枪泛起道道寒光,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向着四周散去,并不温暖,一味肃杀
杀意冲天!
院门被人故意破坏,这是何等样令人愤怒的事情。
楚戈很生气,出手便是凌冽的杀招。
残破的院门处,骤然间枪啸如虬龙。
那名青年贵族双眉微挑,缰绳微提,战马向后退了数步。
两名骑士出现在他的身前,手腕一翻,两支精钢打铸的长枪,便出现在了前方,印上了楚戈的枪。
这三支长枪为同一种材质所铸造,只有大唐最精锐的天策军和神策军所配备。
看到这两支长枪迎面而起,一旁的李复也明白了,这十余名看着鲜衣怒马,竟然都是神策军中的好手。
但楚戈哪里会理会这些,八尺长枪带着杀意凛然的寒光,依然向前刺了过去。
枪芒所过之处,尖锐的破空之音响起。雷啸如琴鸣,破千军如入耳。!
破军枪法!
两声震耳欲聋的脆音。
当当
两柄钢枪变作数截,直直的向这个街道深处飞去,重重落在地面,响起铿锵之声,震破青石板,砸烂了街边一座建筑的外墙。
那两名骑士闷哼声中,被击下座骑,倒在地上,胸前出现两道清晰的伤痕,鲜血汩汩而出。,铁枪断处隐隐发红,鲜血溅落在上面,瞬间便被蒸发。
这便是破军枪法的真正威力!
前夜在元宵会试的擂台上与王卫那场战斗中,王卫使用的就是破军枪法。但哪像今天楚戈这般挟怒而出,真正地把实力尽情地释放出来。
当然,那两名骑士都是大唐神策军中的强者,楚戈爆怒而出,一枪挑断了对方两支长枪,同时将其斩于马下,但也付出了些代价,黑发披散在肩,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微白。
他握着长枪,站在残破的院门前,看着那些人,神情极为傲然,哪里有受伤的样子。
只是刚才在暴怒的情绪下,楚戈将经脉中的真元提至巅峰,一招间迸发出来,现在还有些微微气喘。
那名青年贵族看着楚戈,认出了他是谁,眼睛缓缓眯起,仿佛柳叶一般,眼光愈加锋利,寒冷的话语,从他薄而无情的双唇间发出,也变得阴冷了很多:“好大的胆子,居然敢……”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杨子虚在楚戈后面喊了一声:“还等什么?别让他说完。”
杨子虚未能楚戈出手,自己就已经一把夺过此刻从后院匆匆敢来人群中其中一人的长枪,轮着长枪砸向马上的那名青年贵族。
天策学府府门被破。太傅亲笔书写,陛下加印宝玺的牌匾被毁,令天策学府众人无不愤怒,从后院闻讯赶来的人群中无不是手持兵刃。
有数名骑士注意到杨子虚的动作,为了保证那名青年贵族的安全,他们向那边靠了过去。
这时候,杨子虚怒吼一声,单臂一枪砸下、
轰一声恐怖的巨响,在长安街上响起,无数烟尘破石而起。
天策学府前的地面,微微震动,长安街地上的青石板皆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两声闷哼
两名骑士化作两道黑影,远远的砸在了长安街深处,重重摔落在地。
他们依然握着铁枪,但铁枪已然弯了
那名青年贵族的座骑速度极快,再次往后撤数步,他没有被杨子虚的枪砸中,自然也未曾受伤,但却被街道上溅起的污水与烟尘,污了衣裳,先前冷漠的眉眼,再难保持住矜持的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握着马缰的右手微微颤抖。
不是畏惧,而是愤怒。
他的目光落在天策学府残破院门前这三名少年的身上。
一旁是持枪的楚戈
一侧是枪芒所指向自己的杨子虚
还有站在院门残破前,未曾出手,甚至连一句话都未开口的李复。
他真的很愤怒。
他强势而又不讲道理,打破了这座学府的院门、一脚踏碎了太傅亲笔的牌匾。他觉得这很满意,很符合自己高贵而强大的身份,待这座让自己很不舒服的学府里的人出来后,他准备出言训斥,立威,然后发飙。
结果,不要说发飙,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有四名下属被打成重伤。
他把天策学府的院门给破了,结果让对方在自己的眼前打伤了四名下属。他感觉自己无疑被人狠狠的挨了一个耳光!
这无疑对他来说是种侮辱,而这样的举动让他非常不舒服,非常生气
东都所有世家子弟都知道,他愤怒起来,会导致怎样恐怖的结果发生。
在他盛怒的时候,就算是宗人府,也要保持沉默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就像看着三个死人。
“很好,很好……”
这名青年贵族怒极反笑,苍白的脸颊上现出一丝腥红的颜色,显得很不健康,又有些阴森。
在青年贵族再次开口之前,杨子虚对李复说道:“等会儿他说话的时候,不要让他说完。”
楚戈也望着李复,他们俩先前已经出手,但楚戈并不希望李复也卷入其中。
李复看着他,不解问道:“为什么?”
“不要给他说出他背后的身份,否则这样杀了他会有很大的麻烦。还有,我不喜欢他的语气。”
“让他在憋屈中死去?”
“是的。”
“这很重要,因为现在我已经很不高兴,所以必须也得让他不能高兴起来。”
杨子虚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天策学府的府门,面无表情说道。
李复看着破败的府门,沉默不语,发现自己也很不高兴。因为太傅亲笔书写的匾上有一只很不干净的脚印。
就在这时候,那名青年贵族的声音在长安街上响起。“你们,很好……”
李复开口了,抬头望向对方说了一句话。
他说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迟疑,如同稻香村中夫子从小教导的那样。不卑不亢,洒脱,世人评说与我何关。更重要的是,他踩到了夫子的字上了。
“好……”
他看着那名青年贵族,认真且又嚣张地说道:“好你大爷的!”
从稻香村到东都,他没怎么骂过人,脏话都很少说,但这并不表示李复并不会说脏话。相反,李复自小在稻香村中长大,田里乡间的粗俗语言李复倒也学了不少。
他看向杨子虚,表示自己完成了他刚才嘱咐自己的话,却发现场间的气氛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