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郊外,路旁有一个简陋的酒肆,两间瓦房,外搭一个遮风挡雨的草棚子,迎接着南来北往的行旅。
半个月前,这个小酒肆的主人叫做老蔡,后来劳德诺,岳灵珊一路乔装打扮来到福州,为了掩人耳目,接管了这个小店,当然现在这儿是归杨铭所有了。
没记错的话,这地方可是一切事情的开端啊。
“好chun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啊斜阳……。”
现在四下无旁人,杨铭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里,嗅着随风飘来的甘醇清香,听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鸟儿歌唱,望着道旁一片的妖娆美景,只觉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哼起了小曲儿,又提了一壶酒自斟自饮,倒也颇为快意。
“你唱的是什么?”岳灵珊听着歌词怪异,但曲谱轻快,调子里就透着一股愉悦欢快的气息,不由问道。
杨铭望了她一眼,“岳姑娘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谁稀罕你教?喂,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很快。”杨铭斟满一杯酒,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
这个答案岳灵珊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她心中憋气,“究竟是什么时候?”
“怎么,岳姑娘很着急么?”
杨铭笑了笑,看向了岳灵珊。
岳灵珊扭过头去,双手抱胸怒哼了一声,不着急才怪呢,她身为岳不群的女儿,素来娇生惯养,被同门师兄弟捧着哄着长大,哪怕一丁点委屈也没受过,何曾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绑架胁迫的一天?!
杨铭眯着眼睛,端起了酒杯,悠悠道:“岳姑娘此时定是在想,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倒霉,如何如何的晦气,我却认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恰恰是姑娘的福气才对。”
“我被你绑架了,这竟然还是我的福气?”岳灵珊气得乐了。
“正是。”杨铭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掐着手指淡淡道:“点、线、面构成了人之一生,各种轨迹循环交替,充满了偶然与不确定xing,每一个点,每一条线的变化都会给命运带来巨大的变革,有的变化是坏的,有的变化却是好的,而不论如何,姑娘认识了我,想来应是人生之大幸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岳灵珊听得糊里糊涂,恼怒道:“你以为你是算命的啊,哼,这种江湖术士骗鬼的把戏也想糊弄我?”
“我不是江湖术士,江湖术士却都不如我!”杨铭摇了摇头故作深沉道。
“那好,你说我有了好的变化,那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杨铭满饮杯中酒,淡淡道:“姑娘身在局中,又怎么能看得清自身?!”
岳灵珊气得抓狂:“你就自个儿装神弄鬼吧,鬼才信你的胡扯呢,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我早已说了,很快。”杨铭咧开大嘴笑道。
岳灵珊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瞪了杨铭看了半晌,这才怒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绑我……。”
杨铭笑道:“嘿嘿,我若不知姑娘是何许人,又岂会绑了姑娘前来呢?”
岳灵珊吃了一惊:“你知道我是谁?”
“‘君子剑’岳不群,宁女侠的掌上明珠,我自然是知晓的。”
岳灵珊猛的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杨铭。
杨铭又斟满了一杯酒:“姑娘且放心,我已让劳德诺返回华山通报岳不群,只要他将紫霞秘籍带来,姑娘自可安然无恙。”
“紫霞秘籍?!”
岳灵珊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子,手指指着杨铭,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觊觎我华山紫霞神功。”旋即她轻哼一声,不屑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主意,免得自讨苦吃!否则等到我爹爹前来,以你那三脚猫的工夫,他老人家不消使剑,三拳两脚就可将你料理了。”
“君子剑岳不群,岳掌门名动江湖,杨某也是佩服之极的。”
杨铭笑了笑。
岳灵珊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对方说“君子剑”这三个字时,虽然口称“佩服”,可语气里却充满了讥削的意味。
她心下恼怒,又听杨铭继续道:“……杨某断不能没有防备,故而岳姑娘才落在了我的手上,有岳姑娘做挡箭牌,想来岳掌门也是要忌惮几分的。”
“你!你好歹也是江湖人士,竟用出如此下作手段,你还要不要脸?”
岳灵珊脸sè铁青。
“脸面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奉劝姑娘一句,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太当真,否则你就输了。”
杨铭摊开双手好心劝勉。
岳灵珊却恨不得以一招‘白虹贯ri’一剑扎爆对方的眼球,可惜她现在非但掌中无剑,就连周身气穴也被杨铭封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跺了跺脚,狠狠吐出四个字眼来:“无耻之徒。”
“姑娘谬赞了。”
杨铭却之不恭。
岳灵珊胸口急速起伏了几下,她坐到了一旁生着闷气,嘴却闭上了,不再与杨铭交谈,她觉得若是再多说一会儿,自己非被气炸了肺部可,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没有下限的。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惊碎了郊外的平静。
杨铭举目看去,这一行骑士共有五人,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仈jiu岁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大剌剌纵马疾驰。身后跟随四骑,骑士都是一sè的青布短衣。
杨铭看了一眼,暗忖道:总算没有白等,这第一出戏的主角总算来了!
“福威镖局的人?林平之?!”岳灵珊微微皱了皱眉,前几ri里她与劳德诺多番查探福威镖局,暗地里倒是窥视过不知多少次,福威镖局上下却无一人察觉,可见这福威镖局内实无高手。
“岳姑娘不将你的脸掩一掩么?”杨铭看了她一眼,调笑道。
“我又不像某些无耻之徒一般,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何须遮遮掩掩?”岳灵珊冷笑道。
杨铭摇了摇头,“姑娘这话说得不尽不实,杨某的手段固然不大光明,但姑娘几次三番明探暗探福威镖局,扪心自问,可称得上光明正大?”
岳灵珊惊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