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还不是那么暖和。一个消瘦的身影套着大衣，缓缓从雾霾中走了出来。看了眼前足协的办公楼，搓了搓手，抬脚迈了进去。

足协主席办公室里，闫世铎把胳膊放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叉在一起，两只大拇指来回绕着圈。

“主席，沈教练来了。”

“好的，你先出去吧。”

“主席，这么着急，什么事？”沈祥福把大衣挂在了衣架上，一屁股坐在闫世铎的办公桌前。

看到秘书从外面把屋门关上，闫世铎开口道，“老沈，国青那帮小子训练的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沈祥福想都没想便回到道，“老闫你忘了？现在国青没什么比赛，都各自回俱乐部踢球了。不过要是问在俱乐部的表现的话，都还不错。挺多人现在在队上都充当主力，哪怕是甲a也是如此。”

“噢，那还可以。”闫世铎若有所思道，“小伙子们有活力是好事，不过我怎么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某某人在国青踢赢几场球后，回到队上就飘了呢。”

飘了？沈祥福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劲。回忆着国青的队员，从安琪拉到巴斯光阎，这些人跟着沈祥福训练都快两年了，大家什么品性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说谁有点偷懒耍滑还说得过去，但是谁有点飘，那还真没有这样的苗头。

想到这里，沈祥福心头暂定，自信的说到，“老闫你放心，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大家都很努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都憋着劲备战世青呢！再者说了，我这不还在呢么。谁敢飘，我就把他拽下来，让他坐几次冷板凳就好了。”

“坐冷板凳就行了？”闫世铎反问了一句。“有的人一直坐冷板凳，你最后不还是没管住？”

没管住？沈祥福心里咯噔一下。“是谁？是曲波还是杜威？不对呀，他俩一直首发呀！”

最近“超白金一代”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再加上杜威和曲波被选入国足，甚至还有传言说要参加02年世界杯的预选赛。这对两个年轻人来说，确实有一种一步登天，舍我其谁的感觉。

再加上宿茂臻，郝海东，曲圣卿等老将频繁受伤，米卢又很给面子，给了不少小将上场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飘飘然也很正常。

“曲波？杜威？”闫世铎冷笑了一下，“要是他俩真有能耐也行，随便飘，飘出地球我都不管。关键是这俩小子到了国足之后也没啥大表现，一点都不符合我们的期望。”

“呃......这个嘛，队员们都还小，还年轻，又没有什么大赛经验。冷不丁的踢国际间这么高级的比赛，还适应不过来，给点时间，再缓缓，让孩子们适应适应”沈祥福替队员开脱道。

“还年轻？还要缓缓？”闫世铎明显对这句话不满，“还缓到什么时候去？俩月后就世青赛了，明年就世界杯了，哪有时间给他们缓给他们适应？再拿不出成绩，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祥福被训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曲波和杜威虽然在国足没什么大表现，但也没怯场啊。虽然表现平庸了些，但不犯错，不失误总是做得到的。主席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不成？不管怎么样，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再说，毕竟还要靠这俩小子踢世青赛呢。

念头一过，沈祥福清了一下嗓子，直说道，“老闫，你放心。下次集训我肯定看住这俩小子，保证让他俩连飘的念头都不会有。赢几场球赛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这还得了！”

“唉！”闫世铎长叹了一口气，“他俩是真不争气啊。老沈你说，同样是国青队走出来的，咋差距那么大呢？”

沈祥福听到这话更蒙圈了，这哪跟哪啊？咋就不争气了？在俱乐部不是踢的挺好的么！不过沈祥福聪明的是，不知道的不了解的他不多说，因为他相信闫世铎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半晌，闫世铎摆了摆手说到，“没事没事，老沈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感慨一下。小曲和小杜两个孩子还是不错的，但仅仅这样可不行，还要加紧训练，将来还是要靠他们带领国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

“是是是，他们这代苗子不错，踢不出成绩太可惜了！”沈祥福连忙接过话。

“唉！”闫世铎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老闫，到底发生啥事了？”沈祥福是时候的发问道。

“老沈，你自己看看吧。”闫世铎说着，便把桌上的报纸递了过去。

沈祥福拿起来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巨大的标题《国足十名顶级前锋，最后一个你绝对想不到》。

国足前十前锋？郝海东？张玉宁？宿茂臻？曲圣卿？就在沈祥福还在想这第一人是谁的时候，闫世铎突然问了句，“老沈，白小天这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白小天？”听到这个名字，沈祥福的思绪立刻回溯到去年的亚青赛上。这名队员也许他一辈子不会忘记，白小天以一名替补的身份，不光帮助国青取得亚青赛的冠军，自己还获得了亚青赛的最佳射手。

可是去年年末，白小天因为和俱乐部之间闹的很不愉快，所以被国内俱乐部封杀。今年年初的国青征召名单上，也没有给出白小天的名字。作为行内人士沈祥福自然知道来因去果，但他只是一名教练，所能做的，就是期盼白小天在国外能闯出个名堂来。

可是这时候主席提到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沈祥福把报纸往后翻了翻，果然在最后的位置上找到了白小天的名字。最后的位置，也就是第一的位置。

什么时候轮到白小天做第一了？沈祥福没有多想，而是回答了闫世铎的问题。“我当然知道他了，据说他去了荷兰，现在好像在荷甲踢球。”由于长时间在国内带着国青训练，所以沈祥福对白小天的消息还不甚了解。

“没错，他是去了荷兰，也加盟了荷甲。”闫世铎顿了一下，“不过老沈的你消息太闭塞，太落后了，对你曾经的弟子的现状还没我这个主席了解的多！”

听到闫世铎口中的怨气，沈祥福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弟子？白小天是辽宁二队的人，我一个国安的主教练算他哪门子的师傅。再者说了，国青集训名单又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还不是你们足协商讨决定的。这下倒好，白小天在荷甲踢上了球，你们又来怪我没提醒足协有这样一位人物。

没有理沈祥福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闫世铎紧接着又把一份报纸递到了他眼前。沈祥福接过来一看，又是一个占据半个篇幅的标题《欧联四强抽签完毕，甲b弃将带领荷甲球队对阵西甲豪门巴塞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