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之石连忙合上笔记，抬头对景道：“我愿意阁下！”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道：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景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进行一次法谈吧！”
看着众人严阵以待的紧张神色，景也严肃了神色，认真道：
“在你们看来，学习魔法最重要的应该是什么？”
景所修习的巫巳魔法与地球上的西方魔法体系有同有异，他贸然问一些魔法常识可能会对他们产生错误的诱导。
贤者之石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刻竟有了小时候面对长辈问询的紧张感。
仔细思考了一会，贤者之石张口欲言，有些不确定，不敢冒冒开口，又闭上了嘴。
之前在群里被景指导过冥想方法的稻草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个子矮小，厚厚的刘海下面是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常年的应试教育让稻草人养成了规避第一眼答案的本能，稻草人本能性地认为不会是平淡无奇的“天资”答案。
稻草人细细回想之前纸宣阁下在群里对自己的指导，试图从他的回复中探知纸宣的心意。
思索片刻，稻草人开口道：“心态？”
景“嗯？”了一声，看向稻草人，深问道：“具体说说？”
看见景继续问，稻草人心一喜，以为自己把握到了脉门：“第一，魔法是一条瑰丽宏大而又深涩艰难的道路，在探索的曲折过程中，保持心态很重要。第二，冥想是魔法的基础，而进入冥想的关键就是一个放松而专注的心境。”
景认真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在他看来，稻草人还是没有脱开传统想法传递给她的“天赋资质最大”的观念。
甚至还带着一丝钻研景的投机取巧感。
看着景没有表示，稻草人的心不由得再次忐忑了起来，是她回答得不得体吗？
陈亦奇举手，歪了歪头道：“坚持不懈的精神？”
好高中作文式的回答……景没有发表好歹评价，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幼微脑瓜转得飞快，开始分析景的性格。加油，江幼微，你向男神展示自己的聪慧的时候到了！
思索了很久的贤者之石开口道：“科研精神？”
景垂下长长的眼睫，掩住眼中对回答的期待：“怎么说？”
贤者之石一边思索语言组织一边开口道：“我自己钻研魔法的这段时间里，搜集了很多资料，也提出设想，做了很多实验。魔法的前身是炼金术，炼金术也是化学的雏形，我感觉我在做的这些事情和搞研究的技术人员很像。”
不错，还算沾点边，景暗暗点头，但面上依然没有表示。
此刻众人已经发现景不给他们诱导，对每个答案的态度都会一样，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陈方好摩挲着洁白下巴道：“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传承吧。”
嗯，很富二代的回答。景在心中默默做出点评，面色依然不改。
“运气？”，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道：“或者说，缘分？”
仙侠小说看多了……
一个穿着红色火烈鸟卫衣的男生道：“我觉得应该是精神力天赋。”
景依然只是用点头作为“已阅”的表示。
江幼微道：“兴趣，天赋，传承，缺一不可。”
好全面又好中庸的回答……景有些失望。
锤子也参与了进来：“我觉得主要得是兴趣。在现代社会学习魔法，没有兴趣很难坚持下去吧。毕竟在现代社会，更多是用社会属性评价一个人的价值，而不是武力值这种自然属性。”
看着众人或踊跃或迟钝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景也在心中飞快地建立起了一个表格，为他们的第一项打分。
接着，景又提出第二个问题：“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念的魔法咒语，是的，这个魔法的名字就叫做‘法师之手’。你们觉得法师之手的原理应该是什么？”
原理？魔法也有原理？
一些深受小说电视剧荼毒的年轻人顿时愣在了当场，难道不是用水晶球测金木水火土属性时发现精神力天赋好到爆炸，然后冥想神速念念咒语就行了吗？
原理……江幼微嘴角抽了抽，脑子中一本接一本书地飞过：《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经济学原理》《共产主义原理》《电路原理》《编译原理》……
《魔法原理》！
景点点头道：“魔法与科学一样，都是宇宙规则的表现形式之一。科学有原理，魔法当然也有。”
事实上，魔法不仅有原理，在巫巳的魔法通识学校中还有《魔法世界观的方法论分析》《基础魔法原理概论》《赫尔弥赛语初步》《魔法元素感知与冥想环境搭建》等诸多课程。
景默默在心中接着道。
闻言，江幼微一怔，顿时反应到了景的上一题。不甘心地抿住嘴唇，江幼微把自己的分析能力动用到了极致。
景接受的也是唯物主义教育，他能容许两个不同的世界观并驾齐驱，说明二者在很多方面必有重叠。
这种重叠反映到魔法上，大抵就是学习魔法的方法，甚至……部分魔法的原理。
而且景还在他们这一群麻瓜面前问出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法师之手原理与科学挂钩的可能性相当高！
确定了思考方向，江幼微接下来的思索就顺畅了许多。
看不见却能够控制物体的原理……空气压缩？利用光的折射反射实现视觉隐形？用某种手段赋予物体短时间内的一些特性，借助这种特性实现悬浮？
可能性太多了！江幼微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正推推不倒，那逆推呢？江幼微恨不得把自己高三钻研数学题的精神都发挥在这里。
一个物体能够克服重力升到半空中，那么它一定受一个向上的力。
江幼微指节叩叩桌子，首先确定了第一个结论。
并且这个力还是方向可变的，否则无法控制水壶倒水。
江幼微推了一下眼镜，得出了第二个结论。
可是，然后呢？江幼微卡壳。
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力的来源，可是江幼微对魔法一点也不了解，在没有信息来源的情况下，江幼微很难做出猜想假设。
因为不知道魔法的限制，所以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稻草人一看就是在校好学生那种，依然第一个积极发言道：“魔法元素形成的手将水壶拎起来了。”
呃，妹子你这是弃疗了吗……景眼角抽了抽，她之前的回答虽然未曾超出窠臼，但是依然能看出来她是仔细揣摩过的。这个回答就感觉她已经在放飞自己的想象力了……
贤者之石眉头紧锁，他的年纪和他的现况表明他在年轻时并没有接受过很好的教育，即使自己摸索地往民科靠拢，也掩盖不了他基础知识匮乏的事实。
这种问题正好是他的弱项。
因为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景对贤者之石抱有的希望最大，此刻见他这般为难模样，也不由得对教授贤者之石踌躇了起来。
万一，贤者之石真的基础薄弱到无法学习魔法，那景到底还要不要教他呢？他都在魔法上付出这么多了，好不容易见到了希望，要是被景刷掉了，这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