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傲雪掌作为审讯工具是真的好用,感觉也就比恶名赫赫的死灵法术差一点,强制性的风湿骨痛看来不是谁都能忍的。
难怪当年雪梅夫妇留下的秘籍上再三强调,用之务必慎而又慎,这玩意儿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造成的危害一点都不比毒功差。
来一套寒气大保健,宋大夫打着哆嗦,总算是认了。
这事儿,具体有多少人参与,他并不知情,幕后主事到底是谁,也一无所知。
据说只是暖玉坊的老鸨悄悄与他接触,让他配一副会让郝少爷暂时发疯的药。
宋大夫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干,可老鸨那边有他的把柄,再加上三百两白银的诱惑,宋大夫就昧着良心给配了这服药。
医者明明应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此举从根本上就违反了大夫的职业道德。
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有两面,医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
不过药是配了,具体怎么干的他不知道,当听说郝少爷发狂杀人的时候宋大夫可是也吓坏了。
同时他也很纳闷,他自己配的那服药,实际上跟五石散类似,服用后会不自觉的想要跑动,以此把药力散发出去,但应该不至于到发狂杀人的地步。
当然不至于,毕竟杀人的是真凶,郝少爷就是个背锅的。
不过这部分就没必要跟宋大夫多说了。
当然,林天赐也没有光是听着什么都不干,他拿起房间一角的纸笔,按照宋大夫的口述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写了下来,随即让他签字画押。
简而言之,这事儿你光说了不行,你还得认。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宋大夫如今唯一的活路,就是赶紧收拾金银细软跑路,赶在被凶手灭口之前,也要赶在郝少爷家里向他发难之前。
林天赐倒是没有太过为难他,没用有寒毒,问完该问的,也把寒气给散了。
至于这位宋大夫日后如何,那也不关他的事。
把这份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塞进怀里,林天赐付了饴糖的钱,溜溜达达离开回春堂。
“公子,有收获吗?”
因为肯定需要展现一下不科学的手段,也怕被经常去郝家的宋大夫认出茗玉,所以林天赐就干脆没让她跟一起进去,而是在门外不远等候。
“有点收获,这回春堂的大夫果然是有问题。”
茗玉一听有收获,当然也是高兴,毕竟这事儿办成了,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好处。
“那林公子,咱们现在去那儿?”
“回你家老爷那边,还有一块拼图需要去拿。”
茗玉有点纳闷,拼图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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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林天赐依旧是从从无人经过的小巷进去,重新回到郝少爷的府邸,也重新见到了郝少爷的干爹,也就是那只波斯猫。
“既然你回来,应该是已经查到了什么吧。”
他还是坐在椅子上,嘴里跟叼着烟卷一样叼着小鱼干。
这幅画面果然看多少次都很难跟位高权重的大佬联系起来,毕竟这个位面的画风太诡异,林天赐居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是的,在下有一些收获。”
说着,他把账本放在桌上。
“令公子果然是被冤枉的,此事乃一个精心谋划的局,执行者主要有暖玉坊的老鸨,回春堂宋大夫,以及死者,暖玉坊窑姐儿书仪。”
“口说无凭,你找到证据了吗?”
“自然是有的。”
林天赐指了指账本:
“这账本上有一三百两的大额支出,收款人是回春堂的宋大夫,也是他配置的药粉,这才让令公子暂时意识不清。”
“这么说,我儿杀人只是因为一副药?”
“不,药仅仅只是让他发狂一样离开房间,又浑身浴血的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真正动手的时隐藏起来的第三者。”
林天赐整理一下思绪道:
“整件事,令公子都是被算计的一方,死者书仪故意将宋大夫开的药粉下到酒水里,又让令公子喝下,待他昏睡时,真正的凶手杀害了死者,并伪装了现场,剩下的只等药粉生效,令公子跑出去即可。”
说着,林天赐伸手入怀,摸出刚刚让宋大夫签字画押的口供。
“这是宋大夫的口供,应该能作为证据。”
单纯的记录当然没用,而且这又不是人家宋大夫亲笔写的,但签字画押之后,那就不同了。
波斯猫看了看口供,还真是沉得住气,似乎并没有任何愤怒之类的心理活动。
“你的调查我明白了,但似乎也有不少漏洞,而且单凭这份口供无法助我儿翻案。”
“当然,您说的漏洞,应该就是为什么令公子会去暖玉坊,对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郝少爷这种整天就知道吃喝逍遥的纨绔子弟,相好的青楼姑娘可谓多不胜数。
当时郝少爷已经喝了不少酒,又色心大起,想要去续一杯花酒,所以才跑去满是青楼的烟花柳巷。
可仔细看看,案发的暖玉坊,在那条满是青楼的巷子中属于非常靠后的位置,前面还有不少青楼,郝少爷为什么就选了已经设下陷阱的暖玉坊呢?
如果说他就是想死者书仪了,那也不太可能,毕竟只是逢场作戏,他的相好可不少,没必要非抓着一个不放。
何况林天赐去问的时候,他自己也说过,死者书仪是暖玉坊当红的头牌之一,见她一般都是需要预约的。
那又为什么郝少爷一去就有空?
反过来讲,设下这个局的人,是怎么知道郝少爷就肯定会在那个时间去找书仪?毕竟这个局需要时间准备,也必须在恰当的时机发动。
如果目击者比较少,那就完全没用,凭这只波斯猫的能力足以压下去,而且这事儿还必须真凶也在场,不然没办法布置现场。
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关于这一点,我想应该您府上的人最清楚。”
“嗯?”
波斯猫诧异了一下,但也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林天赐的意思。
此时,房间外面传来礼貌性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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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门轴微微一响,之前见过的那只狮子管家便走了进来。
“老爷,正如林公子猜测的那样,少爷的亲随有问题。不过骨头不够硬,逼问几句已经问出来了,前几天少爷去暖玉坊,就是他们怂恿的。”
作为跟在郝少爷身边的人,亲随基本等于狗腿子,这事儿还真不是光拍马屁就能干。
但也正因为是最近的人,他们巧舌如簧忽悠满脑子都是酒色财气的郝少爷在什么时间去暖玉坊,根本不算费事。
这个线索,在刚开始茗玉给林天赐讲事情经过的时候就已经提到过,但林天赐一开始也根本没注意到。
这就是思维过于僵硬,没有事无巨细的把所有可疑之处都怀疑一遍的失误。
“谁指使他们干的?”
“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家伙,他以两人的父母家族为要挟,并许了大量的好处,所以才……”
对方当然不会露出真身,事实上看林天赐这一连串抽丝剥茧的调查,都没有查到具体是什么人暗中布局。
唯一可能知道这人身份的,就只有暖玉坊的老鸨,所以凶手才第一时间把她也跟着灭口了。
波斯猫点了点头,也没有问那两个家丁的下场,接着对林天赐问道:
“那么,如何帮我儿脱罪?”
“实不相瞒,在下并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不过有一点可以利用。”
林天赐又指了指窗外说道:
“不久前凶手再度出手灭口,杀了知道这件事的青楼老鸨,还有一个碰巧在场的官员,我检查过二人的尸体,他们的致命伤都是脖子上的一道剑痕,而且也都是一击毙命,这与死者书仪的致命伤完全一致。”
死者身上的致命伤太多,脖子上的那道剑痕,可以说是被郝少爷用水果刀从背后割喉导致的,至于为什么那么平滑整齐?下刀的时候特别正,偶然的不行吗?
所以这一条确实不能作为真正脱罪的线索,但凶手自乱阵脚,出手灭口造成的伤口,和死者书仪的完全一致。
一次两次还能说偶然,三个被害者全都是一样的伤口,这就不是偶然了。
如果凶手那边能沉得住气,让林天赐随便查,没准还真查不到老鸨那边,而老鸨准备的这个账本,实际上也是为了明哲保身用的,防止凶手把她也灭了,估计她也没想到凶手会这么痛快的就直接杀人灭口。
“我明白了,我会找最好的状师,你说的这些应该足以证明我儿不是凶手。”
状师其实就是律师,专门负责打官司的,单凭致命伤不对的这一条证据,就足够证明郝少爷是无辜的,至于凶手是谁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这是官府的事儿。
所以才说,从一开始,林天赐就搞错了目的。
不过关于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这事儿其实林天赐也有猜测。
“想知道凶手是谁,倒是也不难,暖玉坊的老鸨如此尽心竭力的合作,与常理不合。”
不论如何,死的人是她青楼的头牌,而且这青楼如果死了人,对生意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幕后之人除非搬来一座金山,否则老鸨不可能放过青楼这种日进斗金的金矿。
那么,她又为什么合作?
“暖玉坊的东家,大概率就是陷害郝少爷的幕后之人,再不济也有很深的联系。”
“果然啊…….”
波斯猫长叹一声,对此似乎并不意外。
他也慎重的考虑过整件事,不知道谁给他下套不要紧,如果从案发地的东家是谁,以及自己政治上的对手考虑,这就基本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管家,这位公子需要的宝石准备的如何了?”
“回老爷的话,已经准备妥当。”
“好。”
随即波斯猫转向林天赐:
“你和我见过的其他人不同,很有能力,有没有兴趣在我手下做事?绝对亏待不了你。”
林天赐用狗爪子抱了抱拳:
“好意心领,在下不能久留。”
“我明白了,我郝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日后有何困难,尽管来提。”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林天赐也就等着拿了碎片走人,但正当他行礼告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怀中一动。
铁宁交给他的玉牌,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