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许牧云忍不住了。他的修养一直都是极好的，但是那人所说的内容，一个个都是在对他底线的试探。虽然自己不知道王德睿对自己那么好的原因，但是他对自己好就是好，即使以后万一可能的翻脸，但是现在这份好是假不了的。
所以他虽然能忍别人这么骂王老，但是他不能忍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他。
其实他的脸色刚刚变的时候，狄晨皓和施舒生已经发现了，联想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很容易就猜到事情的缘由。
许牧云对他们轻声说：“我去教训这人一下。”其实现在的许牧云已经不如平时的他理智了。
狄晨皓有些难以置信：“你平时怎么看都没这么冲动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我知道。”许牧云说，“但我忍不了。”
施舒生还想劝，但是许牧云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一派胡言！”
边上那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都看着那个猛的站起身来的家伙。
许牧云继续说：“圣人有言，人有多面。故怎么可以像你们那样对朝廷命官评头论足？你们有什么资格？只知道评论他参与皇子夺位啊？对老大人平时的功绩就一字不提？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评论的资格？”
如果真给他时间这么说下去，那么说到清风阁打烊可能都说不完，但是现在却是已经有人站起身来反驳他了。
“这位仁兄暂且打住，你说的是否正确不提，就论你现在突然骂人，这有什么教养？你，有评论的资格么？”那桌人中站起一人，此人的话一开始还算中肯，但是越说越是尖酸。
“我有无资格且不论，既然你觉得你有批评朝廷命官的资格，那你白日做梦以为自己是谁？御史台的言官？还是同为枢机卿？”许牧云毫不犹豫的回击。
那人也是不慌，说道：“本为忧国而来，何论身份？”
“哼。”许牧云冷笑一声，“只许你白日忧国，不许他人精明实干。你，还算什么？”
“忧国可分，实干为万物之基不假，但吾言此类，介是为万物之魂。人无足，尚可苟活，人无魂，则如行尸走肉，何用之有？”
许牧云一下子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愣在那里。
那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记住，随意打断别人，是很不礼貌的。我司元忠虽然才学不精，但也好歹是一甲进士，你，还不行...”
司元忠不知道许牧云的底细，但是狄晨皓和施舒生知道啊。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努力的憋住了笑。在一甲头名面前炫耀自己的一甲身份，那还不是自讨没趣么。
可许牧云没有报自己的名号，却是和那些失败者一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狄晨皓和施舒生纳闷了，明明这么好反驳的机会，为什么不用呢？还像这般的走回来，那司元忠得多得意？
许牧云不是不想说这件事，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卧底身份的原因。胡子告诉了自己一共有五个人，而那天“幸存”下来的学子一共有九个，可以说，被北梁收买的概率很大。而当司元忠报出自己的名字时，许牧云就记起来他当时也是九人之一。而且，他和孔思哲是坐的同一辆马车，去的是同一个方向。那天的位置，都是随意坐的，司元忠还是坐在孔思哲的边上。两人必定是认识的。虽然不能以此来断定两人同身份，但是如果清楚两人中的一人的信息，那么推断回变得容易很多。
那位孔思哲，如果不是被收买的，那么他的心思缜密以及推理能力都是极强的，而且也是很会使用手段或者是不择手段的人。这种人很危险。
如果他就是五个人其中之一，那么他就是真正懂得用一切的手段保护自己的人，不惜把别人拉下水，只是为了自己能踩在上面喘口气。这种人，更可怕。
嘴里的饭菜变得索然无味，许牧云也是心神不宁起来。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径直浸到了酒杯里。
“许兄，我看这饭菜也是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大家散了？”施舒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许牧云这才缓过神些：“哦，哦好。”
施舒生唤过小厮来收拾，付过了饭钱。转头，却只有狄晨皓等在那边。
“许牧云呢？”他奇怪了。
狄晨皓苦笑：“走了。”
“按理说，能考到这么高的人，不应该这么脆弱啊。不就是说的话被反驳了么，怎么会这么经受不起？”施舒生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走吧。”
狄晨皓点点头，转过身，两人走向了洛阳带着星星点点灯火的夜色中。
......
“老方，我要动用情报线。”
方云伟有些纳闷，怎么今天殿下会这么着急？“殿下，要调查什么？”
许牧云还略微有些喘气：“我要查八个人的资料。”
“八个人？哪八个？”方云伟脸色凝重了些，现在这些情报网络来之不易，一招错，便是酿成大过。
“就是上次经过惊神门一站后留下的那些学子。”然后许牧云把今天考虑到的东西告诉了方云伟。
“殿下，确定吗？”方云伟还是一脸凝重，“若你坚定你的选择，我自然遵守，但是我还是要冒昧提醒一句，这几条暗线，我们来之不易。”
许牧云沉默了，自己的确是有些急了，其实现在其他人什么线索都没有，贸然去动用自己的力量，用处不大。那么，只要知道孔思哲和司元忠两人的资料就好了。至于狄晨皓，自己还看不透，先放一放。
许牧云抬头，说道：“是我鲁莽了，老方，只需要查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的资料非常重要，尽力而为，但还是要以他们的安全为重。”
方云伟点了点头。
“孔思哲，和司元忠。”许牧云一字一句的认真道。
“好，全凭殿下吩咐。”
这两天还是正常一更，欠的那章我一定会还，但是学生还是得学业为重不是，欠大家那一章我下一周里面一定会补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