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人!”韩雄等人恭敬地拜会道。
“韩先生不必多礼,向青小兄弟,以及其他十余名弟兄,正在客房休息,稍后本官便引诸位前去探望。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诸位谅解!”这孔民不愧是孔夫子之后,对每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礼数周全,还面带微笑,客客气气,让韩雄、张泉他们先前对他的偏见和怒气,全然消散。
“只不过……部分弟兄,还有伤在身,但请诸位放心,本官已找了本县知名的郎中为其进行全面救治和伤口处理,现都已恢复了十之七八,并无大碍。”
“孔大人对我等随从竟如此关爱,令韩某感激不尽!”韩雄亦十分恭敬,本想着这位孔县令会是位一本正经、死板枯燥的老头,没想到,他竟然待人如此诚恳,通情达理,还同时关心着这些被俘虏的随从们的伤势。于是,他又问道:“方才入城时,听闻孔大人正派出人马寻找我等?不知有何急事?”
“此事不急,天色已晚,诸位先住下休息,明日再议不迟。”这孔民显得十分淡然,不慌不忙,可他越是装作镇定,似乎越是在竭力掩盖自己浮躁的心情。
既然,这孔县令如此豪爽,韩雄等人也不作推辞,毕竟他们多少还对向青等人的伤势放心不下,得先去看下这些“俘虏”。
“先生!”韩雄刚踏进向青屋内,便听闻向青激动亲热的呼喊。
“兄弟!让你受苦了!”韩雄与张泉一同入了屋内,似乎张泉情绪更为激动,毕竟要不是因为向青的掩护,张泉也会被生擒,之后又怎会遇上贾穆,得其救助,得知众人的下落;又怎会碰到韩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赶到了梁县。
向青顿时眼眶湿润,激动不已,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好在向青也就是些皮外伤,那孔民确实是给他们进了彻底的处理,还给他们安排了极好的住所,连张钰、王轶蔚都十分羡慕,比她们在阳翟的客房好上千倍,万倍!如此恩情,看似不只是道歉那么简单,韩雄想起了刚入城时,那守将所说的,孔县令有要事相求,正苦苦寻找他们的下落。于是,在等众人情绪稍稍平稳时,他问道:“这孔大人虽说伤了你们,但为人似乎很是豪迈,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死板刻薄。此中,是否有些蹊跷?”
“先生不知,这孔县令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哦?到底是何事?”果然有要事相求,韩雄的话语变得略略急切了些。
向青方才还是激动兴奋,话不成句,忽然冷静了下来,又曰:“这孔县令之母,孔老夫人,前日里旧病复发,突发晕厥,险些摔破了头,现在应该还卧躺在床头养病。前阵子,那乐进派人来要我等俘虏,孔县令进退两难,欲要将我等送去之际,小的灵机一动,借用先生之名望,将此事做大,才让那孔县令下定决定,保下了我等……”
听这席话,韩雄总算明白了:“那这么说来,这孔县令是要……求我去为其母救治晕厥?”
“正是!小的也不知先生和将军在何处,也不知你们竟然已经赶到了。那孔县令还派出了多路人马去寻找你们呢!”
韩雄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好在张钰在他身边,这回还是心里有底的。上回看感冒风寒热证还算简单,可这下看晕厥,这是属于“神经内科”的疾病,他这个外科医生,一下子成了门外汉。
这孔县令如此这番精心的安排,让韩雄等人已经无法推辞。这下,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韩雄决定今晚便去拜会,为孔老夫人诊治。另一方面,也是生怕那乐进的人马来梁县要人,虽说现在这孔县令不会放人,可万一他将此城给围上了,那韩雄等人也没法脱身,必须早做打算,抓紧时间,把握时机!
想到这儿,韩雄连忙拉着张钰的手,往孔县令那儿赶去。
“你这般心急,所为何事?”张钰一脸不情愿地鄙视着韩雄。
可韩雄火急火燎,一个劲地拉着张钰,“先去为老夫人看病救治,医治好,我等就得上路了!”
“老夫人所患何病?”
“晕厥之证!”
“就算我诊治出来,开出药方,难不成开了药就走?这治头晕的药,哪有立竿见影的?!再怎么急,也要休息两日,观察观察,万一这药效果不佳,还得重新诊治。你别这么心急呢!韩神医!”
“跟你讲!乐进的人马很快就会赶到,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想走,就来不及了!”
“怕什么?!”张钰振振有词地说道:“若是我医治好孔老夫人,还怕孔县令不会保我们?”
“就算保住我们一时,能保住我们出城?”
韩雄这一问,问得张钰哑口无言,韩雄乘机拖着她来到了孔老夫人的屋前。
“韩先生!你怎么来了?”刚一开了门,孔县令见到韩雄深夜到访,内心欣喜,似乎早就明白了韩雄的来意,“夜已深,何不早些歇息?本官本想着明日亲自拜访先生。”
“在下都已来到了这儿,还请大人,容我二人进屋一叙。”
“请进!”孔民退后一步,站于门旁,俯身邀韩雄和张钰入屋。
“敢问先生,此女是……”
“这位是在下师妹,”韩雄拉着张钰的手,踏进屋内,介绍道:“我等来到府上,听闻孔老夫人患病在床,故特前来探望,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何罪之有?不曾有!不曾有!两位快快有请!”
张钰却还有些不情愿,毕竟本应该是师姐的她,一会儿做了学徒,一会儿又做了随从,这下又做了师妹,心中很是不悦。
那孔县令领着韩雄与张钰来到屏风后,叹曰:“老母已晕厥数次,每次晕厥后,都要躺上数日。这一直以来都是本官之心病,可当地有名的郎中这么多,竟没有一人能够医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