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并州打马往长安来,他欲去拜会李淳风。本来作为一代战神,李最喜欢的是打仗,而且他平日里与李淳风并无多相交,这次去拜会李淳风多半是因为潘阳的缘故。那日,潘阳在道口被山贼拦截,幸得李出现,解了重围。当时李交待潘阳让他在长安办完事后,速去并州找他,但潘阳到长安几个月了,还未去并州。
他来到李淳风府前,翻身下马,遇上那个姓叶的仆从。李让他速速禀报李淳风,就说并州都督府都督李将军求见。
那个姓叶的仆从忙进去禀报。
此时龙自在正在向李淳风诉苦,只听到龙自在说:李大人,如果我父亲知道我的常服少了一片龙鳞,他会发怒的。
李淳风一直保持微笑,他对这片龙鳞志在必得。
忽然闻得仆从禀告说并州都督府都督李将军到访。龙自在急忙说:李大人有贵客到,我就回避了。
李淳风摆摆手,说:无妨。不必回避。
这时李大踏步的走进书房。他看到李淳风,潘阳(张小轩)还有一个陌生老者,遂一一问候。
李淳风满面含笑,跟李说:李将军,请喝茶。
李拱拱手,说:谢谢太史。
李淳风不知李突然造访是何意,看到李盯着潘阳看,他心里明白了八九成。于是李淳风笑道:李将军,所为何来?
李哈哈一笑,说道:太史,你这个小徒有点邪门。
潘阳听了,脸色微变。不知李将军是何意。在唐朝,潘阳学会了步步谨慎,有时都懊悔自己初到唐朝时的张扬,一个人太张扬了,必遭人嫉妒,必活不久。而他还幻想有朝一日回到铜都。
李淳风笑道:李将军,我这徒儿才学高超,善良纯朴。哪里邪门了?
李正色道:太史,我是嫉妒你哦,你找到这么一个好的衣钵传人。
李淳风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谢谢李将军谬赞。
潘阳松了一口气,龙自在坐在那里,露出浑身不舒服的样子。
李唐突的问道:这位老兄台,是何许人也?
李淳风正要介绍,只听龙自在答道:将军,我姓龙,名自在。是太史的舅舅。
李淳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个龙自在唱的哪一曲。
李“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李淳风的母亲姓龙。
李再次行礼,说道:失敬,失敬。
潘阳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龙自在。龙自在暗自得意,哼,我总要占点便宜才好。
李淳风说道:将军,一起吃饭否?
李求之不得,这下可以畅谈了。
李说:太史,饭菜宜简单,可口就行。
李淳风吩咐厨子赶紧做几样小菜。厨房里约模半个时辰后就端出来一盘青椒肉丝、一盘青炒黄瓜、一盘青菜,一碟花生米,和一大汤碗蛋花汤,此外还温了一壶酒。潘阳心里很清楚,大唐盛世再怎么强盛,王候将相的生活水平大抵上和铜都市里中上等家庭差不多。李淳风招待李的菜品绿色,却并不珍贵。也就一顿家常便饭。
李吃得津津有味。龙自在“哼”了一声,心说:这是什么食物,难吃死了。
潘阳对吃的不讲究。基本上,只要有得吃的,他就觉得很好。反正没饿过。大唐唯一让潘阳恋恋不舍的就是这些绿色食物。
有时,潘阳想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在唐朝衣食无忧,还有美人在侧,这是多少男人的追求哦。如果我没有与金凤约定,那我留在唐朝终老也蛮不错。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潘阳知道自己终是唐朝的过客。可是谁在这个世上不是过客呢?
就算龙族龙的生命比较长,但他终究也是龙族的过客。或者说是宇宙的过客。有生就有死,谁也逃不离。春花终会谢秋月终会亏,此事古难全。
过程很重要。有的人活一辈子如同活一天,什么见识都没见识过,什么苦难都没有尝过,什么幸福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人在我们的身边大把大把的,他们麻木,每天眼睛睁开闭上就是一天,没有奋斗过,也就没有果实采摘,当然有的人积极进取了,没有果实采摘,也可以名正言顺的骂上苍不公。
但是抱怨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有定数,就像唐朝会出现一个女皇武则天,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李吃饱喝足了,他连连称赞:这是此生吃得最为开心的一顿饭。
李淳风吩咐潘阳再泡茶。李喝一口茶,又连连称赞说:太史,你府上的饭菜和茶都是一流的。
李淳风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欢迎常来走动。
李虽是武将,但心思慎密,他注意到龙自在的举动有点不正常。龙自在吃得很少,也不喝酒,却从常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独自饮用。他很想知道那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液体。龙自在却旁若无人的的样子自顾自的饮用,也不客气客气。
龙自在喝的是龙族的特制密酿,喝一口可以延年一日。这个密酿在龙族是配给制,一年也就配给长老们一小瓶,极其珍贵。当然和龙自在身上的龙鳞仍是没办法比,龙鳞是天生的,少一片龙鳞少活一百年,这一百年,他得喝多少口这种密酿才能弥补上?
潘阳忍不住跟龙自在说:龙伯伯,你喝一口这桂花酒,很香的。
龙自在瞪着潘阳,说道:小娃,酒乱性,我才不喝。
潘阳听了,直想笑。遂说:你那瓶子是什么?难道不是酒吗?
龙自在得意洋洋的说:我这才不是酒,这是延寿密酿。
李淳风觉得耳朵不够使,李觉得不可思议。活着是每一个人的基本要求,活得久是每一个人的期盼。
潘阳心想:若能给我喝一口,多好,让我尝尝那口感。
但终是没有说出口,就算说出口,龙自在也不会给他尝,他现在都后悔说出了龙鳞这两个字。
这一顿饭其实总体上来说,并没有李说的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