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有很多节点和转折，曾经，地球不过是一团冷却的原生物质，孤独地漂浮在宇宙中，没有大气，也没有生命。

这是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曾经，地球也是一个中部凹陷的碟形，就像是颗黑色的药片，由那些古老的，被遗忘的神灵们统治着，这也是一个事实。

如今的人们也偶尔会梦见它们，在梦里，它们可能是不定型的蠕动黑雾，可能是翻滚着的腐朽短肢，可能是一个熟悉或陌生的人，也可能是人们身体的一部分，以及这些身体部件所做出的事情本身。

但无一例外，人们醒来后就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名字，或者说，它们的名字被后来的什么东西，所取代了。

现实，规矩，法律，道德，都可以让人忘记梦中那些东西，物质世界就是如此。

就像是远古的蜥蜴帝国失去了王冠，然后失去了生命一样，许许多多的势力崛起又衰亡，而在一切开始又未开始之前，于未被谱写下的故事里，遗忘之神们的姓名才是那个阶段故事的主旋律。

如沉默的大地淹没在黑色的大海之下，失落于浪涛之中，黑暗的神话冲击着远古生物们思维的疆域。

阴影笼罩之地，也是文明的初始之地，被遗忘的完美之地，但却永远存在着。

没有小径，没有蜿蜒曲折的路，但无处不在的混沌和虚无构成了这座庞大到没有边际的迷宫，其实被遗忘的神灵们也诞生于其中。

蝙蝠侠和死侍一行人，已经看到了雨中那巨大的山洞，洞口外堆积着累累白骨，而且以猿人们的同类居多。

鲜红的烈焰在岩壁上闪耀，猿猴们手里的石头沾满了黑泥，肉糜以及炭粉，他们发出了野兽一般威吓的吼叫，像是在面对恐惧之时，那种歇斯底里的挣扎手段之一。

“他们在恐惧。”戴安娜这么说道，看向前方停在雨水中的蝙蝠侠：“你应该很熟悉这种表情，但为什么？我们并没有伤害他们，他们为什么在惧怕我们？”

猿人们的数量更多，光是站在洞口位置持有石块警戒的战士们就足有上百人，之前也说过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山洞。

但面对山坡下的几个人，他们却惊恐地瑟瑟发抖。

“因为我们做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蝙蝠侠的回答很简单，两个嘴角向下撇去：“他们视我们为神......或者怪物。”

事情就是这样，古代猿人们也许没有什么智商，但生物的本能也会让他们知道躲避沸腾的雨水，那么理所当然地，在看到有其他动物能够在会致人死命的大雨中行走，野兽的直觉就会告诉他们双方之间在生命层次上的差距。

“其实就是蝙蝠侠太黑暗了，嫂子，你看山洞之中有火光。在四十多度的环境中还要点火取暖？不会，那么就是用来驱散黑暗的啦，这说明在他们弱智的思维里，黑暗是很可怕的东西。”

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向山洞张望的死侍这么说着，高温环境让他腐臭的身体更加有味：

“不过警戒洞口的全是雄性啊，雌性猿人在哪里呢？倒是出来几个让我看看长啥样啊，野味就是要够野才行呢......”

他又开始说骚话了，似乎猿人们那丑陋肮脏的面孔，也没有打消他的兴致。

不过这家伙虽然说得话很恶心，但却很有道理，火焰的基本作用其实就那么几种，照明，取暖，然后就是烹饪食物。

烹饪食物也是可以被排除的，戴安娜看了一下洞口的白骨，上面布满了牙印，每根骨头都是雪白一片，没有任何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些猿人是吃生食的，但它们的食谱让人恶心，因为其中包括了同类，这有点太黑暗了。

显然，要是按照丧钟的标准来说，光是吃同类这一点，就可以排除是‘人’的范畴了。

而对付非人的东西，可以用的手段就更多了，就比如蝙蝠侠，他是不杀人的，但非人生物的话，他杀得可起劲了，就像是要把平时憋的火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蝙蝠侠，不用说话，后者就知道这是让他拿主意的意思。

“恐惧也可以利用，接下来，我们向它们展现更多神迹。”黑暗骑士这么说着，他又看向了死侍，一副‘你懂的’模样。

“不是吧？又要剥我的皮吗？”贱人有点麻木，肩膀耷拉了下去：“可就算是剥皮也证明不了什么吧？”

“不，你在想什么。”蝙蝠侠否认了他的猜测，伸手指了指贱人的胸口：“就像是上次一样，在这里具现你的游乐园，然后，请这些猿人进去。”

这就是黑暗的计划，让神来对付神。

蝙蝠侠在游乐园里的时候，见过了那四位‘神灵’，不管他们是真实存在也好，是死侍分裂出来的人格也罢，只需要知道它们确实是神就行。

原计划本来是用戴安娜来展现强大的力量，但战神除了能打之外，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好炫耀的，甚至连点光影效果都没有。

这就连奸奇都比不过了，蝙蝠侠不知道四神到底有多强，但他们的模样足够恐怖，而猿人们害怕黑暗，就必然也会敬畏神灵，通过这样的手段，能抢在遗忘之神前面，吸纳他们的信仰。

神战不一定发生在高层级上，对于信徒的争夺，很像是哥谭城里的黑帮抢夺地盘。

没有地盘，就没有钱，没有钱就养不起人，早晚会垮掉。

“唔，倒不是不行，可是没有X金属作为原料和能源，恐怕很难实现啊。”死侍从裤裆里掏出剧情连续性宝石来，把上面沾到的几根扭曲黑毛摘了下来，随手甩到一边：“还是说......”

“我有备用的。”之前说自己已经拿出了所有X金属的蝙蝠侠，又变魔术一样地从腰带里取出一块更大的X金属来，递给了死侍：“上次是为了防止你失败，所以我有所保留。”

“唉，我就知道会这样。”死侍无语地接过了金属，开始发动宝石来创造自己的游乐园：“顺便问一下，除了这一块，你手里还有X金属吗？”

“因为......我是蝙蝠侠！”黑暗骑士转身走开，给死侍让开位置和空间：“做事吧。”

“我还没问‘为什么’呢你就说这套词，到底讲不讲DC基本法了啊？！”贱人大声吐槽着，像是猴子一样蹦跳，显然是被秀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