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止笑之人认出了超女，随后又认出了展现本体的丧钟。

当然他认识的只是这套黑黄盔甲，而不是穿着盔甲的人，在他的记忆里，丧钟应该是那个妻离子散的独眼中年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年轻帅气的美男子。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随着他一一认出大家，他的记忆也开始逐渐复苏，在哈莉另类的诱导性提问下，从过去已知的那些新闻中入手，她帮着止笑之人进入回忆。

她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人是参与了当初正义联盟团灭之战的，他对于那件事的描述非常细致，全都是新闻或者网络记录里没有的东西。

关键在于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对战的目标，是一个来自于黑暗多元宇宙，一直笑个没完的蝙蝠侠。

也就是狂笑之蝠。

这足以说明止笑之人的立场，他在几十年以前，是个超级英雄。

“松开他吧，小戴，他也想回忆起自己是谁，所以会主动配合的。”苏明来到哈莉身边蹲下，顺手摸走了止笑之人怀里的杀人凶器，一把锋利的厨刀，随后让戴安娜收回真言套索：“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曾经是自己人。”

戴安娜没有反对，她抖了一下手腕，套索就嗖地一下缩了回去，被她像是团毛线一样揉成一团。

她对于斯来德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别说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个氪星人，在男友面前也是翻不起浪花的。

“唔，你还记得那场战斗，你在回忆一下，当时朋友们是怎么称呼你的？”

在得知对方大概率是个超级英雄之后，哈莉的治疗手法也变得更直接了，毕竟谁都知道，超级英雄的意志力可以承受更多的刺激。

止笑之人的双臂重获自由，他坐在地上立刻开始抓挠自己的绿色头发，确实在用力思考，想得连头皮都挠破的那种。

“我，他们叫我...不，我是小丑，我还能是谁？嘻嘻，哈哈，嚯嚯嚯！”

他突然开始发病，又笑起来了，还模彷着小丑发出三段式的怪笑声，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哭相。

“他似乎很痛苦，哈莉。”戴安娜也凑到俘虏身边，伸手按住了要发癫的男人，瘦弱的肩膀被她一手就可以掌握：“你不要太刺激他了，换个慢点的治疗手法。”

“不是我说你，亲爱的小戴，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不要干预我的治疗，否则我可要罢工了。”

扯扯红裙子的下摆，哈莉妩媚地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凶恶地偷袭了戴安娜，在后者的脸上勐亲一大口，留下一个口红印后，又从自己的双峰之间掏出个化妆用的粉饼盒来，打开后放在止笑之人面前：

“看着你自己，认真看自己的眼睛，努力回忆，你到底是谁？”

哈莉对于化妆品有着严重的心理依赖，以前是需要画鬼脸，后来则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正常人。

她的皮肤也是被化学废料腐蚀过的，显得异常苍白，所以她的粉饼是深色号，用来让自己显得黑一些。

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关键在于粉饼盒里有一块圆形的小镜子，此时她让止笑之人看的，正是镜子中的他自己。

已经基本上被语言催眠，对哈莉唯命是从的男人看向了镜子，在镜子里看到了苍白的脸，还有那两个向下撇着的嘴角，他抬手摸摸嘴角的伤疤，回忆起了几十年前自己刻下它们时的场景。

渐渐的，他的目光变了，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有一半在扭曲，浮现出澹澹的虚影来，那是另一张脸，一个更加年轻，更加熟悉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同一时间，他的大脑中仿佛炸响了一枚核弹，随后那血流通过血管的声音瞬间淹没了一切，他的视野中变得一片血红，那是之前那场战斗中，朋友们的血，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无辜死难者们的血。

他想起来了。

“谢谢你，哈莉，我记起来了，唉。”男人从镜子上回过神来，他叹着气朝一旁的女人点点头：“心理治疗到此为止吧，你还是那么漂亮，但作为镜中人的我，似乎变化有点大。”

合上小化妆镜，哈莉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得瑟地朝丧钟一挑下巴，意思显然是‘看，我又治好一个吧’？

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是不是治疗真的有效，还是止笑之人为了逃避又诞生另一重相对正常的人格？所以她看着被戴安娜扶起来的人，追问道：

“那么你现在记起自己究竟是谁了吗？啊啊，先想清楚再回答哦，让我发现你要是继续说胡话，可是要给你用上电疗的，而且是能把你骨头都电到发光的超高压哦。”

“呵呵，太久没有听到你的笑话了，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止笑之人站直了身体，他的目光从房间内的每个人脸上扫过在，最终停留在墙角处的尸堆上，叹了口气：“我是杰森，杰森·托德，也就是你们所知的红头罩，以及地球上最后一个蝙蝠侠。”

......................

片刻之后，杰森也坐在了篝火旁边，面前摆上了烤肉和自热火锅。

如今的杰森已经太老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疯狂可不能让人长寿，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战斗力不足过去的十分之一不说，更是在思维混乱的癫狂岁月里，什么时候丢了大种姓之刃都不知道。

不过说那些都没用，如今杰森的生命犹如风中残烛，接受哈莉治疗之后，精神也被透支到了崩溃边缘，此时他想起前厅那个尸堆，只剩下长吁短叹。

他曾经是个雇佣兵不假，但这不代表着杀死无辜者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毕竟是蝙蝠家族的一员。

对于他在想什么，苏明大概能猜到，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杰森先把命续上，他表现得如此正常可能是某种回光返照的迹象。

先来几管《哈利波特》世界的振奋魔药喝下去，再让绞杀入体修复一下他的陈年旧伤，该搭桥的地方都搭桥，该切除的地方切除，接着再来一针水蛭药剂，这样才算安心一点。

正好，这一套流程下来，火锅正好也差不多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