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的地铁车厢里，空气中带着澹澹的烟草气味，推着自行车的快递员也许还想要狡辩一下，可这时他看到了丧钟的眼神。

翘着二郎腿靠在窗边的佣兵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黄盔甲，又抿着嘴看了看快递员，意思也很明显。

自己穿着标志性的战衣就在这里坐着，也没有戴面甲，无论是哪个身份，那是在站台上就肯定能看见。

结果你还上来问威尔逊先生在哪，这车厢里还有别的男人么？你瞎啊？

这骑手的开场白一看就是像设计过的，看到尸体后假装吓坏了而尖叫，那尖叫之后原本计划着丢下那份同城快递就跑，对吧？反正东西送到了丧钟手里，这信使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超查部就有这个毛病——小看天下英雄，这点小伎俩算计谁呢？所以苏明直接给他拆穿。

同时哈莉手里的枪口也对着男人摆了摆，让快递骑手过来说话，别站在车门那里。

站在相对空旷的地方，意味着他背后肯定是被狙击枪在远处指着的，为的是在任务失败或者泄露组织的秘密前把他稳妥地灭口，这也是特工组织的风格。

“你带着窃听器吧，所以指挥中心的那些人也应该能听到我的话。听好了，各位，我对你们超查部的了解，一点都不比骨头先生少，所以鬼蜮伎俩就别用了，你们连蝙蝠侠都玩不过，还想和我玩么？东西拿过来，让我看看！”

显然骑手被拆穿了身份后就陷入了短暂的慌乱，而随后丧钟根本没有给他和他身后的人们更多思考机会，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所以在短暂的停顿后，快递骑手还是走进了鲜血横流的车厢，迈过几具非洲裔美国人的尸体，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来。

不过此时的骑手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DEO的特工也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每个人都像是机器一样，相比起来，天眼会的特工们倒是更像人类，至少还能有自己的情绪。

说真的，苏明在前世看漫画的时候就发现了，DEO的特工在同事死亡时总是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前进，而天眼会的特工反而会叫唤几声，试着去抢回尸体或者流几滴眼泪。

虽然后者这样显得很不专业，但不得不说黑肥婆还是懂行的，毕竟下属们的情感越丰富，她越是容易操控和利用他们。

“劳动用工合同...你们给凯拉签的还是临时工劳务派遣啊，真的是不做人。”苏明拆开手里的文件袋，把里面的纸张一一拿出来翻看，不时还点评几句，毕竟是雇佣兵么，对于合同还是很熟的：“也没有给她买保险，就更别说牙科保险了，DEO这样的大组织没必要扣这点费用吧？”

“我只是个最底层的特工，你说的这些事，都不是我能做主的。”骑手在众人面前立正，下巴微微抬起，他可能以前有军队背景，这样子像是在等领导训话一样。

“本来就是和你背后那些人说呢。”苏明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文件翻得哗哗响：“骨头局长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上一次诛网在他面前引爆了微型核聚变装置，他差一点点就挂了的。”

“......”骑手不说话了，显然这种话题不是他能讨论的层次。

骨头先生确实黑暗，性格也有点像是尼克弗瑞，这种人受伤之后更是谁都信不过，还不知道藏到哪个山窝窝里去了呢。

“局长的伤势没有多少好转，毕竟那是微型氢弹。”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出现在了车厢门口，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看起来就知道精神不正常，不过一头金色的大波浪长发倒是很漂亮，她对快递员挥挥手：“你可以离开了，送个东西都拖拖拉拉的，这周的奖金扣一半。”

说是这么说，但可以看到快递员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只是扣钱的话，就意味着不会被秘密处决了。

人们都知道天眼会的内部纪律十分严格，自杀小队很多时候的任务都是处理叛徒，但很少有人知道超查部的纪律，比起黑肥婆那边，都算得上是严酷。

但现在执掌这个堪称DC‘西厂’组织的人，其实是个大美女，蔡司踩着高跟鞋走进地铁车厢的一瞬间露出了笑脸，犹如鲜花盛开一般美艳。

“你们好，丧钟，神奇女侠，还有...哈莉·奎茵，见到老同学不打算来个拥抱吗？”

她的大眼睛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下，热情地问好，只不过完全无视了一旁低着头玩手指的凯拉。

女超人平时被她PUA得太狠了，现在都有些心理障碍，听到蔡司的声音她整个人都在抖，就像是被恶毒后妈盯上的灰姑娘一样。

“哈哈，你好碧池，好久不见，你混得不错嘛。”

嚼着泡泡糖的哈莉倒是面色如常，笑眯眯地回答了对方，毕竟都是同学，同时还都是精神有问题的女孩，以前上学时可能没有太多交集，但现在反而觉得有点意思了：

“拥抱就免了，你一来就提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是想要利用我的记忆和感情，让我帮你向斯来德说话？呵呵，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我才是心理学院的首席优等生？”

说到这里，哈莉还真的有点生气，因为毕业了那么些年，自己现在混成了一个包租婆，而蔡司这个当初不怎么起眼的土妞，都成了能够和黑肥婆平起平坐的政府高级领导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平时还得听美国总统的，但美国总统依旧是蝙蝠侠那样的财阀选出来的傀儡，而蝙蝠侠肯定不如自己的小蜜蜂，所以自己一步到位，这是少走了几十年弯路嘛。

于是，她又像是发病一样狂笑了起来，身子在戴安娜怀里滚来滚去。

“行了，哈莉，对待自己的老同学还是不要上心理侧写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小把戏都无关紧要。”苏明抽了一口烟，抬起下巴点点头：“请坐吧，蔡司副局长，既然你已经派人拿来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