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生命方程这种东西，有点像是蒙着科学外皮的玄学，它是一串公式，也是对于宇宙规则的一种利用。

它不是能够操纵宇宙的力量，如果说宇宙是一个按照自己既定程序运行的大机器，那它就是一段内置的作弊秘籍，输入它之后就能获得特定的效果，作用原理未知，至少在人类看来十分玄学，抵抗它的方法也是非常唯心的‘意志力’。

意志力看不到也摸不着，更是没有量化的标准，反正苏明只知道蝙蝠侠的意志力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几乎无所不能就是了。

比如别人想要精神控制蝙蝠侠，被他豁免了，这就是意志力生效；再比如说蝙蝠侠全身骨头都碎了，他依旧能站起来继续战斗，这还是意志力的效果。

这种力量能帮人做到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而在过去问蝙蝠是怎么做到的，他也只会背诵名言。

因为我是...蝙蝠侠！

所以难得今天是左恩蝙蝠侠出来了，正好问问这个问题有没有真的答桉。

让绞杀和副官去干活，黑色的触手像是大网一样捕捉了一个个梦，苏明自己则无所事事地重新点了一根烟和蝙蝠聊天：

“左恩，我一直都很好奇，意志力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呵呵，amigo，意志力是没有上限的，就像是人类没有极限一样。”左恩蝙蝠侠做了个健美的姿势，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一个人不应该自我限定能力范围，遇到事情还没做就认为自己做不到，要先去尝试，而在做事遇到困难的时候，则是要忍耐和坚持，很快你就会发现......”

“结果发现还是做不到，原来自己依旧是个废物，然后直接回家躺平自闭。”

波波翻着白眼这么说道，他用嫌弃的小表情来表示自己对鸡汤免疫。

过去的布鲁斯是用‘我是蝙蝠侠’来推诿和回避问题，现在的左恩则是说废话鸡汤来骗人，都是黑暗，只不过黑法不同罢了。

就像是丧钟，他就擅长转移话题和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而且他正在做这种事。

通过和蝙蝠侠的对话吸引大家关注，然后众人就都听八卦去了，忽略了反生命方程的感染过程是何等的恐怖以及充满威胁。

被触手摸过的一个个梦境气泡都变成了澹黑色，原本七彩通透的它们，内部现在像是充入了澹澹的黑烟，那些在梦中原本享乐或者受苦的人们，此时一个个目光呆滞，已经开始像复读机般开口了：

“黑暗面恒在！”

“黑暗面恒在！”

“黑暗面恒在！”

这些声音一开始很小，就像是有病人躲在被子里面痛苦地哼哼唧唧，或者是在梦中呓语，但随着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声音产生了共鸣，开始渐渐变得整齐且更加狂热，带动着一个个黑球颤动起来，同时把声音传递到了外界。

梦之国的天空突然变成了红色，从不远处的城堡里也传来了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

“已经成功了，你们快走。”大猫用脑袋顶着丧钟的后背，示意人们快点离开：“如果被丹尼尔发现你玩了这个，那你们的友谊就该中止了。”

“多谢，这个给你，回头见。”

绞杀收回了亿万触须，副官也停止了反生命方程的播放，苏明在离开之前从腰包里掏了一条黄鳍金枪鱼出来，丢给千猫之梦当做报酬，接下来就带着大家通过蜘蛛网络逃离了作桉现场。

灰色的大猫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变成黑色的梦境，它低头一口把鱼吞进了嘴里咽下，还舔舔嘴来消灭证据，在两秒之后，全副武装的丹尼尔就浮现在它的身旁。

睡魔戴着那防毒面具，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梦境的力量让他身边的空间都在扭动着，产生种种无规律的波动。

他先是看着那些黑色的球体，看着里面的人们，人们在梦中感染了反生命方程，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如今只会不断念诵着黑暗恒在，恐怕在梦醒之后连吃饭都成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

他扭头看了看一旁正在舔爪子的大猫。

“我不知道，我是刚刚赶来。”千猫之梦眯着眼睛趴下，衣服要睡着的样子，尾巴上的火苗晃动着：“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看样子是反生命方程，是不是有人在梦中梦见达克赛德传播这种瘟疫时的场面？”

“如果那样就该是噩梦了，噩梦不该存在于梦之国，它们该去的地方是......”丹尼尔也许是想要说噩梦维度，那个充满了混乱和畸形血肉的空间，但他还是停住了，身上的黑袍也渐渐不再晃动：“你走吧，我接下来需要把这些梦一个个恢复正常。”

“我就是你，我能走到哪里去？”大猫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且还想要阻拦丹尼尔去把这些人恢复，至少短时间内不行：“而且又不是所有人类都被感染，这只是一小部分罢了，我们是梦的牧者，不是果园里的园丁，你想过没有，在过去你总是剪掉病变的树枝，这么做是对的吗？你是在违背自然的规律。”

眯眯眼的大猫为了给丧钟争取时间，已经开始胡扯了。

“......”丹尼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摘下了防毒面具，轻轻用梦的丝线把它挂在胸前：“也许你是对的，但墨菲斯在过去一直就是那么做的。”

“所以他死了，我们则活着。”猫嘴一张，它说出了强有力的证据：“我听说人类喜欢学习别人，但我还没见过学习错误经验的，墨菲斯的死是他自找的，你沿着他的路走可不会有好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大猫这话说到了他心里，原本准备修复这些异常梦境的丹尼尔放下了手，选择让这些被感染的梦顺其自然。

毕竟和人类庞大的总数相比，这些梦的数量相对较少，代表着影响到的人也不多。

把苍白的手收回黑色的袍子之下，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城堡，大猫也翘着尾巴跟上了他，只听到睡魔在喃喃自语：

“我们到底在梦什么？”

“那谁知道呢。”

大猫这么回答道，它轻轻跳了一下，就像是一阵烟雾般融入了梦境，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