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梦与回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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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凯洛家中,一家三口过着和其他家庭差不多的普通生活。

有一天,凯洛的父亲离开了家。并且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虽然最初的一年,凯洛的母亲总是会安慰凯洛,说些“爸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哦。”、“你爸爸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呢。”之类的话,但是从某一个夜晚开始,不管凯洛怎么问,母亲再也没有提过父亲,有时候会很巧妙地转换话题,有时候甚至直接无视。久而久之,凯洛也放弃了询问父亲的去向。

时至今日,凯洛依旧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封信,读着读着,突然就开始捂住嘴哭泣。而在以往,因为凯洛正在学习读写的阶段,不管是有关什么的信,母亲读完之后总是会递给凯洛看,即使凯洛只能将一个个词读出来,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这次没有。母亲读完后,就直接将信纸扔进了火堆。因此这是唯一一封寄给母亲,但凯洛未曾知道上面的内容的信件。

父亲从家中消失后,凯洛就和母亲两人过起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原本主要由父亲的收入支撑起来的家庭,生活突然间就要变得很困难。

凯洛和母亲不得不过上拮据的生活。母亲开始做起了缝补衣服的工作,挣点小费来维持生计,凯洛也会经常跑到镇上其他人的家中,有偿帮别人做各种各样的事。

就算父亲已经不在了,每天也很辛苦,但生活终归是平静的。凯洛本以为这样的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然而

某一天,当凯洛去帮镇子上的人打完杂工,回来时,却发现母亲躺倒在地上。

凯洛先是感到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自从父亲离开家后,母亲就一直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一人揽起。这样的母亲此时却倒在地下,让凯洛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之前去别人家打杂的时候,那家人的小孩在一旁玩着,突然撞到了墙上的钉子,头上直流血,哇哇大哭。家主马上让凯洛去叫镇上的医生。

而凯洛这次也学着样子,先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母亲抱回了床上躺着后,又跑去叫来了医生。

只是医生左查右诊,似乎也没能确定具体的病症,只是就着大的方向,开了一点药,让凯洛给母亲先吃着。两个星期后他再来诊断。

知道凯洛家只有两个人,生活困难,并且凯洛曾经也在医生手下打过杂工,医生当时并没有给他很多钱,现在心里也是很不好意思,就为凯洛免除了诊断费。但是,药钱凯洛还是必须自己掏。

凯洛将他攒了几个月的钱,拿出来换了药。等他的母亲醒来后,凯洛把事情一一告诉了她,而母亲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母亲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和以往一样,早早地就起来开始清洗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并且还给凯洛做早餐。只是她的身体看起来不如以前那么好了,清洗衣服时的速度慢了很多,做完早餐时那盘子的手也是抖着的。而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是这样。

凯洛也正是在那两个星期中,准确地识得了如何判断碗盘是不是快要掉下来了,并且在掉下来的那瞬间准确接住。

两星期后的那天清晨,凯洛的母亲少见地睡过了头。而凯洛也早早地跑去医生那里,将医生带来诊断,并且拿他两个星期间不分日夜的工作得到的钱换了药。

他已经完全没办法攒下钱了。

凯洛所住的地方,只是小镇子,就算那里的居民知道凯洛的困难,每天让凯洛过来工作,能付给凯洛的,也仅仅只有从他们本来就很少钱中所抽取的更少的一部分。

凯洛当即立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走出这里,去赚更多的钱给母亲治病。

就算这里的医生还没办法完全医治,但等到他赚的钱足够多的时候,他就能带母亲去别的城镇,直到能被治好为止。

第二天早上,凯洛背起包,尽管包里装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来到母亲的窗前,准备和母亲做告别。

“别走……”刚睡醒的母亲向凯洛伸出手,似乎希望能抓住他。

凯洛走到母亲的床前,温柔地握住母亲的手,“没事的,我拜托医生照顾你了。我很快就能赚够钱把你治好的。啊!我还会像爸爸一样给家里写信哦,妈妈你有空的话也写给我吧。”

凯洛将母亲的手轻轻放到她胸前,然后向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最终还是踏出了家门。

在这之后,凯洛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母亲写信,而只有当他在某个地方暂时定居时,才会告诉母亲地址。只要凯洛告诉了母亲地址,母亲无一例外地都会写信给凯洛。凯洛认得,那是确实是母亲的字迹,只是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必要的抖动痕迹。而母亲的信中每次都是告诉凯洛“很好”、“不要担心”。即使这样,凯洛都会很期待母亲的信。

阿露露莎还依旧昏迷不醒。

凯洛再次给她换了毛巾后,打算去这个城镇找医生看看。

但是阿露露莎是天羽族,这件事让他稍微顾忌了一下。也许天羽族的身体结构和人类并不同,医生看了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或者医生将阿露露莎的猫耳拆下来的那瞬间,发现了阿露露莎是天羽族,会使得他们两个暴露。

此时,凯洛比起去找医生,更想去找地下的艾妮娅解决问题。然而,艾妮娅在告诉他怎么走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掉了,想必找也找不到吧,最后还会在地下迷宫中迷路,永远陷入黑暗。

无奈,凯洛还是决定试试找医生的那个方法。至少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若是被发现了……那恐怕就只能杀人灭口了……不过,暂且不论凯洛能不能做到,他并不想往这方面去想。

凯洛动身,准备离开阿露露莎。

“别走……”昏迷的阿露露莎突然间轻声呢喃。

凯洛有一瞬间想起了他的母亲。

而现在的阿露露莎和他的母亲十分相像,也是在生病,也是不希望凯洛离开自己的身边。

而凯洛也再次做了同样的事。

他回到阿露露莎的身边,握住阿露露莎的手,轻声对她说道,“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虽然不知道阿露露莎能否听到,但凯洛还是这样说了。

然后,他轻轻放下阿露露莎的手,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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