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连云港已经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我当过快递公司的送货员,到建筑工地当过送泥浆的小工,也曾经蹲在地上,和一些无家可归者居住在一起,我在寻找,寻找轩辕天骄的踪影。
我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陈世安,凤青龙,我不想再被人利用,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对于陈世安等人给予的帮助,我感动,但我并不相信他们是为了我的复仇,而轩辕世家,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女,这种衡量太沉重,太需要取舍。
这些日子我过的相当苦,每天忙碌碌,从睁开眼一直到天黑,我注意着我所能看到的每一个人,怀疑着我能怀疑的任何人,我吃着最粗劣的饭菜,喝着便宜的劣酒,睡过高架桥下,睡过工棚,睡过火车站候车亭,不
只要到夜深人静时,我才能喝上几杯,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忘记痛苦,忘记那无时不刻灼烧我心的火焰。四姑娘微笑的脸庞,深情的双眸,满身的血污,还有颤抖的手都象把钝刀一样时刻刺痛着我的心,只有酒精才能让我入睡。
可往往没多久我都会忽然惊醒,我知道我的武功和轩辕天骄相比差的太远,只有偷袭,只有在他最薄弱最不防备的时候,我才有机会,我回想着我学过的每一个招式,从小时候的通臂,梅花,到柳生先生的柳生刀法,从龙随风的内功到李金刚的刺穴,在无人的时候我也曾经悄悄练习过。
可整整三个月过去了,我几乎走遍了连云港的每一条巷道,却没有一点一个瞎了右眼外地男人的讯息,我也去过医院,试着找到当时的接诊纪录,结果还是一无所有,想想也是,他如果当时到了医院,陈世安他们早就有了资料。
我已经灰心了,也许这只是个假象,轩辕天骄应该已经离开这个地方,那他又会去哪里,中国之在,想找个人远比中彩票困难的多。
如果还找不到,我只能往南走,沿着海边的城市去寻找,轩辕天骄从三门峡出发,一路东去,显然是有目的行为,难道和那个抓到他的人有关。
我正胡思乱想,下不定决心,一天早上,却见几名警察模样的人来到工地,经理也跟在身边,把几个工头,保安都召去开会,我心里一紧,莫非这些人来找我的,我用的可是********。
我跟的师傅姓李,是正阳人,彻墙技术非常好,他五十多岁,常年在外打工,他有三个儿子,据说都在上大学,李师傅就靠自己的手艺供养三个儿子,还在家里盖上了两层楼。
他低声说:“梅老弟,估计这里出大案子了。”我有些惊讶:“怎么回事?”他呶了呶嘴:“老习惯了,一出大事先要排查我们这些外来务工人员,好象******我们身上都插个强盗小偷的标签,真是狗眼看人低,这一次连所长都出动了,估计案子不小。”
下午,我找到了工头,说我有急事,要结算工钱回家,工头客气地说了两句话,我们这种小工都是几天一结,虽然不稳定,但不存在什么拖欠问题,工头也是中原人,还特意多给我算了一百元钱,我道了声,谢谢,刚要走,却被工头拦住了。
“梅老弟,你急什么啊,你把工钱先寄回家,晚上别乱跑。”工头低声说,我有些惊异:“怎么了?”
连云港是个沿海港口城市,社会治安非常不错,到凌晨一二点还灯火通明,怎么他如此郑重,难道还有抢劫的,再说,就算抢劫也没有人抢劫农民工的。
工头低声说:“你别大声,你是真不知道,前几天港口那里出了事,市医院一个外科医生失踪了两三个月了,尸体在一所废弃的工地里被发现,医生受尽了虐待而死,本来以为这事就完了,前天,市公安局的几名警察搜查港口的一个居民区时,遇到歹徒拒捕,三死二伤,三个死者的右眼都被挖掉,这事据说已经惊动了公安部。”
我心中一动,表面上却装着很迷惘的样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在上班,也不是医生,吃住都在工地上,哪也没有去。”工头呸了一声,有些恼怒:“你小子装什么装,你拿的是个********,我都能看出来,你以为警察傻啊,就凭这一条,足够你做个半年六个月的。”
我一愣,急忙陪上笑脸:“大哥,我的身份证偷了,又不想回去补,只好办了个假的。”便把手里的钱塞了过去。
工头摇了摇手:“你也别骗我,我不管你是谁,兄弟,也不管你以前做什么的,我只是想提醒你提醒你,老老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比什么都强。”
我没说什么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我一定不是坏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把钱放进口袋,看来我这个身份证已经不能用了,而陈世安给的身份证我只带了一份,遇到紧急情况时再用,也是个护身符,但我明白,我一旦使用,我的行踪就会暴露。
我想先上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网上的信息大部分都会被过滤掉,但还是能从片语只言里找到有用我的信息,相关的网吧里都要监控设备,我这一身去咖啡厅也不像,太引人注目了。
我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在城乡结合部的网吧,人不是很多,大多和我一样都是民工,我刚一进门就对老板说:“老板,包个夜。”这在网吧里很常见,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子,非常热情:“好的,老乡,要不要单间,单间四十,外面二十。”
我点了点头:“单间,再要两瓶绿茶,一包玉溪,一包爪子。”说着我把一张一百元递了过去。
老板眉开眼笑:“好的,好的,大兄弟你的身份证呢,你知道我们要登记的,这几天派出所查的严。”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伸手去口袋去摸,我根本就不想把身份证拿出来,只是做了样子,假的不敢用,真的不想用。
对方有点犯难:“大兄弟,你的身份证没带。”我做出很沮丧的表情:“妈的, 昨天喝醉了,忘记放哪了。”我使劲翻了翻口袋:“真倒霉,白跑一趟,我该天再来吧。”伸手去要我的一百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