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拉为我们挑选了很多人,基本上要全体出动,但被我拒绝了,人贵精不贵多,又不是打架,我和肌肉宋,费萨尔是必不能少的,要不然我就只能干瞪眼了,那个年青的医生也要带上,他的医学知识也很可能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
另外又选了十二个当过兵的青年,有一个叫费舍因的中年人做为首领,他也是三位长老之一的儿子,在部族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是他在外接应贾夫特等人,找到的比尼,他也全程参与了对那个假想中的苏美尔人文化遗址的寻找。
车是美式的悍马越野车,全身的美军行头,离远了看真的象是一队美军分队,只有费舍因不肯穿美军的衣服,坚持在外面罩了一个阿拉伯长袍,费舍因的身材不高,满脸的络腮胡子,具有非常典型的阿伯人的特征,
加米拉非要给我们一切去,被阿卜杜拉坚决地制止了,在这种行动中,带上一个女人,无异于带上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不是我歧视妇女,他是个鲜花一般的女孩,为何要和我们一起去冒险。
就在我们出发的头一夜,来了三辆越野车,随后所有的重要人物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费舍因热情地陪我和肌肉宋喝酒,只可惜我们谁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我心中暗自揣测,这些人是客人,文物贩子还是哪里的军政大员。
这里的夜色分外的优美,月亮圆而大,空气中传来椰枣特有的甜味,我把头伸出窗外,有白天黑夜色的日子真好,想起在所谓伊甸园的日子,恍然如一场梦,是那样的不真实。
又想起了四姑娘,不知此时她在哪里,想起在非洲沙漠里他倔强的脸,在魔宫里她拉着我的手奋力一跳,蓝月谷前她那病恹恹的样子,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如针扎一般的痛。
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曾让我消沉,让我挣扎,但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的浓郁,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孩子。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我也无法回答,是相依为命则同病相怜还是互相利用,才让我的心这样的痛。
伊拉克虽属******国家,但并不禁酒,酒各种各样的都有,日本的清酒,俄罗斯的伏特加,法国的葡萄酒,墨西哥的龙舌兰酒,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中国的白酒,一杯下肚,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从头到脚可以感到血液在燃烧。
父母亲人,老师朋友,战友同学,亲爱的已经离开我的姑娘,亲爱的和我已经形同陌路的姑娘,亲爱的我还在等候的姑娘,我已经忘了你们,只记得眼前的酒。
一醉解千愁,梦中万事无,我既然无力改变,又无法承受,那么酒就是最后的伙伴,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直有简单的敌和友,一个异族外人,更是语言不同,他们的存在,只是让我感到面目可憎,言语无味。
那就喝酒吧,我一杯杯的下了肚,今朝有酒今朝醉,难管明日葬何乡,人生百处一场梦,为何奔波为何忙。我的酒量并不大,但今天喝起来分外的香,可喝下去,心却依旧痛的厉害,痛的让人不能抑制。
我不能抑制,我也不想抑制,这几年来,我试着躲避,试着忘记,走上了一条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路,每天与疯子和杀人犯为伍,每天在和死神玩着追逐的游戏,每天都在不经历不同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那个我,怯懦,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如随风飘落的树叶,只是茫然地随波逐流,我不明白,我每天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为了理想,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为了生活,我似乎还有很多路可以走,在博物馆里做个小人物这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
但是我却走了了这条路,不能回家探望亲人,不能左右自己的方向,不能安安静静地爱自己所爱,甚至不能洗一个热水澡,吃上一顿安稳的饭。
我知道我在哭,我知道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哭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但我抑制不着自己,我在拼命地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只是想纵情地哭出声来。
我哭的昏天黑地,我哭的天摇地动,我哭得肌肉宋和费舍因目瞪口呆,我知道有人在围观,有人在嘲笑,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轻声叹气。管他什么别人的眼光,管他什么男人的自尊,男人也有累的时候,也有疲倦的时候,就难道不能痛快地哭出声来。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我不禁有些后悔,正在想如何编个借口搪塞过去,门开了,进来的是费萨尔,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我总感觉到他笑的很诡异,这小子敢嘲笑我,他也不怕没人的时候我把他踹到底格里斯河去。
我也只好笑,一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笑,我只能装得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出了门,第一眼看见了肌肉宋,加米拉正在帮他收拾行装,肌肉宋全身套着美式沙漠迷彩服,凯夫拉防弹衣穿在身上向玩具一样。
我不能不感叹女人的力量,昨天这小子还坚决不穿这身美军衣服,大有头可断,发不可剃的英雄气概,但转眼就欢天喜地的套在身上,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肌肉削下两块。
但让我惊讶的是,加米拉也穿上了一身迷彩服,她瘦弱的身躯披上凯夫拉防弹衣显然有些超重了。我不禁皱紧眉头,加米拉身体瘦弱,根本不能参与这次行动,一旦车辆马匹不能进入的地方,每个人都要负担自己的所用物品,一个人不能背,就要其它人多负重。
肌肉宋显然看到了我紧皱的眉头,“我来照顾她,不用别人。”他瞪着眼睛,这小子并不傻,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我没有说话,肌肉宋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有战斗力,我可不想让他去当保姆。
但我又不想在这件事上和肌肉宋发生冲突,这小子对我怨气极大,和我合作只是迫不得已,我坚持不同意,很容易在这件事上翻脸,可她真的是个累赘,我只好踢皮球:“长老他老人家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