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用手一挥,紫色的灵力如梦魇的气息一般,萦绕在整个空气中。百位灵者慢慢地进入了梦境,忘掉了痛苦,灵力虚弱的山神老头也躺在地上安然入睡。
夜流君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里的赢彩,这梦魇的气息能控制神志。这么有趣的事儿,灵力不高的他可不想沉睡。幸好自己有赢彩,要不然怎么抵抗也没用。
“你?”姽婳看着夜流君,她不喜欢有人打扰。
夜流君笑着飞到浩渊身边“放心吧,我会不吵不闹的,和这小鬼一同呆在这里”说着,流君还用手扯了扯浩渊的衣袖。
“啊,娘亲,就让漂亮哥哥和我一起吧。有他在,也能保护保护我,对吧?”浩渊连忙朝娘亲说,有个人陪着自己一起耍也挺好。
听到儿子这么说,姽婳放下了手里的灵力,也对,这乌山镇灵异太多,有夜流君保护着儿子也不错。
“放心吧,我会看好他们的本身,也会保护小鬼安全的”夜流君揽着浩渊肩膀,认真的看着姽婳。
姽婳不语,转身将远处的躺椅移动到樊杰面前“带鸢尾躺上去吧”
“好”
樊杰把鸢尾轻轻地放在躺椅上,为她拂开额头上的碎发,整理好她的衣裙。他的女孩,一直都是美美的。然后才慢慢的躺在她的身旁,用手枕着她的头,让她依偎着他,这样的时刻,是他最大的奢求。
抬手一挥,绿色的药灵萦绕着他们,一缕缕清香飘散,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他说过会让她生活在干净纯真的世界里,可是,却……唉
“流君,谢谢了。这份情来生一定还”无际呆呆地看着鸢尾,却不忘谢谢流君,真的很感谢他,可这份恩情,此生是还不了了。
“樊杰,一切都是值得的。来生,我们还是兄弟。至于恩情嘛,千姽婳会替你还”夜流君朝着樊杰的方向笑着说,这一生,能与樊杰兄弟一场,也算值得了。
“呃……樊杰,你”
“对不起,姽婳。这一切都是缘分,我和鸢尾欠你的,来生也不可能还清了。不过,我们也不打算还,就生生世世欠着吧”樊杰抬头认真的看着姽婳,他很谢谢姽婳,一直这么义无反顾的帮鸢尾。当然,鸢尾很爱她呢,应该也想来生来世都要遇到她吧。
“……倘若……我定要扒了你的皮”头纱下的姽婳本来很生气,可一看到鸢尾,想到那句生生世世,突然发现只要为了她好,什么都值得,什么都有意义。
“来生一定赎罪,现在,姽婳,快点开始吧”樊杰握着鸢尾的手紧了紧,鸢尾的手越来越冰了,再等下去可能要,可能要,要灰飞烟灭了。
“恩”
姽婳从腰间取下玉盒,用灵力将它放大在自己的面前。从中拿出熏香点燃,顿时紫色的香烟弥漫着,总让觉得很美很玄幻。
接着,姽婳又拿出一幅小小的画。
她把画儿往空中一抛,画便飘零在空中,这幅画上是空白的,白得令人忘记了一切,白得容不下任何颜色。
“漂亮哥哥,我们一起把眼睛闭起来吧”浩渊扯着流君的衣服,接下来的事情,是不能好奇去看的。
“好的”
流君笑笑,他知道这是梦魇画卷,极有灵性和魔性,像他这样灵力不高的人,是万万不能有非分之想的,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吧。
姽婳回头,见一大一小都乖乖闭上眼睛。才转过身来“樊杰,你可想好了?”
“当然,如今我也该医医自己了”樊杰郑重的朝姽婳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眷恋的了。
“那就好”说着姽婳抬手往鸢尾和樊杰眼前一挥,樊杰便缓缓闭上眼睛,安然的睡去,只是手还紧紧地搂着鸢尾。
待熏香弥漫了整个阁楼,阁楼里安静地毫无声响。姽婳才抬手朝那白画上,轻轻一画。紫色的灵力栩栩如生的刻在上面,一股巨大的能量缓缓打开……
画面上显示了婳灵山,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回到这里,回头最初的过去。姽婳坐在宫殿房顶上,默默地看着婳灵山,果然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樊杰真的下定决心了吧。
鸢尾坐在自己身旁,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好久好久以前,她们俩每天都会在这里俯瞰婳灵山,谈天说地,也会常常听鸢尾念叨着樊杰。
以前的日子很美很静,美得让人动心,静得让人沉醉。
白色的画卷消失了,李桂楼里除了绿色的药灵和紫色的香烟,并无其他色彩。流君和浩渊都睁开了眼睛。
“小鬼,怕不怕黑?”
“不怕”
“漂亮哥哥,为什么我娘亲要叫无痕姑父为樊杰啊?”
“名字而已,唤什么不都一样?”流君心里一顿,浩渊比较敏感,有这事还是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该理解的。
浩渊不语,起身跑到鸢尾身边,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姑姑,你怎么也睡着了啊,你和娘亲现在在哪里呢?”
“漂亮哥哥,为何我总觉得我姑姑不会回来了?”浩渊看着这样的鸢尾,心里空空的。想着姑姑今天对自己说的话,还有她没有花灵消失了,他就觉得姑姑要离开自己似的。
“不会的,你姑姑不是睡在这里吗?别瞎想,来,过来吧”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姑姑”
透过懵懂的光,流君抱着手看着浩渊,小家伙真是可爱。不过,知道真相会不会很痛苦啊,也没办法,生死之别,谁也阻止不了。
阳光照耀着整片婳灵山,微风吹来都是暖暖的。鸢尾慢慢地醒来,不适应强光的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侧脸出现在眼前,是姽婳,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儿?
“婳儿,婳儿”
“鸢尾,你醒了?”姽婳回头轻声的对着鸢尾说,能再一次在婳灵山遇见你,真好。
鸢尾抬起头,不觉得惊讶。现在的姽婳穿着浅紫色的衣裙,长发飘飘。此刻的她没有了头纱,没有伤痕,在微风中静静地坐着,真的美得让人心动。
突然想起了一切,鸢尾打量这周围的一起,居然在婳灵山,这里好熟悉啊,似乎毫无改变。
“婳儿,这是梦里?为何我会醒来?”
“恩,这是梦里。不过是在樊杰的梦里”
“那我们怎么会在婳灵山?”
“梦由心生,你与樊杰的开始便在这婳灵山,所以我们也出现在这里”
“哦”鸢尾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在她的梦里,而是在樊杰的梦里,难怪自己会醒过来。
“你好,我叫千姽婳,以后我们便是好朋友了”姽婳突然起身,伸出手朝着鸢尾。
鸢尾笑着起身,握住了姽婳的手“你好,我叫鸢尾,以后我们便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了”
手紧紧地握着,往日的回忆响起,自从姽婳点化了她,就是在这里,她们彼此承诺,要一生一世做最好的朋友。鸢尾的嘴角扬起微笑,姽婳没有笑容,眼睛却笑着。如今的她们,不再是当初那两个简单的小丫头,但是,当初的心还是未曾改变。
“鸢尾,好久不见”
“千姽婳,好久不见”
所谓的友谊便是如此吧,不见时,我们努力安好,再见时,我们依旧如故。
“不闹了。婳儿,樊杰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鸢尾突然想起,这不是樊杰的梦吗?为何没有见到他?
“这是他的梦,他在该出现的地方等着我们。鸢尾,对不起,是我杀了你,是我自作主张带你进入他的梦”姽婳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鸢尾,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份情。
“婳儿,以后不要在提对不起了。我们是姐妹,更是亲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付出的一切也是爱你,我都不曾相欠,知道吗?”鸢尾认真的看着姽婳,自己不想她觉得亏欠,入谁的梦都一样,只要见到对的人,就好。
“谢谢你,鸢尾。”姽婳一把抱住鸢尾,能与鸢尾姐妹一场,不负韶华。
“好啦,傻瓜。不是你杀了我,是你送我离开了。真好,你看着我来,送着我走”
“可是,为何你不等等我?”
“因为,这样的你真的很漂亮,都美过我了,我不想你夺去我的光芒,哼”鸢尾抱着姽婳嫉妒的说,婳儿,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守着宝贝儿平安长大。
“你才是傻瓜……好啦,说正事。走吧,我带你去看樊杰的梦,但是鸢尾,因为你们都是上神,所以可以交流,但是你不能乱动,否则会影响命数的”
“婳儿,我知道。我只想听听真相,其他的,随缘吧”本来有些疑惑想问问姽婳,想想还是算了吧,既然来了,就自己来寻找答案吧。
“那就好,准备好了吗?”
“等等,婳儿,我想多看看婳灵山的一切,好久好久没来这儿了。让我们忘掉那些不堪的回忆,就是念旧的好好看看它”
“好”看着这样的鸢尾,姽婳知道她的心里很难受,梦里一别,就是永生了。她动用灵识,失去了来生,魂飞魄散后,不留痕迹。这婳灵山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和过去,谁舍得一生就见故乡最后一次。
姽婳带着鸢尾飞着观看婳灵山,鸢尾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只是笑着认真的看,眼里却噙着泪水。她似乎要把婳灵山的花草树木,点点滴滴都刻在回忆里。
“好啦。不看了不看了,走吧”鸢尾拭去眼角的泪花,笑嘻嘻的回头,牵着姽婳转身离开。不想看了,自己把它最美的样子留下了,足够了。
“确定不看了?”
“恩,时间来不及了。而且我也看清楚了”
“好,那走吧”姽婳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她的故乡,这里也承载着她太多的快乐和痛苦。她爱这里,却也憎恨这里。
闭上眼睛,紧紧抓住鸢尾的手。姽婳用手一挥,紫色的灵力渲染了整个婳灵山,霎那间,婳灵山消失了,出现在鸢尾和姽婳面前的仙界药师的练药阁。
因为是上神,无际的梦里没有自诉,加上姽婳的操作,这与真实世界一样,只是他们都是灵识,不是肉体而已。
鸢尾牵着姽婳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因为眼前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面对面的站着。
“无际,没想到这一生我们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无痕看着自己面前的无际,不由的笑出声。
无际却静静地看着无痕“按理,你该唤我一声哥哥,无痕,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一直压制你的成长。我们是双生子,我们没有选择,所以停下你的杀戮吧”
“哥哥?呵呵,我没有亲人,没有亲人。我受够了双生的日子了。无际,难道你就不会觉得难受吗?爱不敢爱,恨不敢恨,这么活着,意义何在?”无痕开心的笑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