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出事了吗?”项峰眼眸一眯。
岳飞蓬信中提到的野猪林,算是处于京师边郊地区,离他所在皇城大约四五百里的路程。
以飞鸽的速度,过来一趟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如果现在发兵去救,来不及了。等到了地方,岳飞蓬的尸体可能都要凉了。
项峰也是愕然,实在不明白,对方用了什么妖术,有西方暗这样的绝顶高手在旁辅助,依然会功败垂成。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项峰豁然站起,大声喝道:“大球子可在?”
高球扭着浑圆的屁股,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皇上有何吩咐?”
项峰道:“把我给你准备的披挂穿好,随寡人出征!”
“出征?”高球有点懵。
这太平盛世的,出征干嘛呀?
苍狼魔族打过来了?食人矮魔杀过来了?还是两大天柱有动静?
高球不明白,但他却是个听话的好人儿。
急忙回了自己寝室,取出项峰为他打造的披挂。
说是披挂,其实就是一套重甲,通体由珍贵的琉璃钢铸就,穿上后刀劈无痕,水火难侵。
高球也算个又高又胖之人,但穿这这套铠甲里,却宛如婴孩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铠甲由宫廷大师鲁弄斧亲制,从头至脚没有一丝缝隙,穿着这身铠甲,即使在刀林剑雨中滚过,也是难伤到一根毫毛。
甚至铠甲的面部还用金刚琉璃的透明属性,作了类似护目镜的处理,只要穿上这东西,用一句话来形容,那真就是‘武装到牙齿’。
高球套弄着铠甲,项峰却在观看一副用牛皮纸做成的地图。
他取出朱笔,在地图描绘在皇城位置画一个圈,又在野猪林位置,也画出一个圈来。
两个圈用一条直线连接,手指伸开,在这条连接线上,一指一捺的比量了一会儿。
少顷,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那边高球已然披挂完成,宛如一颗肥大的金属球搁置于地表,项峰无言,只走向高球,双臂使力,项羽血脉的巨力属性发动,竟把这连人带甲数千斤的重物举在肩头。
他扛着球,踩着宫殿里的方砖,一步步朝殿外走去。
咔嚓,咔嚓,重压之下,方砖竟在脚下裂出蛛网般的缝隙。
高球不解,但也不敢过问皇上‘扛着他如此沉重的身子想干甚’,只憨憨低着头,任由施为。
一众宫女太监,金龙侍卫,看到这情景,也是惊得不轻。
这皇帝是力气太大没处使,要锻炼身体吗?
举着个金属大球,踩砖头玩?真不愧是皇帝啊。
项峰哪管这些人的惊诧,只扛着高球来到殿外宽阔的场地上。
他一声大喝,双臂用力,将高球举过头顶,目光凛然看向外围的苍穹。
此刻头脑中,已然呈现刚刚朱笔勾勒的地图,起点是皇城,终点则是岳飞蓬死战的野猪林。
两点连成一线,项峰忽然手臂使力,扭腰转胯奋力把高球往空中一抛。
呼!
只听一声风响,高球肥大的遍布铠甲的身子,就有如炮弹般,朝远方的野猪林挺进。
“把球给扔了?”
就在众位宫女太监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更是他们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项峰背负双手,突然两脚猛一踩地,踏月留香属性发动,梯云纵发动,人如蹁跹的大鸟,于半空中迅速折了两折,竟后发先至,赶上了朝远处抛飞的高球。
再然后,他就那样,自然而然地站在大球之上,迎着无尽罡风吹拂,急急掠向远方,在落日余晖下,身影渐行渐远。
“皇帝站在球上飞了?”
所有人都担心自己看到了假的一幕,彼此环顾,想印证下,自己是不是眼瞎。
“飞了!飞了!真的飞了!”
“皇上踩着球飞了!”
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皇宫算是炸开了锅。
另一方面,项峰稳立高球之上,举目遥视远方。
距离,方位,所采用的力度大小,刚刚他都已计算完毕。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这只大球落地之时,就是他抵达野猪林之时。
因为有高球在,这一扔,除了依靠项羽的巨力,也有部分他信力参与了作用。
项峰现在感觉一阵脱力,连忙拿出小瓶,服下一枚得自老道的紫影回天丹,才渐渐感觉身子好受了些。
高球有金刚甲护身,安全问题便解决了。
狂信者只要不死,他在这个世界上便有如神魔。
遇上那些作乱的梁山贼枭,别管有多凶残,只要不是什么陆地神仙之流,在他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条!
一人一球于半空中急速划过,恍如一道奇异的流星。
所过之处,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所有百姓只知道张大嘴巴,傻乎乎看着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
话分两头,西方暗倾尽全力一击,不仅没有打杀入云龙,反而被天地之力反噬,周身气血逆行,命悬一线。
面对梁山众贼枭死而复生,又围杀过来,岳飞蓬一面挺着沥泉神枪与敌人苦战,一面护着西方暗,往密林深处躲避。
“公公,你不能死啊。”岳飞蓬猛拍西方暗的脸颊。
西方暗被拍得面皮发胀,微微睁开眼来,声音尖细道:“岳飞蓬,咱家的脸都快让你拍肿了,再拍下去,我本来死不了,也得给你拍死。”
见西方暗还有心情调侃,岳飞蓬心中稍安。
他现在有些后悔,太过倔强,反把这老太监也拖着一起送死。
若是今天他和西方暗都死了,皇帝一夕之间,可就少了两条臂膀。
这种结局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会让梁山贼枭更加肆无忌惮。
两人踉跄着往密林深处躲避。
只听四面呼啦呼啦,不时有大树被伐倒下的响声,其间夹杂着古怪的口哨声,彼此呼应,正是贼枭们所用暗号。
梁山天罡众的头目们,很有默契,一边砍树,一边从四面合围,渐渐把岳飞蓬二人,逼到一个光秃秃的小土丘上。
四面的树,已被砍伐干净,再无处可躲,两人彻底暴露在敌人视线中。
西方暗面如金纸,站都站不住由岳飞蓬扶着。而岳飞蓬浑身血迹遍布,左臂软踏踏挂在肩头,自己也是勉强以枪支地不倒。
两人屹立在山头,望着四面合围而来的贼枭,反出奇坦然。
“哈哈哈哈。”两人忽而相视一笑,齐齐弯腰曲膝,向东方跪拜。
“奴才,内侍总管西方暗,为吾皇祈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去也!”
“末将,禁军统领岳飞蓬,为吾皇祈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去也!”
两人相视再笑,一人持起断刀碎片,一人握着神枪枪尖,齐齐抵在自己咽喉要害。
大夏的臣子,没有孬种!
今日自戕,十八年后,还是大夏的好臣子。
就在围观的梁山贼枭桀桀怪笑声中,两人已决定结束自己生命之际,忽的见东面天空,一个黑点在急剧放大。
那黑点越来越近,竟然是一只闪着金光的大球急速飞来,而球上……似乎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