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峰的身子不由自主放松下来,如一尊真佛盘坐在巨大的火山口旁。
脑中似乎产生一蓝一红,两个小点相互纠缠,红者为火,蓝者为冰,交替螺旋,互生互制。
“以火为根,极热与极寒只是一线之隔?”
不知不觉间,项峰的周身亦被一蓝一红两粒光点盘旋,这两色的光点越来越密,将之包裹,宛如一只大蚕。
“看来我一开始理解错误,所谓的极点冰莲,并非的单纯的水系冰属性,而极有可能与这里的火焰是同源的,烈火本为红色,但热到极限后,则变为蓝色。
极点冰莲本是火根而生,凝聚到极限反而产生寒的属性,这就是所谓物极必反吗?”
这一瞬间,似乎一全新的大门向他展开。
“火和冰如此对立的属性尚能有此变化,那么其他属性呢,金木水火土,甚至我的力速防三者,各属性之间是不是有可能存在着本质的联系?
表面上看上去独立,毫无关系,实际上在一些极限变化过后,却根本就是同一件事物?”
项峰脑中似有天雷爆响,振聋发聩,各种各样奇妙的思考,聚集涌现。
一天,两天,三天……急剧的思考中,时间一晃而过。
他是盘坐在熔岩大洞的顶端,在其身下,被一点冰莲镇压的熔岩大洞,缓缓旋转着,发出幽深而晦暗的光芒。
而那一点冰莲,随着项峰的思考,却发生了变化,一点点蓝色的光辉,从玲珑的冰莲莲瓣上落下,腾空而起,跨越过高达千丈的熔岩峭壁,竟直往项峰头顶天灵而去。
自项峰脚下,已是一片白霜凝结,丝丝寒气冒出,在周围形成极冻,本来暗流汹涌的熔岩瀑布,被那寒气一吹,当即凝固不动,只靠得项峰较远之处,熔岩瀑布还能自然流淌。
四天,五天,六天……
项峰自一点思考而生,已经足足盘坐了一个星期,自他脑海中一冰一火两点光芒,越发明亮。
不时有火红之色,渐渐转蓝,火在极限凝为冰,这个过程在脑海中一直推演,他差不多已经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而大洞内的冰莲,在项峰的感悟中,亦不断释放着能量,本来一朵莲台共九瓣玲珑莲瓣,如今却是凋落了3瓣。
极点冰莲的能量在减弱,不断往项峰识海灌输,失去了它的压制,大洞底部,暗红色的岩浆开始复苏,呼呼呼,似乎如一个酣睡的巨人,懒懒地打着哈欠。
其地步的浓浓烈焰,开始变得明亮……
第十五天。
项峰脑中自然而然,竟然也形成一朵晶莹无比的蓝色冰莲,其根却是浓浓烈焰形成的火根。
“火根而生冰莲,玄妙竟在于此!”
他面露喜色,自言自语,依旧未曾从这神奇的状态走出。
项峰陷入感悟之时,传送阵法外,主持此事的西瓜皮修士,灰翼却是目中透着焦急。
“已经两周了,这个小子在搞什么鬼?”
透过留影石传来的图像,他能清晰看到项峰端坐在巨大熔岩洞穴之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不太妙。”灰翼面上露着严肃:“这小子的顿悟,似乎在破坏极点冰莲!”
已经两周的时间了,在项峰的感悟之中,他的脑中一副火根冰莲图越发清晰,而在实际的熔岩大洞底部,那镇压此洞的冰莲,却凋零得只剩下一点火根,一条纤细的莲茎。
一条条吞吐的火蛇,开始在熔岩大洞底部奔腾,呼呼呼!
大量的热气升腾,整个天际都被熔岩大洞点亮,红彤彤的一片,本来断流的火焰瀑布,又开始缓慢的流淌。
“这混小子在干嘛呢?”灰翼目中现出焦急:“本来把莲花放进去,镇压掉洞穴就算完事了,我都打算去向我主火神禀告了,他干嘛来这么一出?”
他也能看出来,项峰是进入了某种顿悟中,这种顿悟一般也只有在极少数的天才身上发生。
一旦发生的话,很可能对方的实力发生突变,这是一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灰翼本不打算打断项峰,毕竟阻道之仇,可不是小仇。
可现在他不得不去打断:“快醒醒!别再吸收冰莲能量了,下面被镇压的洞穴正在复苏!你小子给我醒来!”
灰翼通过留影石,在不断传音,可惜,一息,两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宛如石沉大海,项峰依旧没有清醒。
灰翼越发感觉不妙,那镇压在大洞底部的冰莲,莲细茎都消失,只剩下一根暗红颜色的火根了。
而另外一方面,项峰身上的寒气却是越来越浓,甚至他的四周已经变成一片冰天雪地,下面是熔岩吞吐的大洞,上面却是寒风刺骨的极冻,简直堪称奇景。
“越发糟了,我必须赶紧报告火神大人!”
灰翼越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双目往周围虚空一瞪,一条漆黑裂缝产生,他直接走了进去。
咚咚咚咚!
火极宫烈火宗地下宫殿,肩膀上依旧搭着一条床单般大小的白色毛巾,挥汗如雨地挥动铁锤的火神赫菲斯托斯,忽然眉头一挑,往虚空中道:“何事紧急,你没通告,就直接闯进来了?”
那虚空一闪,灰翼从里面跳出,见了火神当即下拜:“是项峰,这小子在那熔岩之心世界闹出事了,您看看,极点冰莲,在被他吸收!”
灰翼拿手一招,留影石有关项峰的影像就显示出来。
包括项峰于冰雪中盘坐,包括那吞吐烈焰的洞穴,还有熔岩中一点,即将湮灭的冰莲之根。
赫菲斯托斯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他在干什么?在火焰规则的世界中,吸收掉我给他的冰莲?此莲是火极生寒与那烈焰世界本是一源,所以有克制熔岩世界的能力。
一旦冰莲被他吸收,那么之前被压制的熔岩之心力量,就会呈现十倍乃至百倍以上的反弹,不要说他,就算是一个元婴无敌者,怕都要葬身火海!”
灰翼一听,脸色便得一阵惨白,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严重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