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峰眯言一瞧,别说这大球子还真是清瘦不少。
本来圆滚滚,能弹出老远的肚子,整个塌了一圈,胳膊本来松松的懒肉,现在结实许多,撸着袖子和裤腿,露出古铜色的腿弯和脚腕子,看起来还真像个农人。
“咳咳。”项峰轻咳了两声走进对方的菜园子,倒背着双手:“怎么着,好像有些人是怨气滔天了呀,在这儿浇水种地,减减肥难道不好吗?”
高球眼皮都没抬,继续种着自己的地。
这是哪里来的家伙,跑这儿来消遣自己?
外天关村这里,都是里面仙人的仆从或亲属,好不好。谁比谁高贵?你家老爷有本事,赶紧突破筑基把你带到里面去啊。
消遣老子是个种地的,难道你不种地,这外天关村,前不着村后不着点,商旅交易不兴,没水捕鱼,没山开猎。只要在这里生活的,就都是种地的。
高球懒得搭理这种家伙,他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村里有些人看着他肥,闲得没事,就跑来消遣两句,图个乐子。
都是闲的,没事闲的。
高球根本不说话,他知道对付这种无聊的人,该怎么做,把手中锄头一勾,噗嗤扬起大蓬的泥土,直往身后发生的目标洒落。
这种人他理都不想理,弄对方一个灰头土脸,自然就滚了。
噗!
大蓬的刚施过肥的,带着臭粪的泥土洒落,那粪土可不是一般的臭,还都着屎黄颜色呢,说不定是高球这厮,自己拉的粑粑,然后又施肥种菜,种了菜再自己吃,再拉粑粑,循环利用,倒真是自给自足。
从臭泥的味道来看,这夯货的粑粑,肥力一定惊人!
这种核武性质的东西,项峰可不敢硬接,只听嗤一生响,体外立刻撑起气墙,噗得一声反弹,那臭泥直接倒卷回去,往高球的后背冲击。
听得背后,冷风嗖嗖而来,高球并未回头,小眼一眯爆射冷光:“哪里来的小子,看来你家仙人老爷是教过你两手。正好!”
就见他锄在地上,黄木制柄的锄头,微微一晃,原地极速旋转,再把大锄头往后一勾,一条粪土形成的土浪,当即往身后卷去,与项峰反弹的粪土相撞后,一下淹没,继续往他冲来。
项峰也一惊,没料到这个肥货,一年没见,种田竟还种出点身手。
之前,在大夏皇庭的时候,为了施展他信力方便,他确实教了高球两手。
这家伙身肥体懒,疏于练习,一直没什么进步,可这一年,皇帝离开了他,同来的乔龙吼、西方暗等人都进了仙山陪伴皇帝,就剩他一人留下。
他心里苦啊,可是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找不着,那还能怎么着,只得一边种地,一边练功。
要么是皇帝能突破筑基带他进去,要么就得靠自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就不信突破了天关了。
别人都能做到,为什么他不能做到,别人都能进去了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就留他待在个茅草屋种地,拉屎,再吃屎?不,是吃屎种的菜。
他不服,他高球也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进了天关,有仙丹,有灵药,有长生不老,还有漂亮的神仙姐姐,他崇拜的女食神杜秋娘也在里面!
噗!
项峰眉头一挑间,吹出一口气来,于是高球击出的粪土之浪再次倒射返回,所过之处,连对方好不容易栽种一行萝卜秧苗也给连根拔起。
高球斜睨着小脸转过头来,正要看看对手的惨状,不想,当即一头撞上自己击出的粪土。
立刻嘴巴眼睛鼻孔,塞满了臭而泥泞的物质。
只是这一刻,他管不了那么多,回头的那瞬间他看清了来人。
挺拔的身姿,威武中透着一缕霸气,再加上嘴角上那不羁中,透漏嘲讽的戏谑,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不会错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陛下。
“陛下!原来是您。”高球当即扔掉锄头,两只大手一拍,就往项峰扑来。
那张满是粪土的肥脸,已被泪水打湿。
项峰连忙抬手:“停,再敢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打飞你?”
高球又笑又哭,看了看自己周身的粪土,也没敢再往前冲,再往前冲,说不定,项峰真把他一脚踹飞。
高球满脸堆笑:“陛下,您突破筑基了?这次来,是要带我离开吗?”
项峰轻轻一笑:“还没呢,练气大圆满罢了。这次来,我是看看你,让你也等很久了,我都知道。跟你说一声,不用太久,短则一月,慢则两月,我带你离开这里。”
“是真的吗?”高球喜不自胜。
他带项峰往自己‘猪窝’里落座,给端茶倒水,自己则回里屋换了件干净体面的衣服,这衣服还是以前他在朝中穿得呢,织着花绣着草,干农活一直没舍得穿,今天见了陛下,正是找回当年的感觉。
喝了壶清茶,后面高球在给他小心敲着肩膀。
别说,还是熟悉的味道,拿捏得给劲,位置把握得好,骨缝间的酸痛,似乎都被捏出来了,爽!
项峰眼睛眯起,从腰间储物袋里,慢腾腾拿出那薄薄的黄色册子,正是《厚土宗开天演地剑诀基础》。
“阿球,今天来看你,朕还给你带了件礼物。看这是什么。”
高球停下手来,往项峰接过那薄薄册子,一双小眼迷离:“陛下,这好像是一门剑诀啊,是仙人的法门吗?开天演地?好霸气的名字啊。”
“嗯。”项峰轻轻点头:“此法是顶级剑诀之法,一共分为十二式,我也是最近才纯熟掌握,怕你贪多嚼不烂,给你带来了前三式。”
“哦。”高球点着头:“只有前三式吗,也对,以我的悟性能学前三式就已经不错了。”
高球已展开册子观看起来,项峰就在一旁慢慢喝茶等待。
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简单,普通的法诀,在他说出已纯熟掌握这几个字后,高球应该就能帮他于脑海中生成。
只是现在说了等于白说,脑袋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是法诀高深,需要这夯货了解一丝后,才能发生作用吗?
项峰又啜饮一口茶水,盯着眉头紧锁,研究着剑诀的高球。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高球无法理解剑诀的话,那么今天他就是硬塞,也得把一招半式塞到对方脑袋里。
“阿球,这法诀艰深,可能对你是有一些难度。你若是看不懂,我可以给你演练演练。”
项峰一拍背后的金冕琉璃,当即要给他演示一二。
然,那高球听了项峰的建议却没有一丝喜色,只非常疑惑得,以胖手,托起那黄纸册子来,递在项峰面前:“陛下,您是跟奴才开玩笑吗?这上面又没字,也没画,奴才就是天资再高,怕也看不懂其中玄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