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一行人上山,除了大球子外都是有武功之人。
至于杜秋娘,项峰唯恐生出变故,早已内力封她周身要穴,让其一点内力使不出,不能做乱。
大球子又披挂上了鲁弄斧为他打造的铠甲,密不透风武装到牙齿,全身上下好似一只金属大球。
前面喊杀声震天,项峰一马当先,出手好不留情。
身影一晃,急速下拉出道道残影,每道残影都飞跃在头扎光明巾,身穿明德铠的摩尼教众身旁。
只两手一夹对方脑袋,反向再一扭,就听咔嚓一声,拧了三百六十度,歪了脑袋死在地上。
一行幻影,纷纷做着同样动作,一息间就有数十教众被他击杀完毕。
那边西方暗亦是起飞针,两条红袖一摆,袖中飞针如蝗虫般密密麻麻飙射,所过之处恰似飓风吹袭,中者全部打成马蜂窝。
要数最畅快淋漓的行黄殇,他对摩尼教众已是恨极,此刻有了报仇机会,牙龈都快咬出血来,浑然不顾真气耗损,两掌晃荡,如风车大转,左击右冲,当者无不筋断骨折,脏破血浇。
大球子不会武功默默跟在后面,他体本就极肥,此刻再穿上一身披挂,每挪一步都要付出极大努力。好在宫里时候,项峰也教给他一些固本培元,增长力道的法门,此刻,他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要倾尽所学,挪开步子,不至于被众人抛下。
最后面背大锅的杜秋娘,剪水双瞳带着哀切神色,她心知以项峰的能力,既然出手,摩尼教势必无法保存。
就见一个个教众,匍匐到地,死无全尸,心中十分悲哀,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以手掩面,跟上众人。不求能保下所有人,只求与她深恩的教主,能求乞项峰饶了性命。
上到山腰,就见大批武林人士正在与摩尼教的精锐,五行旗众会战。
少林僧人使棒,猛敲猛砸,武当门人使剑,劈砍挑刺,峨眉多为女子,力气较小,或使峨眉刺,或使轻剑,寻敌人要害攻击。五岳剑派多是用剑,嵩山剑剑厚重,华山轻盈飘逸……
一众武林人士,与敌人杀得难分难解,鲜血与残肢断臂,四处飘飞。
岳飞蓬和乔龙吼也在战场之上,一个用枪,一个用掌,杀得血透甲红。
项峰眯眼一瞧,却是看出摩尼叫护法黄符的特性。
那黄符上画着古怪符文,被五行旗众或贴在盔上,或藏在甲里。凡是与人过招被击伤要害,股股黑气能量,变从符纸上溢出,深入其四肢百骸,不消十息功夫,还本如初。
只是这黄符功效虽强,也是能力用尽的时候,如乔龙吼西方暗这样的高手出招,一招就能把五行旗众打得支离破碎,黄符光芒大颤,连续治疗三次,就化成一堆飞灰,湮灭为虚无。
像岳飞蓬岳不群这个层次的,一剑枪兵器挑杀的教众,伤势要轻一些,黄符能治疗十次以上,才耗尽能量。
以项峰的能力,杀这些人更要简单许多,一招出,连带黄符就能把对方打成灰飞烟灭。
与对方苦战不下的武林人士,见来了援军,一个个是精神大震,刀起剑落,呼声大喝。
其中有参加了华山论剑的,认识项峰,颇有对他崇拜有加的,一面斩杀敌人,一面向他靠近,或稽首或点头或作揖,问好示意。
项峰也个个跟他们礼遇有加,手中一晃,又拧断一个教众脖子,脚下一蹬,往前方与官兵厮杀的摩尼五散人而去。
这五散人,有道士有和尚,正是摩尼教中地位仅次于四大法王的。
本正与五岳剑派的掌门厮杀在一起,呼得听到头顶风至,就见一条乌金长索贯穿下来,一一锁住他们的脖子。
这乌金索还是项峰从杜秋娘那里缴获的,至于施展的法诀,也被项峰读取,此刻微一张口:“牟尼妈咪哄!”
一道乌金长索,索住五散人,紧紧收缩,把他们勒得脸色发青,浑身抽搐。
项峰拽着索头,一个纵步跃起,只听哒哒哒数声,颗颗大好头颅,竟被索扣勒下头来,五个腔子齐齐喷血,血染高天,随即扑通一声跌落于地,滚滚黑气被项峰吸入体内。
五岳掌门都是惊得飞起,一望来人,原来正是华山论剑的横空出世的新任天下第一,项峰是也。
暗道这厮武功却是高极,且心性亦是凶残,令人震怖,如果把他惹了,那可真是作死。
岳不群看了项峰出手,也是惊得脸白。之前他痛下苦心,跟西方暗学习其所创的《葵花宝典》,以求能速成,在五岳大比上功成。
将葵花练得小成后,他曾问自己武功跟天下第一项峰比,如何。
当时西方暗,只微微伸出一个指头,把指甲盖给他看,其意为君王若为全手,而葵花小成的他,比不上君王的一枚小小指甲盖。
当时还不相信,此刻见了项峰如此手段,才知西方暗已经抬举他了。当下更是不敢生出二心,能傍上朝廷这颗大树,能入当今皇帝的法眼,真是他岳不群一生幸事。
杀了五散人,项峰又向前寻去。
前面,正是武当冲虚道长,与少林首座方正大师,双双敌住摩尼青翼蝠王与紫衫龙王。
那青翼蝠王和紫衫龙王都是轻功卓绝之辈,特别是蝠王,身影化成一圈幻影,将冲虚围在中心,或掌或指点成一片,将之牢牢包围。
冲虚则祭起祖师张真人的太极剑法,环绕为圆,守得固如金汤。
方正大师要好一些,易筋经的功力已颇具火候,一招佛问珈蓝拍开,破掉龙王守势,再接拈花指法,一缕气劲射向对方心口,已然将要见功。
那龙王面上围着紫纱,身躯玲珑,显然是一名女子,危机关头,却是不闪不避,硬挨了方正一指,胸前破碎,汩汩鲜血流淌。可随即胸口的黄纸一亮,股股黑气缭绕,将破碎的心室修补如初。
而她本人,一双妙目盯紧方正,目中瞳仁全无,只剩一片秋水,荡荡清波,慑人心神。
方正本以为一指,已除了这妖女,哪想对方还有阴招,只觉脑中一晃,似见一尊金佛目中淌血,随即佛身爆裂,从中射出蓝面红发的妖魔,要将自己吞噬,惊得方正脸色发白,呆立不动。
项峰呵斥,用了佛门狮吼之功:“你这和尚白修了几十年,邪教幻术也看不穿吗?”
一声振聋发聩,等到醒转,就见攻杀自己的并非妖魔,而是那紫衫龙王,单手捏着爪状,即将破碎自己天灵。
却与此刻,方正不曾感觉疼痛,反是那龙王一声娇呼,惨绝人寰。
就听卡卡擦擦,项峰捏住龙王手指,轻轻往右一转,根根玉指如白葱般被从根端掰裂,项峰再出一掌,透胸打在龙王前胸符纸位置。
咚,一声闷响,前后对穿一个窟窿,而那符纸应声化作飞灰。龙王尸体软哒哒扑地。
方正连忙打躬:“多谢项施主仗义相助,老衲有礼了。”
项峰哪有空理这老和尚,一个移动,又来到那青翼蝠王身前,只是一捏,就抓住他的脚腕,东甩西撞,将之摔成一堆烂泥,吸了黑气入体。
方正与冲虚,面面相觑,皆看到对方目瞪口呆样子。不为别的,这武林第一人,实在凶残之极,哪像个武林人啊,恍若太古魔兽降临了世间,挥手间,似已屠灭天下,扯肉成泥,撕骨为片,血雨腥风,令人心骇若丧。
项峰大步向前,周身早已撑起气罡,虽然撕人无数,但脏液恶血,不能近身,都沿着光滑的罡气壁,淅淅沥沥流落于地。
再往前,已入摩尼教腹地,一脚踩中一块悬石,机关发动,地下暗红颜色,淬毒的钢矛方阵,一齐上涌。
项峰铁布生体,脚如黑钢,正踏着矛尖往下一踩,齐齐踩得断裂,趟着矛阵前行,所到之处,精钢矛体尽数踢得粉碎。
前面正是左右光明二使,护着教主阳顶天避退,旁边的还有一人军将打拌,见项峰趟着矛阵而来,惊得面色发白,正是避难在此的起义头领方腊。
就见他大手一挥,从帐后,现出百名弩箭手,持着机簧就往项峰攒射,那些箭矢有的淬毒为碧绿箭尖,有的已膏油浸染,明火点燃,发为火箭。
项峰只眯眼一笑,继续踏步向前,全然视这机关埋伏如无物,万千箭矢射在他身上,就仿佛射中了一面钢块,砰砰砰砰,火星四射,箭头撞断,箭杆撞碎,却连项峰一根毫毛未伤。
一众人宛如见了邪魔,脸色发绿。哪里还有再与项峰战斗的心思。
阳顶天在光明二使的护持下,急速逃往后山,方腊也想扭头逃窜,却被项峰隔空一吸,按住头颅。
一层罡气护在项峰指间,大力一抓,恰如抓碎一个西瓜,红白溅射,染花堂前屏风。
身影再是一晃,恍若瞬移,已是挡在阳教主和光明二使身前,五指一张,已欲取其性命。
却于此刻,杜秋娘于后方赶来,美眸中尽是泪水,匍匐在项峰脚下,紧紧抱住:“阳教主是我养父,若还念秋娘尽心尽力服侍陛下多日份上,请放他一条生路,已全秋娘孝道。我愿为奴为婢,一生侍奉左右,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