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骨骼，再到脏器和体表的皮膜，这些都是需要锻炼的东西。特别是皮膜，这是非常难以锻炼到的部位，等于是把力量练习到了最尖端的部分，一般人说练武要把力量练到手指上，其实说的不够明白，而是要练习到皮膜上去，

手足为筋脉的尽头，皮膜震荡，手足有虎豹之威势，有鹰雕之锋锐，拳脚所打之处，金石断裂。如果把这股力量练习到脏器，那就是吐气杀人的奥秘，内脏发力，气升气降，虽是气流，却可穿云飞箭。”

这里是天道学院的练武场，杨凡站在场地中央，不断发声，周围围坐着六十多名天道学院的弟子，给杨凡留出了方圆二十多米的空地，静静聆听。

现在离杨凡打压执法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本来杨凡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武道经验传授给大河小队的几人和人皇小队的几人，但是随着他的不断演讲，其他在练武场的天道学院的弟子也都聚集来过来，杨凡也没有拒绝，所以就形成了现在的样子，只要杨凡前来讲武，少说都有五六十人聚集在这里聆听杨凡对武道的分析。

“杨凡前辈，我对于力气的划分还有所疑惑，我的师傅告诉我力气分为三重，分别是明力、暗力、变力，说是一层一层越来越高级，可是我看许多高手比武，都是拳拳到肉，动作发力极为简洁，这不是明力吗？”突然，周围盘坐的一名弟子站立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杨凡行了一礼仪，然后发问道。

这是是一名真体六层的内门弟子，当初和杨凡他们一起从凶兽丛林来到这里，现在也成了杨凡的“学员”之一，每天必然会来听杨凡讲武。

“范明洲，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不过每个人对于武道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在传授的时候也许就会形成偏差，这三种力其实本身并没有高下之分，但是你学习是要循序渐进的，所以你的老师才会如此划分，就是为了方便你的学习。”

杨凡点点头，对这名弟子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很满意：

“明力顾名思义就是直来直去的力量，但是这不是说所有的力气都是明力，就好像农村的两个泼妇打架，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巴掌，和武道宗师的你一拳我一脚，难道这都是明力吗？那岂不是武道宗师和泼妇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杨凡一开口，下面的一群弟子就笑成了一片，傻子也知道武道宗师和泼妇是有区别的，这么一说，大家对于力量的认识就逐渐清楚了起来。

“明力是已经开始逐渐掌握了自己的力气，然后发力才叫做明力，暗力也不是把力气隐藏，而是力量可收可放，不是去而不返的力气，是含蓄的力气，这样力量就能渗透，隔着皮膜震断他人的骨骼，

这前两重力气其实不学武的人一样可以发挥出来，但是我们要学武，那就要把这两种力气分离出来理解，知道自己的力气的本质，然后才能进步到最后一层的变力。

变力是把全身都仿佛连成了一个整体，我一拳打过去，不光是手臂在发力，其实我的我的脊柱在运动，腰部的肌肉在发力，我的大腿也在发力，那你如果只有一条手臂的力气，即使你手臂的力量比我大上数倍，你一样打不过我，就是这样的道理。”

三言两语，杨凡就解释清楚了什么叫做明力、暗力和变力，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连连点头，有些人虽然已经把这三种力气都掌握了，但是划分的还不够清楚，这么一说就全部明白了过来。

“多谢杨凡前辈指导。”那弟子坐了下去，开始仔细思考杨凡所说的话语。

“杨凡兄弟，听说你前几天镇压那些执法队弟子的时候，第一次攻击其实发出了一声轻喝，当时有些人离的很远，都听不太清，但是心中忽然就出现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事后回想起来，虽然想不起来你说了什么，但是依旧心有余悸，这是什么道理？是精神力量在震慑其他人？”又有一人发声，居然是赵云龙。

他的背上背着一杆大戟，倒是没有办法坐下来，就站在一旁听着杨凡不断分析武道，等杨凡完全说完以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炼体者，对于力量的掌握应该比杨凡是要清楚的，但是这几天过去，他发现杨凡对于肉体本质的思考比他清楚了不知道多少，甚至就是他们的老大玉皇子都不一定可以比得上杨凡，

因为杨凡的许多武道理解都是建立在超越了肉体限制的前提下，等于是有一些操控肉身的手段在常规情况下其实是错误的，但是假如脱离了肉身，反而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很多发力错误的人杨凡不是强迫他们改正发力习惯，而是引导他们先掌握了常规发力以后，再开始探索自己研究出的发力习惯，短短五天，至少有七八人在杨凡的指导下成功突破了境界。

“赵兄果然和大家关注的地方都不一样，那其实是无意中的一个巧合，像是一股力量由内而外自然喷发，不是我控制的，而是自动诞生了那一口气，我不过是顺其自然将那股力量扩散到了体外，

不过事后我仔细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人体有两个极限，一个是皮膜，还有一个就是骨髓，我从骨髓中发力，然后扩散了出来，引起了骨骼和腹腔的震动，才有了那一声轻喝，其实别人心有余悸不是被我那一口气吓到的，

而是我的腹腔震动，引起了别人腹腔和五脏六腑也一并震动，但是我是受控制的，而他们是被我被动控制的，那自然就会恐惧，如果这股力量继续发展，也许我不需要精神力量，一样可以隔空直接杀死一个人。”

杨凡的身躯在场地中连续跳跃，不断踩踏地面。忽然，周围的人群中有一人开始干呕，还有一些修为浅薄的人，也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一麻，像是被一股电流击过，要不是克制住了，估计也要吐出来。

杨凡脚步一停，没有继续施展下去。他的这一招，就是把腹腔的震动转化到了步法当中，这样以后对敌，他和对手不断交手，随着脚步不断变换，最终就可以干涉到对方的身体，等于是无形中占据了主动。

“果然是不太一样，太神奇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武学，等我到了真体十层也要这样。”

“哪怕是我御罡境界的师傅从来没有说过还有这样的手段，难道是我的师傅也没有领悟到这一层？”

周围的人群叽叽喳喳交流了起来，显得非常兴奋，杨凡的这种手段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原来武道还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来操控其他人的身体，那岂不是一上来就等于占据了上风？

赵云龙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力量，非常微弱，被他的身躯一震就消失不见了，但他完全被震惊了。这说明杨凡描述的招式理论上是存在的，正常的武学，除了操控气流之外，能远程攻击的手段就只有御罡境界的内力和精神力量了，可是杨凡展示出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出来！

不过杨凡本身倒是没有那么震撼，这种手段并不是他发明的，而是结合了多方面的知识才领悟了这一层，他之前就可以凭借手印勾当普通女子的气血，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这说明逐星大陆对这股力量早有研究，只不过大部分的人不知道而已，就好像是精神力量一样，一般人在真体境界很难参悟，所以没必要强求。

接下来，又不断有人发问，杨凡就继续一一解答，有时也会亲自演示，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武学的交流之中。

这也是杨凡想要的一种氛围，看上去是他在不断浪费时间给大家讲解他已经领悟到的武学，但是实际上是在整理他的所得，有些东西可能有共通之处，但是他在说之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随着大家的不断发问，他的逻辑也越来越清楚。

本来他对于武道的认识像是一条直线，是不断往前的，但是现在细细回味，就发现武道原来是一张“网”，彼此交织在了一起，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也许你的起点，在我这里就是终点，也许我真体十层才领悟出来的道理，你在刚习武的时候就有了。

武道讨论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所有人依旧热情高涨，到了后来，杨凡甚至都不需要开口了，有的人刚一发问，从其他方向中就有一人同样站立了起来，为那人解答疑惑，然后杨凡再看是否要进行补充。

杨凡能感觉到一种欣欣向荣的意念从这些人的身上激发了出来，他的精神力量扫过所有人，发现所有人的思维都异常活跃，这说明他们脑海中的念头在不断诞生，源源不断的知识被思考了出来。

而在练武场的边缘处，坐着几名执法队的弟子，偷偷望向这边，彼此间交头接耳。

“这杨凡现在天天来讲武，一开始只是他的一些朋友在那听他传习武道，但是这几天，越来越多的弟子聚集了过来，特别是前天，有两名弟子在听他讲武的过程中忽然就突破了，更是名气大涨，几乎所有在休息区驻扎的弟子都听说过他的名号。”一人咬着牙齿说道，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就是前几天跪在地上的一名执法弟子，本来他还想着就算杨凡实力再强，但是他得罪了皇子党，其他小队畏惧皇子党的威严，被孤立的事情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杨凡不光没有被人抵触，反而是许多人慕名而来，如果这里不是限制了只允许天道学院的弟子进来，他甚至怀疑杨凡能聚集起数百人的队伍听他讲课。

“唉，没办法，这个杨凡这一手确实是高明，如果他只是自己实力强，那或许别人也不会帮他，毕竟没谁想和我们皇子党彻底对立，可是他现在是在教其他人练武，这我们根本没有理由限制，而且那些人跟随他习武，也不是实质性地和我们作对，如果就几个人，我们还能杀鸡儆猴震慑一下，但是现在至少有五六个小队的人牵扯了进来，

他们的背后可都是一股御罡境界的势力，现在反而是我们要隐忍，不然这么多的势力聚集起来，我们要是激怒了他们，皇子党的那些有身份的人物肯定是没有事情的，但是总有人要被推出来承担怒火，那就是我们这样的底层弟子了。”

有人唉声叹气，朝着站在人群中的杨凡望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来，气势低靡。

他是彻底被杨凡吓怕了，当时杨凡随手一压他就跪在了地上，就连突破到了宗师境界的雷师兄也不堪一击，杨凡也是戏耍了一番以后瞬间就击败了，他感觉就是队长回来一样拿杨凡没什么办法，等杨凡突破到了御罡境界，说不定连他们队长都不是杨凡对手。

“雷副队长前天才从病床上醒来，一身的骨骼和肌肉都移位了，肉体严重受创，再加上精神颓废，听说已经跌落了宗师境界，要知道，跌境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只是肉体受创造成的境界跌落还不算严重，但是如果是心境大变跌落了境界，想再返回，几乎要难上十倍。

风副队长找来了很多的药物治好了雷副队长，可是现在雷副队长一蹶不振，听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雷副队长堂堂正正击败杨凡，那才能心境恢复，这不是搞笑吗？这要是能击败，哪还有现在的事情。”

另一名执法队的弟子也没什么信心。杨凡的那一场战斗彻底击溃了他们的信心，他们本来作威作福惯了，现在突然被人从云层打到了泥巴地里面，这种打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恢复的。

“你们两人真是窝囊，他就算是突破到了御罡境界又能如何？他不过是境界比我们要高而已，自然可以压着我们打，但是皇子党中多的是御罡境界的师兄，我看很快就会有御罡境界的师兄得知消息从其他地方赶来，然后就是这杨凡的末日了！”最先说话的人恶狠狠地望了说丧气话的两人一眼，然后继续望向了杨凡的方向，眼中全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