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爱上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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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寺院正规正矩的森严庄重,莲华山依山而建,处处都透着人与自然和谐思想,即佛教的平等不二思想。佛教追求对整体和大局的把握,认为任何人或事物,只有在整体中方可确定和把握自己。所以在确立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时,佛教常常以“一束芦苇,相依而立”为譬喻,强调个体与整体互为依存的关系,破除人的狂妄自大和自我中心思想,强调众生平等。

辛久夜走近山门,一脚刚踏上石阶,看着来来往往的白衣僧人,视线渐渐涣散,一阵精神恍惚,仿佛看到一个小尼姑站在山门内的高阶上,无视来往行人,左右张望,突然她目光停留,看向了辛久夜。辛久夜瞬间感觉周围各类景致交错纷杂,模糊不清,对上小尼姑的眼神的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射入自己的双眼,来不及闭眼回避,顿时大脑混沌,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辛姑娘……辛姑娘……”接住辛久夜的罗子煜急切地唤了几声。

“是不是中暑了?”瑟寒伸手想掐一掐辛久夜的人中,却被历川出手阻止。

“这里可有休憩之所?”历川从罗子煜怀中抱过辛久夜,问向瑟寒。

“有!”瑟寒不假思索,抓住身旁两人,闪身消失。

……

辛久夜在一阵饥饿感中苏醒,望着陌生的屋顶,立即起身,简朴但整洁的室内弥散着淡淡的檀香,顿时心安不少,直觉这里是莲华山的某个居住处,应该是瑟寒找的地方。辛久夜回忆起自己睡前之事,却发现如何都想不起来那小尼姑怪异的眼神,好似那只是一个梦境。

突然窗前人影晃动,辛久夜转头一看,是历川!怎么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会是他?还不敲门就直接在室内现身!

“你醒了……”历川貌似没想到辛久夜回醒来,神色僵硬,没有下文。

“不好意思,突然晕了,耽误了你们的行程……”辛久夜面露愧疚之色。

“无妨。”历川语气平淡,神色恢复了自然。

“罗叔他们呢?”辛久夜转身去开门看看。

“在隔壁用膳。”历川走到房门边,准备出去。

“有吃的!”饥饿中的辛久夜顿时来了精神,立即夺门而出,来到隔壁。

罗子煜持筷子的手一顿,见来人是辛久夜,微笑相迎:“看你步如疾风,应该没有大碍了。”

“可能是低血糖……饿晕的。”辛久夜见桌上除了罗子煜身前的一碗面,什么都没有,顿时目光黯淡。

历川突然从辛久夜身后走出,手里还端着托盘,将托盘上的一碗面放着桌上,给辛久夜递个眼神:“吃吧。”

辛久夜没想到关键时候,一直做冰山少年的历川居然闪耀出人性的关辉,主动端面给她,真是人间处处有真情啊……咦,好像用得不巧当!哎,反正就是夸他的意思。

辛久夜立即坐在桌边,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由于太饿,觉得这面真是人间美味,一碗下肚,抬头看向一旁的历川,低声问道:“还有吗?”

“有。”历川有点意外,不过转瞬神色恢复平淡。

“你的胃口很好啊。”罗子煜一碗吃完,没有继续再吃的欲望。

“嗯嗯,可能回到了中原,胃口变得极好,饭量涨了一倍。”果然北国不是人类该长期定居的地方,辛久夜甚是怀念大召国的美食。

历川端走空碗的手一顿,不着痕迹地与罗子煜的眼神一瞬间的对视,最后退出了房间。

“能吃是福,看你这体质,多吃点是应该的。”罗子煜起身给辛久夜倒了一杯水,举止间都是温情关怀。

“这不像是你该说的话啊!”辛久夜瞅着罗子煜,总感觉他很有些异常。

“我应该怎么说?”罗子煜浅笑道。

“你应该说,受诸饮食当如服药,于好于恶勿生增减,趣得支身以除饥渴。”辛久夜突然正襟危坐,学着罗子煜平时清淡如风的模样,掷地有声道。

“呵呵……”罗子煜哑然失笑。

辛久夜看着对方笑得发自肺腑,没想到他的笑点这么低,越发感觉不正常,拉回主题:“是不是我晕倒后,你们找了大夫诊脉,他说我什么了?”

“大夫说你身体虚弱,所以我劝你多吃点。”罗子煜笑意散去,望着手中的杯盏,语气平淡道。

辛久夜准备追问几句,历川突然现身,将一碗炒饭搁置在辛久夜的身前,解释道:“只有这个了。”

辛久夜一见炒饭,双眼一亮,乐呵呵道:“我很喜欢炒饭。”

历川瞬间神情柔和,无意对上罗子煜投射过来的平静目光,立即恢复成冷若冰霜,站在一旁,望着门外起叠的青山。

辛久夜很快搞定了炒饭,摸了摸自己的胃,很有满足感,罗子煜见状,主动提出带辛久夜出门消消食。可是辛久夜懒洋洋得不想动弹,以打坐为由,谢绝好意,回到房间,补了一觉。

次日恢复精神的辛久夜主动找罗子煜,将昨日因为饥饿而忘记问的疑惑全给问了遍,得知昨日的莲华山门正是莲华山的第二峰望天峰,而现在他们正身处望天峰的半山腰处的峤霄居,是俗家弟子的住所,是瑟寒带他们来此,动用了人脉,为他们要了名额,暂且能居住在此。

“我们不是莲华山的人,可以直接去第三峰吗?”辛久夜听瑟寒说过虔禅峰,好像不是随便就能进入的。

“正大光明地进入恐怕是不可能的……这个不急,我先在望天峰附近探查消息。”罗子煜神情悠然,完全没有初次聊起一清时的神色严肃。

“那我能帮上你什么?”辛久夜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存在的价值。

“你就暂且在这里休养生息。”罗子煜语气温和了几分。

辛久夜没想到自己就晕了一次,居然给罗子煜留下弱不禁风的印象,立即解释道:“我已经没事了,爬两三个时辰的山绝对没问题。”

罗子煜浅笑不语,辛久夜却感觉对方有事瞒着自己,难道罗子煜在莲华山有什么秘密行动,不方便和她这个外人透露?因为她还没到发挥用场的时机,所以暂时留后等待!辛久夜越想越感觉是那么回事,也识相地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几日,辛久夜很悠闲,除了吃喝睡,就是打坐、看书、赏景,还认识了峤霄居内的几位俗家弟子,两男一女,法号分别是瑟松、瑟圭、瑟原,他们都身着青衣,带发修行,常常闭门不出,专心做功课。

瑟松年纪最大,有四十岁,沉默寡言,来自西北高原;瑟圭年纪最小,只有十五岁,斯斯文文,来自江南;瑟原是个结过婚的妇人,不到三十岁,丈夫去世后便看破红尘,潜心修行。辛久夜与他们的共同话题除了瑟寒,就是佛理,可是辛久夜并不是专业佛家出身,除了比较新颖且广阔的见识之外,聊到深奥之处就灰不溜秋地跑了。

辛久夜终日不见瑟寒的踪影,听罗子煜说,瑟寒被他的师父迦乐点名出去游历几日,半个月后归来就会剃度受戒,成为莲华山的正式弟子。辛久夜暗自感叹,瑟寒常年的夙愿算是实现了,看来可否寻到虚云的转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和辛久夜一样很闲的就是历川,平时不见他的踪影,但是一到饭点,他就及时出现,并主动给辛久夜带饭菜,这些饭菜还都是辛久夜爱吃的。辛久夜估计是罗子煜嘱咐了历川,让他照顾她这个弱质女流,于是没有多想,对美食来者不拒。

由于瑟松他们出门时,总看到辛久夜与历川同进同出,以为他们俩是兄弟,都对佛理感兴趣,可是他们与历川攀谈几句后,发现他与辛久夜无论是思想还是性格,都天差地别,也没了继续与他聊下去的可能。

某日,辛久夜突然想吃青苹果,不是一般的想,是非常极其的想,于是闪身去最近的集市看看可有水果售卖,可是逛了一圈又一圈,集市上除了西瓜就是杨梅,都不是她爱吃的。不知不觉到了饭点,辛久夜随便挑了家饭馆,在点餐时,嗅到了隔壁餐桌上的饭菜香,顿时垂涎三尺,向伙计一问,得知隔壁那人吃的是牛肉拉面。辛久夜心一沉,她不吃牛肉,可是鼻子一嗅到那个味道,她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很想吃”!最后胃战胜了大脑,辛久夜点了份牛肉拉面,踌躇地尝了一口,没有曾经那么排斥,反而觉得很美味,她的胃瞬间被安抚了,于是很快一碗牛肉拉面见了底,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峤霄居。

“你去哪里了?”

辛久夜在院内刚一现身,突地身后冒出一句质问,差点吓到了她的小心脏,转身一看,历川正一脸严肃地蹬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我去附近的集市逛逛。”辛久夜姑且将历川的不礼貌当作关心则乱,语气平淡回应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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