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花灯猜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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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一桌三只妖怪的对话,勾起了辛久夜的好奇心,见他们三个已走,立即问君琰:“香凝丹是什么?”

“蓬莱仙岛的香凝花所结的果实,香凝花在仙岛上比较常见,但整座仙岛的香凝花一百年只有一棵结果,且只结果一颗,据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无论妖怪,还是人,都能起死回生?”辛久夜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对这个香凝丹由好奇升华为重视。

“无论妖怪,还是人,临死之际服下,可保百年寿命,无恙时服下,提升修为百年。”君琰见辛久夜很感兴趣,于是更加详细解说了一番:“蓬莱仙岛位于凤飞山脉之外,北国的妖怪大多偏安一隅,不愿涉险进入大召国内,但对蓬莱仙岛甚是向往,不少妖怪摈弃妖性和七情六欲,潜心于大道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入蓬莱,得道成仙。”

“这么珍贵的东西,那个公主就这么送给会猜花灯的妖怪?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难道这公主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已经完全超过对物质的享受?辛久夜佩服。

“琼海公主和她父亲商越一样,对诗词歌赋的喜爱,胜过这些身外之物,每年上元节她都会举办花灯,做诗词,猜花名,这是她最大的爱好,众人皆知。”

第一次听说妖怪还喜欢诗词歌赋的!好吧,相比之下,辛久夜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提议道:“那我们也去看看呗!”

君琰面露犹豫之色,辛久夜疑惑:“怎么了?”

“琼海公主认识我,若她见到我,很可能将我认出。”君琰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似乎有回忆被勾起。

“这琼海公主是商宫朔的姐姐,还是妹妹?”

“她是宫朔的妹妹,名为宫婉,有五百年的道行。”君琰语气平淡,似乎只是介绍个陌生人。

“你们关系怎么样?”辛久夜希望这商宫婉和她哥一样,对君琰敬爱有加,但从君琰的反应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说来话长。”君琰开始打太极,貌似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愿被开启。

“那你就长话短说!”洞察秋毫的辛久夜发现了一丝端倪。

君琰见辛久夜眼神沉静得如同深海,知道她不是好忽悠的,于是老实交代:“我曾被琼海公主设计过,于是结下了梁子。”

“她为什么设计你?”辛久夜立即抓住了重点。

“我也不知。”君琰神色淡然,似乎真的不知其中因果。

“你现在气息大变,再蒙着脸,灵力又被完美隐藏,谁会在意到你,而商宫朔认出你是个例外,谁叫他对你念念不忘呢!”辛久夜根据彼方都未发现君琰的异常,大胆估计他现在隐藏之技能无妖能破,于是开始费力游说。

“言之有理。”君琰虽说认同,却依然没有起步离开的意思。

辛久夜吃下碗中剩余的水饺,就拉着君琰,让他带自己去猜花灯。辛久夜乔装成白衣书生,君琰用灰色围巾蒙着脸,他们俩不用法术易容,只要是因为在这里擅长易容的专家比比皆是,刻意易容,反而更容易引起注意及怀疑。

君琰迈着步子,带着辛久夜,穿梭于人群中,最后在一家门庭若市的府邸前驻足。再走近这座府邸之前,辛久夜在远处都看到这里灯火阑珊的楼宇,高三层,屋顶高耸,有高塔的建筑风格,在这附近的府邸宅院中鹤立鸡群。

“这是琼海公主的私宅,专门用来邀请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词,为才华横溢、山穷水尽的才子提供落脚之处。”君琰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解释道。

辛久夜一听,立马想起了唐朝的太平公主,招贤纳士,研究诗词歌赋,为文人墨客走上仕途之路开辟便捷之路,不过也有野史说,这些文人墨客都是太平公主的入幕之宾,为其政治权势牟利。

“何如进去?”辛久夜见两队越来越壮大,来不及听君琰回答,直接拉着他分别走进队伍中,远瞻片刻,只看到大门口有一男一女似门神般,对两列队伍的来人一一提问。

“作诗一首,符合命题,就可以进去。”

“这么简单!”辛久夜还以为那一男一女在做什么身份验证的询查。

“是吗?”君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辛久夜,难道她有那才华?自己还真没看出来!

辛久夜对上君琰质疑的眼神,坦诚道:“我有存货。”

“原来如此。”君琰心领神会,破颜微笑,低声道:“我对那些一知半解。”

辛久夜记得时谏也极少看诗词歌赋,一般阅读的是游历和策论,估计君琰年轻时候也是如此。

“呵呵,原来咱们同病相怜!”辛久夜摇摆身子,笑着撞了君琰一下。

被撞的君琰面不改色,顺势一把搂上了辛久夜的肩膀,稳住了身子,周围的妖怪一个个投来怪异的目光,辛久夜想起自己正在女扮男装,淡定地拉下君琰的手。君琰若无其事,利用宽大的衣袖,挨着辛久夜,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于是两人在衣袖的掩盖下,双手“搏斗”了一番。

队伍轮到辛久夜和君琰时,守门的男子见君琰的围巾围住了半张脸,再看他虽气宇轩昂,但身材偏瘦,以为他修炼不到家,畏寒,没有过多在意,伸手指了指屋檐外明月高悬的天空,说道:“以夜空作诗一首。”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君琰念着辛久夜暗语告诉自己的诗,虽然自己没有对诗没有精通钻研,但他能意会出来,这诗写的是上元节观灯赏月的繁华景象,很应景,还升华了主题。

“这位郎君的诗别具心裁,能否留下墨宝?”守门男子目光惊异地看着君琰,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必,拙劣之作,难登大雅之堂。”君琰不骄不躁,谦虚道。

“这位郎君深藏若虚,不知是哪家子弟?”身后一名身着深衣锦服的男子好奇道。

“凡夫俗子而已。”君琰态度谦和,却透着刻意的疏离感。

辛久夜没想到自己随机的一首唐诗就让君琰成为焦点,与一开始就决定低调行事的初衷相背而驰。

“我要做什么诗?”辛久夜声音较大,她要转移周围群众的注意力。

守门的女子见辛久夜品貌非凡,温声细语地问了几句出身后,也伸手指了指天空,说:“就夜空,作词一首。”

真正考验阅读量和记忆力的时候到了,辛久夜摘取半篇吴文英的《绕佛阁》,朗朗背着:

“夜空似水,横汉静立,银浪声杳。瑶镜奁小。素娥乍起、楼心弄孤照。絮云未巧。梧韵露井,偏借秋早。晴暗多少。怕教彻胆,蟾光见怀抱。”

“郎君年纪轻轻,心境既如此沉寂,难得,难得啊!”深衣锦服男子打量了辛久夜一番,忽而皱眉,面露不解,疑惑道:“为何只作一半?”

原来是个行家!辛久夜这次碰到钉子了,却从容不迫道:“半篇足矣。”

“怕是江南才尽吧。”深衣锦服男子掩嘴嗤笑道。

辛久夜一笑置之,转眼看着守门女子,彬彬有礼道:“我可以进去吗?”

“两位郎君请进吧。”守门女子微微一笑,对面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跨过门槛,辛久夜和君琰跟着人流向那个最高的楼宇走去,沿途两排站着统一服饰的女子,各个面目清秀可人,发色不一,她们身后是一片青翠竹林,林间有荧光斑驳闪耀,为月光下的竹林蒙上一层神秘的纱衣,徐风奏起竹叶的沙沙声,为这节日增添别样的节日氛围。

临近楼宇,灯火通明,匾额上写着“顾君楼”,辛久夜一看这名字,就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也没有留意到身旁君琰的蹙眉神情。进入顾君楼后,引入眼帘的就是无数朵悬空漂浮的姹紫嫣红,闪着娇容光辉,这美轮美奂、云兴霞蔚的视觉冲击瞬间令辛久夜分不清此时所见是现实,还是虚幻。

定神后的辛久夜仔细一看,才识别出它们就是花灯!若是它们被猜谜着选中,展开了花灯里的谜语,花灯就会娇艳绽放,花蕊上会浮出一些文字,若是无人选择,就会含苞待放。这花灯以各类实花为形,却大于实花,做工精细,栩栩如生。

空中有一群蝴蝶妖精,他们身形娇小,体态轻盈,气质柔美,有的如梨花般雪纤尘不染;有的如荷花般娇艳明丽;有的如菊花般清新脱俗!一个个宛如花中仙子般,在五彩缤纷的花灯间,时而飞舞,时而驻足。

这里温暖如春,与屋外的寒冷简直就是两个季节。四面凭栏高筑,第二层是珠帘隔间,有不少衣着鲜亮的男女正在那里勾灯猜谜,估计是身份的妖怪;第三层是玉门雅间,目前是房门紧闭。一楼的正中是厅堂,直通高顶,正东边有一处高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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