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反正我与他也不会有多少交集。”辛久夜无所谓道。
“也对。”君琰勾嘴一笑,不过在辛久夜低头看向案几之时,嘴角的笑意如同凋零的枯叶,透着凄其与无奈。
辛久夜盯着托盘上的食物,感觉自己真饿了,于是拉着君琰一起吃饭。君琰迅速阴雨转晴,与辛久夜在温馨的氛围下,吃着午膳,享受当下的幸福快乐。
晚上就寝时,君琰又窝到辛久夜的床上,搂着她的腰,悍然不动。辛久夜面上虽对他不理不睬,内心实则浓情蜜意,很贪恋他的怀抱,似乎无论狂风暴雨,还是雪虐风饕,这儿都是最安全的港湾。
次日辛久夜醒来,身侧却没有君琰的身影,听着窗外的呼啸风声,直觉是下雪,一打开窗,大雪纷飞,遍地银装素裹,天空阴沉沉,估计这雪下了一夜,她居然毫无察觉,可见君琰的怀抱如此令她感到踏实!在湖边的垂柳下,辛久夜看到了君琰的身影。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他像一位世外的圣者,傲雪独立,睨视苍穹。
君琰望着湖面上纷纷飘落的雪花,入水即化,不留踪迹,渐渐思绪缥缈,仿佛转瞬间回到了过去,而现在只是黄粱一梦,一切回到了起点。君琰伸手承接飘雪,突然有阴影晦暗了视线,抬头一看,是把黑伞,随即转身,一身白衣的辛久夜如凌寒独开的白梅,遗世独立,美得不真实。
君琰缓缓伸手,轻抚辛久夜的脸颊,感受到她微弱的温度,原来这不是梦,自己真的遇到了她,自己走进了她的心,他们真的在一起!
“你……”辛久夜望着君琰触动的神情,不明所以。
辛久夜刚发出一个音,突然被君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伞一时没抓稳,翻落在地。辛久夜静默不语,她感受都君琰的不安,虽迷惑不解,但依然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君琰那被寒雪冷却的胸膛,双臂抚上他的后背。
突然周围场景一变,身处厅堂之内。君琰松开了辛久夜,歉意道:“你身子弱,我既害得你淋雪。”
“只要有你在,淋雪也……无所谓。”辛久夜本想说淋雪也是种幸福,可是这话太腻歪,不像她的风格。
君琰伸手拂去辛久夜身上的落雪,握住她微寒的素手,脑中灵光一闪,神秘道:“有个地方,既温暖如春,又能坐看飘雪,你一定喜欢!”
“是吗?快带我见识见识呗。”辛久夜被勾起了好奇心。
君琰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手中多了把黑伞,就是刚刚掉地的那把。辛久夜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君琰的心细,他总是无微不至,思虑周全,令她这个女子都汗颜。
本来君琰想用穿行术带辛久夜去往目的地,但是辛久夜提议步行,可以沿路赏雪,于是他们相偎相依在雪中漫步。当他们身处梧桐林时,辛久夜望着厚实的积雪,见雪势减小,兴致大发,要君琰与她一起堆雪人。君琰错愕,他从未做过如此稚气之事,对于辛久夜的连哄带骗不为所动,可面对她的绵柔式撒娇,所有的坚定不移都化成了水,利索地将伞收起,在辛久夜的指令下,一起堆雪人。
“再滚大点!”
“小心,有泥巴!”
“这个沾到了树叶!”
“这个肚子是不是太大了?”
“两边好像不对称……”
“这个树枝做手臂很合适!”
“这个做鼻子的石头是不是有点歪?”
“这个脑袋歪了!”
“要不要给这个肚子瘦个身?”
“好像差点细节……”
……
“大功告成!”辛久夜怕了拍手,怡然自得第地欣赏的自己与君琰共同完成的作品。
“雪人为何没有腿?”君琰为辛久夜撑起了伞,一脸较真的模样。
“因为有了腿,它们想离开雪地,离开了雪地,它们就会凝结成冰,随后消融。”辛久夜一本正经地胡诌。
“原来如此。”君琰恍然大悟,又不解:“为什么两个雪人一个大,一个小?”
辛久夜走到大雪人的一侧,介绍道:“大雪人是你,小雪人是我,是不是很像?”
君琰一时欣赏不了这类抽象艺术,挑眉问道:“从何像起?”
辛久夜眨了眨眼,她需要激发君琰的想象力,大脑开动,一个金点子冒出,从乾坤袋中取出两条针织围巾,一深一浅,就是君琰和自己戴过的那两条,现在,小心翼翼地给大小雪人戴上。
君琰看了眼这两条眼熟的围巾,辛望着久夜孩子气的举动,眉飞眼笑,上前将她拥揽入怀,憬然有悟道:“嗯,真的与我们很像。”
辛久夜就知道君琰有悟性,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身前依偎的大小雪人,深刻体会到,幸福真的如此简单。
大约走了一刻钟,他们来到了梅林,辛久夜一怔,彼方曾在这里出现过,担心他今日再次出现,君琰不记得它有这个“舅舅”,到时怎么对君琰解释自己与彼方相识?要不装作不认识,反正彼方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
“你是不是带我来泡温泉!”辛久夜心中已有猜测。
“不算笨。”君琰捏了捏辛久夜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颊。
“别捏我脸,万一被捏大了咋办!”辛久夜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嗔怒道。
“哈哈……”君琰被辛久夜可爱的举动逗乐了,拉开她的手,低头在被捏的脸颊上亲吻一下,道貌岸然道:“多亲几次,就没事了。”
“讨厌!”辛久夜秋波微转,脸更红了。
君琰目定口呆,感觉辛久夜这眼神能勾魂摄魄,心头一阵酥麻,自己已经分不清这是情欲还是爱意,有种将她融入自己骨血的冲动,永不分离。此念头一处,君琰立即一手抚上辛久夜的后脑,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低头吻下,吻得热情如火。
辛久夜大脑宕机,没有脑容量去思考君琰为什么突然吻自己,双手抚上对方的肩膀,情不自禁地仰着脑袋,沦陷于他的深情之中。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却打动不了梅林中坠入爱河的恋人。
辛久夜突然一阵天翻地转,一回神,他们居然已经身在天净居,且自己正被君琰压在了他的床上。
“你……”辛久夜瞬间清醒,可声音因深吻而有气无力。
“我要拥有你的全部。”君琰双眸尽是熊熊烈火,似乎即将因热情燃烧自我。
“不行……”辛久夜双手抵住君琰的胸膛,可是轻柔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对方,自己这是欲拒还迎。
“为何?”君琰眼底漫过一丝忧伤。
辛久夜一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现代人,能接受婚前试爱,但心中有莫名的惶恐不安,难道是介意君琰与参苒的过去?对君琰心意的真挚不够相信?男人可以做到将性与爱完全分开,但是身为女人的辛久夜做不到,她突然不是很确定君琰是否全心全意喜欢自己。
“我们还没结婚!”辛久夜入乡随俗地找了个天经地义的理由!
“我们今天就成亲!”君琰强势的语气不容辛久夜拒绝。
这么仓促!辛久夜突然发现君琰很迫不及待,好像恨不得立刻马上与自己确立实打实的关系!难道他也对自己感觉患得患失吗?
“我理想中的婚礼,是你恢复龙身,展翅飞翔,带我飞入九重天,在那里让天地见证!”哪个女人没有对自己婚礼的幻想,辛久夜也有,她希望那时一切尘埃落定,君琰变回真正的应龙,自己没了辞灵的诅咒,虽然她知道那遥不可及,但是无情的现实也无法遏制她对自己与君琰未来婚姻的向往。
君琰一怔,眼眸的火焰瞬间熄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有为难,有不甘。他缓缓起身,扶起辛久夜,坐在她身侧,拉住她的手,郑重回应道:“我答应你,恢复龙身之后,带你遨游四海,坐看九重天的彩霞!”
“好。”辛久夜笑若灿花,偷亲了下君琰的脸颊。
君琰伸手婆娑辛久夜如花似玉的容颜,眼底尽是她那春暖花开的笑颜。
辛久夜突然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个关键点,话题一转:“你刚才说谁笨?”
“我有说吗?”君琰一脸茫然。
演得还挺像!辛久夜才不会被他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给蒙蔽了双眼,不理他,穿行到梅林。君琰随即跟来,捡起掉落的黑伞,默默地跟在辛久夜的身后,当走到梅林的尽头时,一面石墙挡住了去路。
辛久夜发现这里有八卦阵法,正琢磨些如何破解时,君琰拉着辛久夜的手,转身向一侧的梅林走去。辛久夜估计君琰是在带她破解阵法,于是任由他大手握着自己,环环绕绕走了三个来回。
当经过最后一棵梅树时,前方已不再是石墙,而神奇般地出现了依山而建的山庄,山庄大门前有石碑,刻有“火岩”二字。这山不高,算是山坡而已,白雪覆盖,一侧的雪有融化的迹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