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婷搬到未央宫,看到主殿的魏馨儿正抱着篱落在原地踱步,不停哄着怀里的孩子,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意,等将来有一天,自己怀了燕北行的孩子,或许就能打发这深宫寂寞。
燕北行这三个字宛如一块蜜糖融化在心底,寒婷瞬间一个激灵从想象中出来,没想到自己在困难的时候,居然想到的是燕北行。
尴尬的笑了笑,她主动上前和魏馨儿打招呼:“承蒙姐姐不嫌弃,让我住在未央宫里。”
魏馨儿脸色稍稍僵硬,她知道如今风水轮流转,寒婷早已经不再像之前刁蛮任性,如今得到了教训,也知道安分。
“不客气,毕竟我也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才允许你住在未央宫,等到你没了危机,我希望你能记住皇后娘娘的恩情。”
柔柔的一句话,是在提醒着寒婷,她脸上一片羞红,郑重的咬了咬唇点头,“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当不辜负姐姐的厚望。”
寒婷被安排到偏殿,未央宫的太监宫女收拾好一切后便退出房间,她靠在床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想来自己如今被人逼得体无完肤,只觉得好笑。可脸上极为僵硬,如今被纱布缠着,更是做不出任何表情,只留出一双眼睛哀叹。
眼前闪过黑影,寒婷警觉的站起身,仓皇的看着周围。
“是谁?”
黑影并未回答,直接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吓得寒婷双腿一软,摔到地上。她刚想扯开嗓子叫侍卫,却不想此时身影乍现,直接点住她的穴位。
寒婷满脸僵硬,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如今限制了行动,更加无可奈何,心里的怨气冲破天际,可双眸里写满了惧怕。
该不会是花莲?
黑影直接站到她面前,一身夜行衣包裹住来人,只留出一双眼睛。
寒婷看一双眼睛就能认得出来,这绝对是碎玉轩的花莲,没想到她竟然想赶尽杀绝。
“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来人双眸里写满兴奋,直接从身后拿出匕首,在寒婷身上来回比划。
胸口一痛,寒婷身上的穴道被解开,她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的来人:“花莲,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我当然是想毁了你,你的脸活该被毁,谁让你背后想陷害我?”花莲撇了撇唇,反手把寒婷推到床上,怨毒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她想报复寒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看着她颤抖的趴在床上,双手兴奋的抖动不停。
“我就是要毁了你,毁了你的一切!”咬牙切齿的声音无比阴寒,花莲抬手抓住寒婷的喉咙,从身后拿出匕首就要刺她的心脏。
寒婷始终没看到花莲的真面目,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恨意,猛得逼近她,她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格外难看,“你这是要干什么?”
花莲并未回答,直直的将匕首横在寒婷的脖子上,恶狠狠的一刀劈下去。
寒婷自知无望,紧紧闭着眼睛,额头渗出的汗珠滴在衣服上,却不想此时耳边响起凌厉的金
属碰撞声音,她瞬间回过头,只见燕北行一身龙袍出现在门口,怒视着眼前的人。
花莲自知打不过燕北行,一个闪身从窗户跳出去。
燕北行刚想追上去,窗户外散发出一股异香,他急忙捂住鼻子,手掌快速在面前扇风。
侍卫迅速赶到,把门窗全部打开,这一股异香才勉强消失,燕北行微眯起双眸,转身坐到寒婷身边,认真询问:“是谁?”
“是花莲,她要杀了我。”寒婷心里的委屈瞬间出来,双手指紧紧的抓着燕北行的衣袖。
燕北行目光在她被纱布包紧的脸上停顿,转身离开,寒婷惯性的站起,看着燕北行决绝离开的背影,心里泛起丝丝涟漪,他还是在乎自己的性命,否则也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寒婷快步来到铜镜前,看着被纱布紧紧包裹的自己,急忙取下来纱布换药。
她看着脸上斑驳的伤痕,心里愤恨不已,想到刚刚燕北行眸子里并没有丝毫波澜,紧绷的心稍稍缓解,“看来他是不在乎我的样子。”
燕北行一个闪身出现在碎玉轩,双眸冰冷的看着偏殿,却不想此时花莲一身华服坐在殿内。
“皇上着急的来碎玉轩,有何事?”花莲见燕北行脸色着急,急忙上前询问。
燕北行试探的看着她,见她衣着得体,并未有任何仓皇的迹象,不由得微眯起双眸,“你今日一直在宫内?”
“当然了,皇上。”花莲眉宇间一闪而过愤恨,片刻间完全消失,“皇上若是不相信我的话,那可以询问这满宫的宫女太监,他们的心自然是向着皇上的。”
宫中太监宫女跪倒在地:“回皇上,贵人一直在凉亭。”
众人一致的回答让燕北行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并未看到花莲脸上的阴沉。
从碎玉轩出来后,燕北行脸色稍稍阴沉,急忙走进昭和宫。
昭合欢正在床榻上休息,听到着急忙慌的脚步声后迅速起身,正看到燕北行快步走进门,不由得紧抿起双唇。
她从身后掏出手帕,擦拭掉他脸上的汗水,双手扣在燕北行的肩膀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花莲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刚刚救了寒婷,寒婷说花莲就是凶手,谁知到一个闪身到碎玉轩的时候,花莲已经穿上了衣服,在正殿里等我。”
燕北行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着急的从桌上拿起水杯,温热的茶水入喉,清新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身上紧绷的那颗弦稍稍放松,双手轻轻的抓着昭合欢的手,把她拉到身边,讨好似的看着她:“你陪我吧,自己应付不了。”
低沉嘶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昭合欢于心不忍,只好点了点头。
“本来想着让你试探出寒婷和花莲进宫的目的,没想到如今的情形变得有些棘手,寒婷已经向我坦白,她进宫是想要边防布局图,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昭合欢紧
扣住燕北行的手腕,顺势坐进他怀里,“我觉得寒婷不过是北燕皇帝的一个棋子,而花莲才是真正的奸细。”
燕北行微微点头,反扣住昭合欢的胳膊,双眸灼灼的看着她:“跟我一起面对她。”
昭合欢靠在燕北行的肩膀上,下巴轻轻摩挲着他的脖子:“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她。”
想到这几日在昭和宫里完全没有作为,昭合欢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从身后拿出自己绣的鸳鸯手帕,塞进燕北行的手里,羞赧一笑。
“我知道,你被困在昭合宫,但你的心一直都在我身上。”
燕北行紧扣住昭合欢的肩膀,但他知道,若是自己平白无故的把昭合欢从昭和宫里叫出去,到时候肯定会引起花莲的怀疑。
“这还不容易,你就说昨天遇到了刺客,是我救了你。”昭合欢把燕北行推出门,让他去写圣旨。
燕北行脚步很快,等到李德顺在昭和宫里宣旨,昭合欢这才大摇大摆的从昭和宫出去。
此时的碎玉轩,接到消息以后的花莲不由得紧抿着双唇,牙齿在打颤,“说什么是皇后挺身相助,不过是燕北行隐瞒的谎言,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两个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花莲抚摸着手里的皮鞭,上面还沾染着淡淡的血腥气。
她只习惯用皮鞭,如今进宫以后一直隐藏着,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教训下昭合欢。听闻昭合欢并不会武术,一直靠着燕北行才苟活到现在,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手指不由的抚摸酸疼的眉心,花莲双眼看向承乾宫的位置,她想,如今自己不能再和燕北行硬碰硬。
直到第二天一早,花莲起了个大早,快步赶往承乾宫。
身后的宫女太监没有人敢靠近花莲,她自早晨起,身上的气势越发凌厉,完全由不得人靠近。
昭和宫内昭合欢刚刚洗漱完毕,从夏荷手里接过手帕,擦拭着嘴角的水。
“娘娘,你当真要直面花莲,听说她昨天险些杀了寒婷。”儿焦灼的额头渗出细汗。
谁都知道娘娘并不会武术,甚至连最基本防身技能都不会,若是真的惹怒了花莲,这条毒蛇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当然了,我总不能让皇上直接面对他,更何况花莲早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她若是不及时除了我,是不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昭合欢手里拿着白玉凤簪在自己发髻比划。
“娘娘,为什么不让皇上直接把花莲抓起来严加拷问,到时候从她嘴里必然会问出来进宫的目的。”夏荷难以理解,微微蹙起双眸,担忧的看着昭合欢。
昭合欢微微一笑,手指在桌上轻轻点动:“花莲并不像寒婷心慈手软,想来她就是北燕皇上养在宫外的杀手。”
如果昭合欢没有猜错的话,花莲应该是北燕皇上一直养在宫外重点培养的杀手,她从小的使命,就是为了完成皇上交予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