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心里一清二楚,他也知道如今魏馨儿和容妃两个人的地位,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会和魏馨儿过不去。
“娘娘说的极是,微臣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然是不会把此事说出去,只是还希望娘娘能够谨慎的使用此药,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
王太医说完便告退,只留下魏馨儿一个人在主殿内双手托腮的冥想。
说的有道理,若是此事被皇后娘娘发现,那肯定会小小的惩戒一下,如今若是能用这服药,换的篱落的平安,那也就足够了。
嘴角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魏馨儿手指轻点着桌面,心情愉悦的吃过晚饭。
燕北行这几日天天留宿在昭和宫里,和昭合欢之间的感情越发热烈,他你知道今天寒婷穿着红衣来昭合欢宫里向昭合欢请安的事情,气的胳膊不停颤抖。
“皇上何必如此生气,寒妃妹妹只是不懂宫里的规矩才作出此事,皇上万万要宽恕她呀。”昭合欢伏在燕北行肩膀,攥起粉拳敲打在他健硕的胸口。
燕北行眸子里夹杂着恨意,他自然是见不得昭合欢被欺负,手指轻拂过白嫩的肩膀,把她拥在怀里。
“我看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任由别人欺负,在你头上你要记住,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半分。”
“皇上此言差矣,妹妹这次真的是大意了才会如此,我以后会劝解她。更何况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皇上若是整日留宿在昭和宫里,那岂不是会让其他宫中的姐妹嫉妒臣妾?”昭合欢摩挲着双唇,余光瞥向燕北行铁青的脸。
她知道燕北行这段时间一直都看着挺不顺眼,可他不想让寒婷刚刚入宫,就遭受到燕北行的谴责,只能站在两个人中间说好话。
“我早就说过要解除后宫,可朝堂上的那群迂腐的官一点都不愿意,也不知道这一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燕北行额头青筋暴突,愤怒的拳头微微松开,昭合欢嘴角含笑,手指轻拂过他冷峻的脸颊,手指俏皮的在胳膊上轻轻点。
“皇上是在说宫中的那一群人迂腐了,可那些文武百官提出的建议,大部分还是有效果的,皇上也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跟他们生气。”昭合欢抿嘴轻笑。
“我知道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在追查刺客的下落,我想那群人应该也在盯紧皇上的一举一动,你不要担心,我想只要有南风凌……”
还不等把昭合欢把话说完,燕北行直接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把昭合欢推到床榻上,“不准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温柔又霸道的语气让昭合欢有些猝不及防,她双手抵在燕北行健硕的胸膛上,拉开二人的距离。
“皇上……”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难道你还不允许。”燕北行微微挑眉,手指划过昭合欢的上衣,轻轻褪去。
昭合欢双眼微闭,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不停的喷洒在脸上,她满脸笑意,接受着燕北行独有的温柔。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燕北行对她的依恋,渐渐沉沦。
到第二天一早,昭合欢搓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身旁正在熟睡的燕北行冷峻的脸庞,不由得咬紧下唇,手指轻轻在他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划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只是昭合欢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寒婷提的事情是对的,若是燕北行一直留在昭和宫,那宫中所有的女人岂不是就如同守了活寡,就算他救了寒婷的性命又能如何?
寒婷压根儿就不把这份情看在眼里,甚至在心里还在记恨着他们两个人。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昭合欢深舒一口气,放慢了动作,她不想自己的声音吵醒熟睡中的燕北行,侧目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如同被压了石头,很难呼吸。
寒婷昨天在昭和宫里说的事情,得到了其他两个人的附和,昭合欢虽然并没有直接从她们的言语中看出两个人对燕北行的渴望,但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她这几年一直处理后宫的调度,有些事情并不是看得不够通透,而是她不愿意插手管理。所以宫中人人都说皇后娘娘大度,殊不知昭合欢只是放她们一条生路,只要不是触碰底线的事情,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可能让事情过去。
可今天这些事,就如同乱糟糟的毛线缠绕成一团堵在胸口里,钝钝的疼。
昭合欢清晨起来洗刷,夏荷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看着昭合欢憔悴的脸庞上的黑眼圈,心疼的叹了口气。
“娘娘是不是还在记挂着昨天的事情,奴婢早已经提醒过娘娘,寒婷是万万不可留在宫里的。”
“我知道,我知道寒婷有野心,不肯身居如今的位置,也一心的想要侍奉皇上。可是如果我当时不留下她的话,说不定她就回不到北燕了。”昭合欢紧紧攥起的拳头微微松开,拿起桌上的簪子熟练的插进头发里。
夏荷没想到昭合欢到如今还在为寒婷考虑,气得在原地跺脚,“娘娘又何必在替她着想,难道你忘了她是如何步步紧逼的吗?”
“我当然不会忘,可我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忽然醒悟,到时候应该就会明白我们两个人的良苦用心了。”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庞有些憔悴,昭合欢拿起桌上的腮红,轻轻的拍打。
燕北行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在铜镜前的昭合欢正在贴花黄,主动拿起桌上的眉笔,轻轻地为昭合欢画着眉。
夏荷这才闭嘴,双目灼灼的看着二人,她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合时宜,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出门。
“今日怎么如此隆重?”
“还不是因为皇上后宫里招嫔纳妃,臣妾自然应该打扮得好看些,才能让皇上有新鲜感。”昭合欢闭着眼睛,感觉到眉笔熟练的在眉毛旁轻轻滑动,嘴角噙着满足的笑。
她这段时间明显的能感觉到燕北行对她的依恋,可终究比不得花季少女。昭合欢并不害怕燕北行会对其他女人动心,可她如今的样貌越发憔悴,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危机感悄然从四周袭来,昭合欢身子一个激灵,不由得舔着干裂的嘴唇。
“看样子,朕的皇后开始注重保养了,不过没关系,即便是
朕的后宫有佳丽三千,我每天也只会回到昭和宫。”燕北行手指轻扫过昭合欢的额头,俯身亲吻。
昭合欢猝不及防,嘴边的朱红沾到燕北行的脸上,笑着帮他拭去。
二人相互温存,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燕北行这才起身上朝,临走前,他站在昭和宫外回首看着昭合欢俏丽的身影,眉宇间沾染着笑意。
“娘娘,难道你还感觉不到皇上对你的感情吗?又何必在为其他人的事情烦忧,就算您再怎么劝解皇上,皇上也不可能去碎玉轩的。”夏荷在昭合欢身后轻轻地捶着背。
昭合欢揉捏酸痛的腿,平静的摇了摇头,眉宇间的纠葛丝毫不减。
视线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庭前花开花落,脑海里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撕扯得心里堵得慌。
天空泛着鱼肚白,魏馨儿透过窗注意着储秀宫,想来时间差不多了,她拿起昨天寒婷给她的香料,走出门。
素心快步跟上魏馨儿的脚步,紧蹙着眉头,在身后不停的提醒魏馨儿,“娘娘,您知道这一步是招险棋,为什么还……”
“不然怎么样,难不成要让我直接从容妃的手里抢过来篱落吗?明明是皇上赐给我的孩子怎么能被容妃抢走?”魏馨儿气得直跺脚,冷漠的看了一眼储秀宫,脸色瞬间变换成满脸笑意。
此时的容妃正在储秀宫里逗篱落,篱落如今已经三个月,对其他人会作出反应。容妃拿着宫里的小玩具在他面前不停的摇晃,篱落开心的哈哈大笑。
“容妃刚刚被打入冷宫时脸色极差,如今有了小皇子,脸色越发的红润了。”素心在一旁提醒魏馨儿。
魏馨儿挽起袖子,把手里的香囊别在身后,拉扯卡在香料中间的线。寒婷千叮咛万嘱咐,只有把线撕扯掉,才能发挥香囊里香料的作用。
“我倒要想看看她的一切是不是都寄托在篱落身上。”魏馨儿推开素心,昂首阔步的走进储秀宫。
容妃远远的看见魏馨儿进来,不由得咬紧下唇,抱着孩子就想往储秀宫里跑。
魏馨儿看穿容妃的心思,故意快走了两步,叫住容妃的名字,“不要担心,我这次过来并不是来抢孩子的。”
容妃不放心的打量着魏馨儿,见她身后并没有跟着太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那你只是来逗一逗孩子的吗?”
“可不是吗,这两天我一直在宫里想念皇子,所以才想来储秀宫里抱一抱皇子,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要问昨日冲撞姐姐的事情道歉,还希望姐姐责罚。”
魏馨儿半蹲在地上,恭敬对着容妃行礼,余光虔诚的看向她。
容妃赶忙把魏馨儿扶起来,眸子里丝毫没有放弃警惕,悠悠的舒了口气,“妹妹不必如此客气,我如今已经是皇上废掉的嫔妃了,怎么敢跟你相提并论,受你的大礼?”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虽然我知道姐姐如今身陷囫囵,想来有一日肯定会从这冷宫里出去。姐姐,我们两个人本就是表姐妹,何必为了宫中的事情伤了和气?”
魏馨儿心里气的咬牙切齿,可她并不能表现出内心的愤怒,余光不停的瞥见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