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们嘴也够硬的,逼问好久才如实招来。是一位叫做‘李元喜’的男子雇佣他们挟持合欢小姐的,大小姐应当不识得这位人。”
魏长明在一旁解释道。
燕北行问:“京城人?”
“是,在京城住,魏某已经逼问出了他的住处。”
男人点点头:“明日随本王一同去一趟。”
昭合欢定时遭人算计了,可是她平日除了纪王府便是纪王府,很少外出走动,更不会认识别的男子。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取她性命?他相信这个李元喜不是幕后凶手,也是受人指使。
魏长明踌躇了一会儿问:“王爷,这二人?”
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招的了,还剩下半条命而已。
燕北行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扔山上吧。”
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汉饶命……”二人口中仍然发出微弱气息。
魏长明却不敢违命:“是,属下会在天亮之前办妥。”
扔山上,无异于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夜晚山间猛兽众多,他们又血肉模糊,定会引来一些饥饿的动物。
第二日一早,昭合欢便被请到了夫人房中,李氏正在摇椅里慵懒的半躺着,看上去有几分疲惫,更多的是对昭合欢的不屑。
“大小姐可知本夫人要你来何事?”
昭合欢依旧杵着,连礼节都免了:“若还是为了夜明珠的事情,夫人不用费心思了,欢儿不知夜明珠踪迹,再者来说,夜明珠本不属于夫人,只能说明夫人和它没有缘分,不可强求。”
“呵,昨日有下人看到大小姐午夜才回府,本夫人叫大小姐来是为了这件事。”
昭合欢竟然还好好活着,这一点让她已经很诧异。
昭合欢挑眉:“欢儿昨日去路边追野猫。”
她猜得到,被人劫持这件事和李氏脱不了干系!她又找个借口推脱来追究自己,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李氏懒懒的开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左相府的大小姐夜不归宿,传出去老爷还怎么做人?本夫人也没想到往日乖巧惹人怜爱的欢儿,如今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个女子。”
昭合欢不耐的看看窗外,大好时光,她竟然被李氏叫过来说教?
“夫人说完了吗?欢儿的娘亲过世的早,夫人有心还是多管管妹妹,这未出阁呢便与人苟合,传出去父亲更无脸做人!”
李氏被她呛得从摇椅上坐起身子:“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没大没小!真是没了王法!
可是昭合欢偏偏不想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是表面功夫也不愿再做。
“欢儿在同一个婢女说话,不是吗?佩儿?”昭合欢轻轻说出口,佩儿是当年李氏在左相府做婢女时候的名字。
李氏站起身子便想要打昭合欢,被她轻易躲开。
“给我把她抓起来!今日本夫人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短短几日,李氏被昭合欢气的脸色苍白,浑身乏力。
可是昭合欢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她听着闹得鸡飞狗跳的李氏的叫骂声,心中一阵暗爽。
她闯了祸,自然不敢再在左相府呆着,于是带着两个丫头溜出府中。
可是诺大的京城,竟然没有容身之处,昭合欢便一直在街上晃悠,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向她这种打扮高贵的富家小姐,通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昭合欢想,怪不得现代的放假被炒的这么贵,原来有房子果然好,像她这种情况不至于无家可归!
“欸,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京城的房价是多少钱一平?”昭合欢一边打量两旁的楼房一边问。
在这里,四合院都是简陋的,随便一处别院不得价值几十个亿?
如果她现在购置一套房产,等将来莫名其妙再穿越回去,那这套房还是她的吗?
夏荷一脸困惑:“什么房产?”
最近他们小姐不仅心情不好脾气臭,说的话也奇怪。
“本小姐想要这处别院,需要多少银两?”她指着一处和左相府相比,狭小又简陋的房子,对于昭合欢来说,够她住的了。
秋水却不以为然:“小姐若想图个清静,不如要老爷帮小姐找个刚好的别苑,这个太小家子气!不配小姐的身份。”
昭合欢听了后笑了,原来她的身份很值钱。
夏荷算了算:“小姐每月的月前既不添置衣服首饰,又没有用在别处,买下这处院子足够了。”
昭合欢惊讶的问:“这么多?”
曾几何时,她早已是一位小富婆了,自己却浑然不知。
她正‘看房’看的兴致勃勃,前方迎来了魏长明。
“合欢小姐,魏某见过大小姐,多日不见,未曾想在这里偶遇小姐。”
昭合欢客气的回礼:“欢儿也多日不见魏将军了,将军近来可好?”
魏长明点点头:“一切都好,有劳大小姐挂念了,不知大小姐出府是有何要事?魏某能否帮得上忙?”
她几日没来纪王府了,王爷每次在书房中向窗外张望,都等不来那抹熟悉的身影。
昭合欢摇摇脑袋:“无事,只是闲着没事做,出来散散心。”
魏长明没有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主动邀约昭合欢:“大小姐愿意到纪王府喝杯茶吗?王爷新得了雨前龙井,大小姐一定喜欢!”
昭合欢很想去见燕北行,但是不知如何面对他。
犹豫了一会儿,昭合欢拒绝:“欢儿待会儿就要回府了,还是不去叨饶王爷改日再去请安。”
“择日不如撞日。”
一转身,身后的男子正是燕北行。
昭合欢轻笑打招呼:“欢儿见过纪王,今日好巧。”
她的眼神一直在闪躲着,不敢直面燕北行的眼睛。
燕北行却不卑不亢:“本王身体有些不适,不知欢儿有空为本王医治吗?”
唯有这种理由,昭合欢知道是借口,却不知如何拒绝。
“王爷如何不舒服?欢儿还急着回府,不便多留。”
燕北行唇角扬起一抹笑,不便多留?他跟在她身后有一阵子了,丝毫未见她焦急模样,怎么到他这里就没有时间?
“医者仁心,欢儿不如帮本王诊断一下,不费时间,本王会遣人送欢儿回府。”
昭合欢轻声叹气:“好吧。”
纪王府,昭合欢为燕北行诊脉,心思却完全不在脉象上,整个人也是恍恍惚惚的。
“要找的人,找到了吗?”燕北行突然开口问。
昭合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大概是玉佩的主人。
她摇摇头:“这么多人,哪里是容易的事?”
“需要本王帮忙吗?”燕北行问,他发觉昭合欢因为此人貌似格外的忧心忡忡,不知二人之间到底有何过节。
昭合欢踌躇了一会儿,拿出怀中的玉佩:“王爷可知这玉佩,一般是什么人佩戴的?”
玉质通透,上面刻有腾龙图案,应当不是小人物的物件。
既然燕北行是王爷,见多识广,总该了解一二。
燕北行见到这块熟悉的玉佩,诧异了一下:“欢儿要寻的是这玉佩的主人?”
那日,自己中媚药强迫昭合欢,事后深感感到愧疚。
可没想到魏将军请来的神医正是这女子,尽管他没有说明,还是默认把昭合欢当做自己女人,自此留在王府诊病。
如今她若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很失望?
原来昭合欢对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间,大概成了一处心结,可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昭合欢点点头:“是,这玉佩的主人,欠下欢儿一些东西。欢儿要讨回来!”
燕北行皱眉,他从昭合欢的言语之间感受到的只有厌恶!
他试探着问:“这人与欢儿有何恩怨?”
昭合欢没有再开口,收起玉佩:“总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欢儿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只相信自己,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处理!”
她要寻到这个臭流氓,要他付出代价!否则如何对得起她现在处处躲避这个男子?
燕北行第一次感到紧张,他面无表情,脸色阴冷,不知再深思什么事情。
“所以王爷没见过这种玉佩?”
燕北行迟钝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京城中有这种物件的人有很多,难寻,欢儿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昭合欢肯定的点头:“要的!”
他不知自己会脱口而出这种谎话,也许是怕面对昭合欢失望的表情。
“若找不到呢?”
“那欢儿便一直找!”
小欢因为此事才没了性命,她无论如何,也要为原主报仇。
燕北行神色难看:“本王累了,遣人送欢儿回府。”随后便疾步离开了书房。
这种画着腾龙的玉佩一点都不难寻。
他这枚是当年父皇赏下的,敢问有多少贫民百姓敢用腾龙图案,又有多少皇子能有这种物件?
可是如果就这样告诉了昭和欢事实的真相,昭合欢一定恨死了他!
她如果知道那晚雨夜的男子是他,会不会恨自己?会不会以后两人见到剑拔弩张?
想到这里,燕北行便忍不住一阵心痛与担忧,他这才知道自己多在乎昭合欢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