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容妃真的有身孕了吗?”
昭合欢把太医拉倒一旁,看着塌上的容妃还闭着眼睛,内心慌乱异常,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的,皇后娘娘,容妃已有身孕了。”长着白胡子的太医弯腰拱手,恭敬道。
容妃不日前非常的受宠,有了身孕也绝非不可能,自己作为皇后,母仪天下,掌管六宫嫔妃,定要以大局为重。
昭合欢自己也是医者,当机立断走上前去,拿起容妃的手就诊断起来。仔细把着脉,可把脉一分,心就更沉一分。
太医说的不错,容妃确实身怀有孕。
容妃原本一直在装睡,皇后冰冷的指尖触碰着她的手时,她通过眼缝看昭合欢。
昭合欢确诊她的确有了身孕,黑着脸放下容妃纤弱的手。
容妃见次搁心里松了口气,内心窃喜,她了解皇后,她爱皇帝,可作为一国之后,是不会对着怀有龙嗣的自己下手的。
昭合欢心中犹如冬日里的落败荷叶,眉眼间带着疲惫。她输在动情至深。
“来人,把容妃娘娘怀孕的事情告诉皇上。”昭合欢不想再计较了,她语气淡淡地吩咐着,交代着容妃需要注意的事儿,面无表情,分不清悲喜。
“是。”下人们屈膝应道。
万事妥帖,唯有跪在旁边抹眼泪的宫女,心里慌乱。
她如今也算卖主求荣,自己若同容妃回去,肯定是小命不保。留在宫中其他处,也会被唾弃,背主,在这紫禁城是最难饶恕的。
“皇后娘娘。”那宫女大着胆子,一挺身抱住了昭合欢的脚,将身子一压再压,匍匐着请求着:“娘娘,饶过奴婢吧,奴婢并非要谋害您啊!皇后娘娘”
声音凄厉刺耳,一下子就把昭合欢从自己的情绪里带了出来。她紧紧皱着眉头,将目光移到这宫女身上。
“本宫知道你也是受人指示,但是谋害皇后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昭合欢缓慢的坐在凤椅上,品了一口龙井。
“奴婢不想死,更不想让家里的人受到牵连,也是容妃她威逼利诱我!”宫女有点着急,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自己家的主子现在是怀有身孕是千金之躯了,自己真的是笨。
“来人,把她押入慎行司。”昭合欢把茶杯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
伴随着宫女的哭喊的声音,躺在塌上的容妃算是松了口气了。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昭合欢对此也是十足无奈。
燕北行本就子嗣稀少,她可以妒忌,却不能不妥帖行事。心中再痛,也要安放好容妃母子二人。否则,流言蜚语三人成虎,这后宫又不知该如何议论。
昭合欢心里烦躁,明明确认容妃有身孕,心中却仍然不敢置信,燕北行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忍着疲惫,叫人把容妃送回她自己的寝宫,慢慢依在桌案上,思绪四处纷飞。
她在这儿烦躁,燕北行却是刚收到消息。有小太监堆着笑,从门外禀报:“报,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容妃娘娘有喜了。”
“你说什么?”燕北行猛地抬起头来。
燕北行听到这件事情,有点不敢相信,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自从把容妃纳为妃子,就没有碰过她,燕北行的心里只有昭合欢一人。除了那一次祭祀的时候,喝了点酒,意识不清晰,没料到一击则中,燕北
行突然噤了声。脑子混乱,不知如何对皇后交代。
他攥着拳头,眯着眼睛,心中明白,不能留这个孩子,否则,皇后知道,定会伤心不已。
“来人,封锁这个消息,最不能让皇后知道这件事情。”燕北行真的想着要容妃打掉这个孩子,如此天真可不是燕北行的一向做派,只因他太爱昭合欢了。
这个太监,拿着浮尘表情有点为难。他贴着燕北行地耳朵汇报着:“皇上,这个消息就是从皇后娘娘宫里传来的。”
小李子的头低了下去,他知道,如今定然会龙颜振威,皇帝定然会暴怒。
燕北行不愿让皇后知道,偏偏告诉他消息的这个人,正是皇后。
闻言,燕北行一把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来不及吩咐,便移驾皇后寝宫。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太监的声音,这声音经常在昭合欢的耳畔响起,今天却是格外的刺耳,前脚刚送走容妃后脚你燕北行就来了。
不用想肯定是为了容妃怀孕的事情来找自己的,可昭合欢可没什么心情和燕北行说些什么。
燕北行跨过门槛,见到昭合欢坐在风椅上假寐,也不起来道个万福,不过燕北行已经习惯了。
“皇后,朕来了,容妃怀孕的事情是真的吗?”燕北行开门见山的说道。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昭合欢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又把头别了过去,不愿看燕北行,他虽然是九五之尊,可也是他的结发之人。
如今他背弃誓言,偏偏让她难以自处。
燕北行知道昭合欢在生气,他从未如此慌乱地解释着:“这……欢儿,是太医诊断错了吧,容妃不可能怀孕的。”
看着昭合欢不说话,燕北行就坐在了另外一边的椅子上,等待着昭合欢的回复。
“皇上,容妃是怀孕了,是真的。皇上请吧,臣妾的身子乏了。”昭合欢闭着眼,下了逐客令。
“会不会是诊断错误,你知道的,出错的事是有发生的。”燕北行不甘心,同时也想着安慰一下昭合欢。
原本独断专横的燕北行,身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了,对于江山社稷,他是信手拈来,但对于自己的皇后却束手无策了。
昭合欢见燕北行没有要走的意思,烦躁涌上了心头。
“陛下是觉得臣妾医术有问题,还是觉得是自己那方面不行啊!”昭合欢把头撇过去,不看燕北行。
“如果觉得臣妾医术不行,还可以问问今天诊断的太医。”
燕北行脚步在这皇后寝宫里已站不住了,平常被端重请送的皇帝,连续被下了两次的逐客令,不走,也抹不开面子。索性甩袖离去。
看着燕北行离去的身影,昭合欢气火攻心,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吐着心血,血液流过嘴角,将地毯染的一片深红。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送走皇上的宫女回来看见皇后这个样子,连忙扶着她歇下。
她张罗着寻着要找太医,被昭合欢制止了,如今容妃有孕,众人都在打探着两边的风向,难道还要让人看笑话吗?
与此同时,她又特别是怕被燕北行知道了,身为燕北行的皇后,她不愿被人说善妒,作为燕北行的结发妻子,她也不愿为了一个负心人陷得更深。
容妃被人一路送回自己的宫中,提着的心重重落下,回想着今天的事儿,又紧绷着
一根铉,皇后好骗,可皇上若是知道了,恐怕就没什么轻松度过了。
下了轿辇,宫人细心扶着容妃,一路扶至屋内摇椅上,她躺在摇椅上,却睡意全无,一心想着如何应对,她眯着眼睛看着红色帐幔在眼前来回出现。
心里突然有了计策,她大声唤着:“来人,本宫身体不适,快宣何太医。”
容妃腹中胎儿,乃是龙子皇孙,太医院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遣了何太医来。
何太医心中疑惑,论资历,请娘娘近身脉,并轮不到他,如今为何容妃会宣他会诊。
怕是有异。
果真如此,何太医进了容妃寝宫,容妃并无不适,反而依靠在软榻上,看他进来,寒暄道:“何太医,我知道你上有老下有小,生活不容易。”
何太医当即就是一愣,他为人正直,众人皆知,若说我什么把柄,也就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贪图赌博,急需钱财。
何太医一下子把头低下去:“娘娘,微臣,听从吩咐。”
“你知道的,本宫有了身孕,现在本宫要你把我有两个月的身孕的事情散播出去。这是一万两的银票,本宫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事成以后是另外的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容妃摇晃着银票在太医的面前,有钱能使鬼推磨。
太医见到钱财,眼睛无意识的乱看,最终叹了口气,点点头,难为的答应了为容妃办事。医者父母心,可也不能不管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另外一边忙着批阅奏折的燕北行,心烦意乱,他始终不相信自己和容妃一次,容妃就有了,这也是他能少点对昭合欢的愧疚的一种方式。
不管如何,他都要亲自去探探虚实。如今容妃今日受审晕倒,查出喜脉,他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
燕北行抬腿进殿,例行公事的对容妃关心。容妃躺在床上,闻言从床上挺直身子,想要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给皇上请安。
“免礼,免礼。”燕北行一把扶着容妃,不让她有太大动作。
“皇上,都怪臣妾,都是臣妾的不是,有了皇上的子嗣两个月了,到现在才知道。”容妃面容沈静,腼腆地笑着,脸上带着慈母地温和笑容。
燕北行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早已解决了大半。可还是不死心,传了太医。
容妃佯装不解,其实心中早有打算,她也不急,对于太医院,她早有安排了。
“容妃,朕叫太医再给你把把脉,给你开几幅安胎的药。”燕北行敷衍地安抚道。
“那臣妾就在这里替肚子里的孩子谢谢皇上了。”她照例叫来了何太医,她与何太医早早对过说辞,如今也不怕何太医说漏嘴。
“太医,容妃真的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吗?”燕北行盯着太医的眼睛说道,目光刺骨,让人难以直视。
“回皇上,娘娘的脉 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莫将滑数为同类,数脉惟看至数闲。滑则如珠,是喜脉。”太医拱手作揖,战战兢兢的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如何能知道胎儿的时间呢?”燕北行皱着眉头问道。
“如今已经两个月了,胎像也稳固下来了,才能被诊断出来时间。”太医早收了容妃的贿赂,对燕北行的问题对答如流。
一旁的容妃看着太医的语句,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