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是不肯立太子?”燕北澈听到下人的报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外界的舆论,似乎并没有对燕北行造成什么影响,非要朝臣的逼迫,他才肯有所交代么?
跪在前面报告的侍卫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一直跪着,很是恭敬的说道:“回殿下,是这样的。”
“那还真是有趣。”燕北澈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自己坐着的檀木镂空雕花椅,那清脆的声音让不少人都觉得一阵心惊:“你觉得这件事,本王参不参这一脚呢。”
那属于王者的气息让侍卫一阵心惊,他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圆滑的说道:“但凭殿下做主。”
“无趣。”燕北澈这话简直要将他打入地狱,那侍卫依旧跪在地上,身形忍不住颤抖,却不敢有半分反驳,相信若是燕北澈让他去自杀,他纵然是害怕,也不敢有半分不从。
“退下吧。”燕北澈眯了眯眼,挥挥手,让人直接下去了。
那侍卫如蒙大赦,立刻连滚带爬的跑走。
“真是没用。”燕北澈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不屑的自言自语道:“你觉得这么没用的人,本王要不要杀掉他呢?”
就在这时,从他的椅子后面,默默的走出了一个黑衣人,他半张脸遮盖在面具下面,清冷的声音说道:“若是还有些价值,倒是可以留下。”
“那你说这不浑水,本王要不要搅和的更混一些。”燕北澈心里早已有自己的答案,但他依旧问道:“这天下倒是平静了很久。”
“为何不搅和。”那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毕竟这件事情对我们有益无害。”
“那便听你的。”
……
燕北行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将立太子仪式推迟,居然已经有人在怀疑,说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亲骨肉,所以才会这样。
对于这话,燕北行自然是不相信的,而且这谣言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减弱之势,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皇上在想些什么。”昭合欢轻轻的揉捏着燕北行的眉角,将其住着的眉头揉捏开来:“若是不嫌弃的话,能否和臣妾说说。”
“还不是太子那事。”燕北行的语气颇有些无奈:“不知最近为何有人散播谣言,说太子不是朕的儿子,想必你都听说了,何必跟朕装作不知情?”
燕北行亦知道,昭合欢装作不知情,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忧。
“那皇上怎么想。”昭合欢淡淡的问道。
“阳儿自然是朕的儿子,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而他的嘴巴更是随了朕,这若是谁说他不是朕亲生的骨肉,朕绝对要撕了他。”说着,燕北行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昭合欢连忙安抚道:“皇上万万不可冲动,这事要慢慢来。若没耐心,恐怕会有人伤了孩子!”
燕北行知道对方一向很有主意,便坐下来,耐心的问道:“不知欢儿这次有什么好主意吗?”
昭合欢罕见的摇摇头,道:“这次臣妾也并没有什么主意,更何况,这立太
子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燕北行明显想得有些多,他道:“你说这要是做滴血认亲,会不会能封了他们的口。”
昭合欢只遥了摇头,说道:“并不会,那些人本就抱着想看皇室笑话的想法来的,若是陛下真的那样做了,怕是真的要随着他们的意。”
“朕知道了。”燕北行虽然依旧头疼,但他感觉相比之前来说,要好上不少,就像什么心结被打开一样。
昭合欢见自己的话有用,便接着说道:“不过对于这事,皇上也不用担心,毕竟清者自清,那些人无权动摇皇室的基本,他们只要依旧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这未来的皇帝是谁,或许他们也并不关心。”
尽管这话语不是很中听,但燕北行也不得不承认这话是对的,他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便按欢儿说的去办。”
这件事情吵得沸沸扬扬,一度朝到了朝堂之上,前几日在燕北行的刻意的镇压下,没有人敢随便说些什么。
但今日,不知道谁给了这些人的勇气,刚一上朝,燕北行就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有哪些不对劲。
尤其是那种说悄悄话的动作,更是让燕北行感到一阵厌烦,有什么话说出来不行吗?非要做那些能让自己看到的小动作。
“众爱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燕北行揉了揉眉角,说道。
他明白那些大臣所说的事情,无疑就是太子之事,而且就算他今天没有给这群人想要的答复,他相信,明天依旧会是同样的场景。
“既然陛下这样说的话,老臣就直言了。”一番商量后,人群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双手向前一躬,给燕北行行了个大礼。
燕北行不由得坐直起身子,这人可是从自己父皇那一辈做到现在到老臣,他也不由得对对方有几分尊敬。
“爱卿说吧。”
“老臣这几日听闻街上都在讨论一件事,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毕竟发生在皇家,所以老臣恳请陛下给大家一个交代。”
“哦。”燕北行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他以为那些人会直接说出他们的要求,却没想到还是个先礼后兵:“难道朕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和你们报备吗?又或者说,你们觉得自己的权力比朕还要大?”
这两句话一出,顿时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就朝众人扣过来。
不少人都迅速的跪了下去,他们颤抖着的说道:“微臣不敢,不敢。”
“我看你们倒是敢的很。”燕北行看似是在发怒,实则如同看戏一般,打量着众人,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花来?
那个年迈的老人终究是很有资历,他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被燕北行所谓的皇权给吓倒。
“陛下自然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只是希望陛下能给我朝一个交代。”那老臣继续恭敬的说道:“往小了说,这是陛下的私事,但是往大了说,这就是我们这个朝代最重要的事之一,它决定了我们的以后。”
燕北行冷笑,这人扣高帽子的能
力还不是一般的强。
“好,那你们说让朕如何?”燕北行一挥袖子说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真不给这天下一个交代,岂不是大逆不道?”
谁要是真敢这样说,还不怕掉了脑袋。
“陛下也不必做的有多复杂,只需要滴血认亲便可。”那老臣轻轻的开口,赢得了场上一大半大臣们的认可,他们纷纷点头说道:“既然太子是陛下的亲生骨肉,想必是不会怕滴血认亲的吧。”
“放肆。”燕北行大吼一声:“口口声声说为了朕好,为了国家好,却做着最有辱国家尊严之事,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的忠心吗?”
“陛下话不可这样说。”那老臣继续说道:“若是真的放任这流言继续传下去,到时候怕是真的洗不清了。”
“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何须害怕?”燕北行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朕滴血认亲之人,怕才是真正的有歹心吧。”
听闻这话,那老臣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就如同燕北行威胁他了一般,颤抖着低声说道:“陛下做什么当然是对的,只是我们这些做臣民的,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这个国家好,也是为陛下好。”
燕北行被这些人的态度弄得一阵暴躁,他冷冷的回答道:“不需要,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对这个国家最大的帮助。”
“可是陛下……”
有些人还想说些什么?就直接被燕北行给打断了:“若有人还想提及此事,先去领二十大板。”
正如燕北行所预料的一般,他这话刚出,有不少的大臣都有些退缩了。
这些朝臣毕竟跟着起哄,说一两句话他们还是擅长的,但若是这样被打,不仅受了皮肉之苦,还做坏了和皇帝的关系,这样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啊。
看到再无人搭话,燕北行只觉得心中一阵得意,他刚想要宣布退朝,就看到之前那个出尽了风头的老臣,就这样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央求道:“老臣原领二十大板,还请陛下思考一下老臣的建议。”
那老臣的年龄今年应该七十又八,可以说只要这二十棍打下去,基本上算是可以直接进棺材了。
“你就这么想看真出丑吗?又或者说你就这么想领着二十大板吗?”燕北行怒道,他是皇帝,本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刚他说出来那些话,自然不能再收回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的话,朕只好成全你了。”燕北行狠狠的说道:“来人,将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再托人去城北最好的棺材铺,定个最好的棺材,找人送到他府上。”
看燕北行这次是来真的,就连这个七十多的老臣都不放过,不少人都退缩了,毕竟他们觉得,自己比起那个老臣,并没有多少优势。
“退朝。”燕北行说完,怒气冲冲的转头离去,这下并没有人敢再阻拦他。
虞南王旁观了今天这好大一出好戏,他刚走出大殿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太监急匆匆的朝他走来,用着那尖细的嗓子,说道:“容妃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