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们是报着怎样的目的到这里来,闹事的结果都会被我一拳打趴下。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尽管试试,我随时欢迎你们这帮鼠目寸光的家伙找茬。”
昭合欢笑吟吟地从嘴里吐出这番话,心头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反而多了一分自信和气势。
有苏烈这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在,她就算再怕,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揍的几率。
“走,我们走还不成?”被苏烈打得鼻青脸肿地为首男人,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愤然地朝昭合欢吼道。
在她极具挑衅意味的目光中,那帮原本前来医馆医闹的人,因苏烈的存在而被吓得屁滚尿流,
当场就掩面逃离了医闹现场,在逃离之前,还想妄自掩护自己最后一丝颜面的他,忍不住找了一个理由为自己开脱罪责,然而终究还是没有逃脱最终的惩罚名单,落到被二次受罚的下场。
昭合欢拂袖看着苏烈猩红的眼眸,碗似的拳头还在半空中听着,想来是对刚刚来挑事的人很气愤了。
这是昭合欢的医馆,她不明白苏烈激动个什么劲,不过苏烈奉命杀她却放她一命,不仅如此,还帮她去往安全的地方,赶走了前几日来找她的燕北行,保护着昭阳和昭含。
从苏烈放她一命到青石镇,再到医馆,这些年来,没有一件事是不经过苏烈保护和扶持的,做为一个经历过深宫的人,昭合欢深深明白苏烈做的这些事想要瞒住朝廷与后宫的人有多么艰难。
这就很感谢苏烈了,如果没有他的话,昭合欢可能在出逃的那个晚上就被太尉府的暗卫杀死了,这种事情害怕到她连想都会毛骨悚然。
昭合欢前去看着落荒而逃的闹事者:“哎,这些人也真是无聊,明明自己犯了错被降职,最后却全都怪罪到我这里。”
苏烈打了个哈哈:“就是欠打。”
昭合欢回眸对苏烈道:“你帮我无数次,我却因为环境原因,一直没能好好感谢你,现在我也安顿下来了,昭阳与昭含也大些了,我想着对你恩情已经是报答不起了,过些日子请你吃饭吧,不然我这实在是过意不去。”
苏烈本就对昭合欢有了二心,面对昭合欢这样的邀请吃饭,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苏烈宽了宽口道:“那就有劳你了,我这人就是爱多管闲事,当年也就是晓得你是个好人,行医救人无数,不想与宫中人同流合污罢了。”
苏烈看着昭合欢清秀的眼眸,因为是医者,所以昭合欢的面色从来都是百里透红的,这样一个像是从墙上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苏烈根本就不可能不心动。
这次的饭局,苏烈也是相当的期待,他还完全不知道像昭合欢这样大方的女子会做出怎样可口的饭菜。
许多日后燕北行又重回小镇上,他这几天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天高皇帝远。
有些小镇上的官员仗着离朝廷远,什么欺民害民的肮脏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也
算是明白了,昭合欢现在只有多恨他。
他听闻今日有人去昭合欢的医馆里惹事,想来应该是那些个因为欺压百姓而被降职甚至是免官的,燕北行默默的冷笑。
燕北行看着天色已晚,现在找昭合欢的话就算找到了也解释不了什么,于是他只能在小镇上随意找了个干净的驿馆准备休息,然后再打探打探昭合欢的事。
他在驿馆要了一碟花生,敛着眸子对那个端来花生的小二道,“小兄弟可知道前几天县衙去欺侮镇里医馆的事。”
那小二一看就是个喜欢说闲话的主,他看着燕北行一脸的英气,想来也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于是一脸豁达道:“客观您是有所不知啊,这县衙门欺负百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听说着他们今天中午还去县上的医馆闹事了,幸好有个武夫护住了医馆,不然就凭那行医的妇人家,怕是不行的,可怜县上就这么几家医馆还天天被衙门找茬。”
燕北行黑了脸,呵,天天来找昭合欢的茬吗?天天来找当朝母仪天下皇后的茬吗?这世上居然有胆子这么大的衙门存在吗?他南陵国还真是英雄好汉辈辈有。
次日,小镇百姓尚未睁眼,燕北行却已经匆匆地去往昭合欢的医馆了。
结果当燕北行站在医馆外时,却看见了苏烈和昭合欢还有两个孩子在医馆里面吃饭。
这让燕北行有些难受,不过想想当年是自己的不注意才把皇后气走的,于是也是有点愧疚,他悄悄地进了医馆。
苏烈到底是习武之人,燕北行虽然已经放轻了动作,可还是被他灵敏的听觉察觉到了,还在吃饭,苏烈冷笑一声便朝外面走着。
昭合欢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是看见了正要进来的燕北行,于是又什么事都知道了,她完全不理燕北行,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
苏烈冷着脸单手拦住燕北行:“皇帝,您不好生在宫里养着,跑出来作甚?跑出来就罢了,来我这医馆做甚?”
见苏烈敞开天窗说亮话,燕北行也便不用再隐瞒身份!
燕北行一把扼住苏烈的胳膊,淡然道:“朕来的是南陵国皇后的医馆,于你这等闲杂人等何干?”
苏烈当然是不依,毕竟他对昭合欢是有很多喜欢的,就算对方的皇帝也无所谓,昭合欢连命都是他给的。
于是苏烈挣脱了燕北行,愤愤道:“她因为你而出宫,受了百般刁难折磨,你如今还有脸来找她?她如今才刚安稳下来,生活一切都恢复平静了,你凭什么又让她回去皇宫那个水深火热的肮脏地方?”
面对苏烈冷言冷语的质问,燕北行只感觉到烦躁,这种问题明明只有昭合欢有资格问他,现在却是一个外人来问他吗?
他身上满满的戾气,沉着脸色道:“就凭她是朕的皇后,她陪着朕一起踩过皑皑白骨登基!”
昭合欢与燕北行的羁绊,从很多年前她尚且是个小姑娘,在山里救了一位浑身是血的
公子就开始了。
从他舍命救她,到后来两人成了南陵国的支配者,这每一步,燕北行都有昭合欢的陪伴,这种羁绊,就算隔了三年,就算有诸多无悔,也从来不会被扯断。
燕北行这次是无所畏惧了,他在宫里心急如焚地等了,找了她三年。
三年了,南陵国的后位一直空着,安玲珑从来没有被高升,后宫的格局就像她出宫时的那样,和欢殿虽无人居住却干净得像她刚入住那般,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出燕北行对昭合欢的深情。
燕北行透过白色的纱布已经看见昭合欢了,那个他想念了三年之久的女人,正在那里等着,任他是一个男人他就不可能就此罢休。
“昭合欢!”燕北行低声吼出她的名字,纱布屏障内的那个女人愣了一愣,却始终不往外面多看一眼,她是在逃避了,她不敢再见这个男人了,不敢了……
昭合欢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出宫三年对了,为何面对这个男人她还是没有办法。
苏烈对里屋里喊着:“昭姑娘,别怕!”
说着,苏烈拦着燕北行的动作更加大了,燕北行低头垂眸冷冷一笑:“就你?”
好歹是一国之君,没有两把刷子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燕北行没想着要进去,他只要向昭合欢说明当年的事,让昭合欢心回意转就好。
于是燕北行一边眼神冰凉地对抗着苏烈,一边吼道,“欢儿,当年的事,上次说完后你要是还不清楚,朕就再说一遍!”
他抬起头甩了一记凶狠的眼光给苏烈:“燕北城的事,朕说过要给他活路,可是他这个人一向受不得可怜,他不想苟活于世,自己要求我的赐死,你以为情同手足,朕不想放他一马吗?”
“他还好好活着,没了前半生的记忆,没了皇家的拘束,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苏烈的眼睛里全是愤怒,那种如果给他一把刀世上便再无燕北行的愤怒,猩红的眼睛对着燕北行,燕北行不吃这一套,毕竟他是经历过南征北战的人,不怕苏烈的假伎俩。
屏障中昭合欢手有些抖,差点弄翻了酒盅。
燕北行继续道:“还有安玲珑,那是太尉死活要哭死在我面前我才无奈的安排进宫的,欢儿……”
被逼的吗?那托兰可颂又算怎么回事?昭合欢的眼睛有些发涩,依旧不说话。
燕北行道:“那次你撞见的朕和托兰可颂,不过是她想念北燕,朕想着姑娘家的放弃了族人来和亲而可怜她的……不想被你撞上了。”
面对燕北行的解释,昭合欢想,如果这些解释在她出宫的那个晚上告诉她的话,她也许会毫无犹豫的重新回到宫里。
可是现在,现在她有了医馆 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世界,她不用当笼子里的金丝雀了,这样的她,就算明白当年之事并不由得燕北行,却也是没有了回去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