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欢继续逞强,回应他,“纪王殿下府中那么多大夫,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何况你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场面尴尬了起来,司暮晴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着圆场说道:“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赶紧回府去吧。”
“如果本王说一定要你来诊治呢?”燕北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昭和欢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想征服她。
昭和欢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纪王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纪王府应有尽有,王爷有什么理由来我这里无理取闹?”
她这是说他不懂事,燕北行听出来了,那股子劲也瞬间化为乌有。
“纪王殿下,我们该回府了,您的身体要紧。”司暮晴再次提醒道,燕北行忍不住咳嗽了一句。
刚才这里风有点大,吹的燕北行有点凉意。
觉得留在这里央求昭和欢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燕北行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就跟着司暮晴和李明南离开了。
“纪王殿下这边请,小心点。”李明南扶着燕北行上马车,昭和欢隔着远远的看着,心中还是心疼不已。
司暮晴一心为燕北行着想,尽心的问了句,“王爷,风大,要披件斗篷吗?”
她和腹中的孩子需要燕北行,燕北行不能出事。
“不必了。”燕北行冷冷回答,多厚的斗篷都暖不了他寒了的心。
走的时候,燕北行没有回头看一眼,他怕看到的是昭和欢决绝离去的背影。
昭和欢看着燕北行被司暮晴接走,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有那么多想要关心的话,却说不出来,到最后都变成了绝情的话语。
燕北行坐在马车上,想起昭和欢最后的那个眼神和那让人绝望的话语,心里就忍不住的疼痛。
他多么想要从车上跳下去将她揽入怀中,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永乐帝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现在擅自行动不仅不能保护对方,反倒容易将其推到众目睽睽的位置,成为自己的弱点。
“纪王。”坐在一旁的滕老看着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燕北行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悲伤的情绪,轻唤了一声。
毕竟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这些年轻人所经历的这些,他哪能不知道呢。
被这样一提醒,燕北行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候发呆了,他赶忙调整过自己的情绪,应道:“滕老。”
不过他在心中也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和昭和欢重归于好,并愿意让她嫁给自己。
朝中一直是混乱的地方,尤其是他所在这个位置,更是权力交错的中心,明争暗斗老谋深算。
这些他都经历了很多,也以为自己一定能处理得好,却未想到有时候哪些来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红烛摇曳,燕北行看着自己书桌上堆积的那一沓如山一般的卷轴,就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天凉了,刘公公托人送来了一些燕窝,奴才斗胆让厨房的大厨们做了给王爷送来。”
“放这里吧。”燕北行挥了挥手。
但那小厮并没有妥协,而是继续强调着说道:“天凉了,还请王爷先喝燕窝吧。”
这简直就是不看自己喝下去就决不罢休的架势,燕北行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突突的跳,他瞪了对方一眼,说道:“你这是要替本王做主吗?”
那气势铺天盖地的朝那奴才压过去,小厮顿时连呼吸都忘了,他不断的颤抖,之前的话语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滚!”见对方这个样子,燕北行也没有了兴趣,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理会。
小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滚出了书房,怕是晚一秒钟都有可能失禁。
就在他前脚刚出去,后脚就从那大开着的窗户翻进来了一个黑影,只见那黑影熟练的来到茶几前,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插进了盅内。
银针迅速变黑,那侍卫不敢怠慢,将针承到燕北行的面前,恭敬的说道:“主子。”
燕北行见状,面色一沉。
他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刻开始,就想到会有人对他图谋不轨,但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而且以它的毒性来看,这人只怕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除掉。”他指了指那太监离去的身影,低声说道。
就算知道对方只是个执行者,但是他从他的态度来看,怕是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这活口不能留。
那黑影点头,转瞬间便又再次消失,这黑影,正是魏长明。
他办好了燕北行嘱托的事情,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终于在燕北行出狱之前,赶了回来。
当天他负荆请罪,跪在纪王府门前。
燕北行看到他后不但没有责备,反而道:“魏将军,本王还需要将军,从前的事情,本王既往不咎。”
魏长明羞愧的落泪,他以为燕北行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却忘记了这位主子本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
魏长明为燕北行磕了三个响头:“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连两天,他派出的人都没有找到那个下毒人的线索,这不由得让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都有些担心。
“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魏将军跪倒在地,请罪道,他本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么久都没有丝毫线索。
“无妨。”燕北行倒是不在意这些,都到了这个时候,谁都谨慎而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找到线索?
不过他也了解,这宫中见他不顺眼的总共就那几人,只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找对方麻烦,对方就先按耐不住了呢。
当他处理完手上所有的事情,回到纪王府的时候,宫里竟传来永乐帝宾天的消息。
整个京城瞬间引起了些许的动荡,但是燕北行丝毫不在意,他为了这天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比自己想象的活的还要久。
由于永乐帝在身前已经昭告天下,要将皇位交于燕北行继承,所以众大臣也几乎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有也只是一点小小的浪花,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新皇的继承仪式就定在老皇帝头七刚过的日子,众人都在准备着登基仪式,百姓却皆披麻戴孝,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对于他们来说,永乐帝是爱护子民的一代明君。
“恭喜王爷。”魏长明首先打趣的说道,一来他和燕北行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二来这夜黑风高的,也没有第三个人,所以他倒也不拘谨,而是心情愉悦的说道:“王爷托属下查的事情,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哦,如何?”燕北行早就被这些日子铺天盖地的事情弄得头晕眼花,有些好奇地转过身去,想要弄清楚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长明随后说道:“我们本以为这件事情是永乐帝做的,毕竟他可一直都不想让你登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居然在永乐帝的遗体里发现了和陛下上次碗里出现的相同的毒物,永乐帝是一个惜命的人,想必所以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燕北行点了点头,从这方面来说,对方的确下毒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小。
“是的。”魏长明很大一部分判断也是由此而来。
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们同样还在三皇子殿下府邸的丫鬟身上找到了同样的毒。”
“那丫鬟现在在哪里?”
“已经在地牢里了。”
魏长明说到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很为难的表情,接着说道:“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不管怎么逼问,她都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她一个人所做,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燕北行又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对方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买通太监给未来的皇上下毒。
沉思了一下,他挥了挥手说道:“本王大概知道是谁了,不过就算抓不到他的把柄,也有办法惩治他。”
“明白。”魏长明眼神一亮,恭敬的说道:“既然王爷已经有了办法,那属下就先行告退。”
待到魏长明离开之后,燕北行用他那修长的指节扣着卷轴,眼中闪过些许晦暗不明的亮光。
看来有人想要挑拨他和燕北城,他成为下一任君主,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可是这个人为何要害永乐帝?
永乐帝本意立燕北城为太子,何必冒险多此一举呢?
登基仪式办得很是盛大,这无疑就是彰显着新皇的权力让人不可侵犯。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新登基的皇帝,燕北行自然也会先赏罚一些大臣,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警惕一些。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尤其是之前站在燕北城那边的人,更是每天都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他们之前一直觉得燕北城将会是下一任的皇帝,所以甚至有人公开表示自己支持的是燕北城,却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可谓是天翻地覆。
当年为了夺得燕北城的信任所做出的那些事情,也成了他们无法翻案的证据。
不少人为了让自己能熬得过这个关卡,都选择向燕北行或者他身边的亲信行贿,但是偏偏燕北行将那些贿赂无疑都退了回去。
魏长明曾经有些不解,问燕北行为何要让他们退回去,用来充国库还不是更好吗?燕北行只是轻笑着表示,他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果然,就在下次上朝的时候,燕北行直接将一个奏折扔到了地上,众大臣有些不解,以为老臣以身作则,率先走上前去拿起奏折看了两眼。
虽然没有完全看下去,但是上面所写的那些名字让他忍不住有些手抖,竟然让那奏折从他的手中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