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还在持续，女教师问瘦高男生：“甲，你有多久没有想过游戏了？”

“有十五小时23分钟8秒。”

“那你适应吗？”

“有些难受，不过，我能做到。”

女教师赞许的点点头，“不错。”

“乙，你呢？有偷窃的冲动吗？”

乙刚听到偷窃两个字，就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女教师似乎很满意他这种样子，评价道：“电疗的效果真不错。”

“丙，我可以把我的内衣送给你，你想要吗？”

男生丙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勉强的说：“我不想要。”

“听到我的问题，你还思考了一下，不是本能反应。看来，你还有没有根治。”

她挥动坚实的手臂，左手单手把男生丙拎在空中，然后按在自己膝盖上，温柔的说：“老师会好好教育你。”她挥动右手，手掌重重打在男生屁股上，才打了几下，男生丙就嚎啕大哭。

女教师放下他，微微一笑，“你要深刻的反省自己。”

轮到女生a，女教师问：“你还想要奢侈品吗？你为了物质享受和虚荣心出卖身体，可耻吗？”

a跪在地上，哭着说：“我每天都在后悔，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可耻的事。那些漂亮衣服、大牌包包，其实对我毫无意义，可是……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的，你的灵魂空虚，所以你才寄托在那些东西上，一旦停下来，你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你开始认清自己了，这很好。”女教师满意的说。

“我们再来看看b，你呢，你的恶习还会再犯吗？”

女生b低头说：“我不敢了。”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的反应我不满意，你知道真实的反省是什么样吗？”

“什么样子？”女生b小声问。

“当你听到我的问题，你的第一反应是呕吐，那你才是真的反省了。”

女教师从旁边拉过来一架造型复杂的椅子，上边有个奇怪的头盔，“坐下。”

“我真的不敢了。”女生b苦苦哀求道。

“坐下！”

b怨恨的看了她一眼，“我真的已经改了，我不想用这。”

女教师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愿受折磨，为什么要欺凌同学？”

b说：“她们先动手的。”

“帮她坐下，”其他几个人顺从的把b拖到椅子边，b手脚并用，激烈的挣扎、反抗，把男生乙的鼻子都踹流血了，才被按在椅子上，绑上了束缚带。

方铭心中一动，“b不仅内心不服，还在用行动反抗她的教规，根本就没有被掌控。”

“我明白了，女教师操控的只是规则意识，规则意识是人类文明的基石，每个受到教育的人，都或多或少尊重各种规则、契约，连犯罪团伙也有自身的规则，越是尊重规则的人越容易被她影响。b平时就很叛逆，不守规则，她受到影响比别人要小很多。”

“引导、强化人的规则意识，让人相信某些规则是正确、合理的，这就是她的能力。”

女生b头上的电流接通，她痛苦的张大嘴，发出凄惨的叫声，“我不敢了，饶了我吧，我不打架了，她们再打我，我也绝不还手！”

她身边的几人，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一点同情，女生c认真的对她说：“你拖了大家的后腿，你应该感谢老师的惩罚，这是为你好。”

艾恩问：“你准备怎么做？”

“规则意识，是意识世界的一部分，我要找到这些规则，删除掉。”

很快，方铭又一次站在自己意识世界的荒原上。

他边走边说：“她的规则只在学校这个小范围内适用，只是师生间的规则。人们普遍具有尊师重道的意识，她做的只是稍加强化，再偷偷添上她自己的规则。

如果是那些根深蒂固的规则意识，涉及人类生存，涉及到根本的道德伦理层面，比如等级和分工规则，比如同类间友爱、互助的规则，都是人类早期生存所必须的。如果没有对英明首领的服从、对自身职责的恪守，没有族人之间的友爱和相互扶助，远古人类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很难生存繁衍。对这些生存和伦理规则，女教师很难施加影响。

女教师只能把规则限定在师生之间，这大概是她能力的限度。

在意识世界里，方铭每跨出一步，就跨越几十米距离，巨大的平原上风沙翻卷，和方铭记忆中的平静的荒原大不相同，“我记得上次不是这种天气。”

艾恩说：“在意识世界中，天气的变化，就是人的情绪变化，这阵风就是你现在的情绪。

对普通人来说，持续的负面情绪，就像持续的恶劣天气，会逐渐摧毁人的意识世界。当然，你不用担心这些。”

暗灰色的平原上，方铭仔细分辨，发现了一些形状各异的纹理，“这些就是吧”。方铭把手放在一条长达数十米的银灰色横线上，心中浮现了一种规则“待人要宽容”。这种非强制性的规则，是他小时候从父母那里接受的教育，可惜自己很少做到……

在方铭寻找规则期间，他的身体一直静静的坐着，女教师对他这种认真聆听的样子很满意。

艾恩说：“意识世界很神奇，会对外来的异物产生排斥反应，只是痕迹不明显，很难发现。”

方铭站在一座小山上，屏气凝神，感知着辽阔的看不到边的平原和远山。一道微弱的闪光，就像是傍晚有人用手电打出的一个信号，让方铭感到了一丝异样，他快速跳跃至闪光处。

在山崖下的一处地面，方铭发现了地面上嵌着的十二条彩色纹路，像是颜色不同的石材装饰，又像蛇一样蜿蜒扭动，似乎想钻到地底深处去，它们凿着坚硬的地面，产生了那一丝闪光，还有一种刺鼻的气息。

好在他的意识世界很坚固，那十二条规则只是嵌入表面，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如果是普通人的意识世界，或许随着时间积累，这些校规会越钻越深，完全融入意识世界，成为他们深层的行为规则。他们面对女教师，将会成为忠诚的信徒。

方铭想：“她说有十三条校规，第十三条呢？算了，只要能攻击她就够了。”

方铭毫不费力的把规则从地上扯出来，它们在空中被风一吹，化为齑粉。自己的意识世界，经历了这场小规模入侵，清除敌人之后，似乎被促成了某种变化。地面微微颤动，方铭自身原有的规则分布在平原各处，形状各异，现在随着地面的板块变动，快速的流动起来，不断朝一处汇集。看来，这些规则被外来异物刺激之后，自身进行了重聚。

最终，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石柱。“这是由地表的浅层规则凝成的，如果我把它打碎，会发生什么事？”方铭下意识的想。

艾恩说：“我也不清楚，你会变得更加洒脱也说不定。”

教室里，方铭扯掉了身上的校服，扔在地上，对女教师说：“你不配当老师。”

女教师惊骇的望着方铭，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规则的失效，她一点战斗的欲望都没有，扭头就跑，还对学生喊道：“你们拦住他！”六个学生迟疑了一下，看着女教师和方铭分别冲出了教室。

甲说：“丁同学这样威胁老师，会受到什么惩罚？”

c说：“你们不要和我抢，我愿意执行惩罚工作，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救我！”女教师一头撞进了对面办公室。

从这间办公室里，冲出一个寸头精壮男子，双手各持一把匕首，从两个刁钻的角度刺过来。方铭随手一拍，对方以高难度的姿势在空中翻滚了五六圈，落在方铭身后的教室里。落在地上后，女生b举起一根铁棍，毫不犹豫的砸向男子。

在办公室里，女教师惊恐的缩在墙角里，方铭即将一拳打中女人的额头，电光火石之间，他看到了对方嘴角的一丝快意，一种莫名的不祥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