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治疗室离开时,米勒娃麦格的眉头皱得更重了。
和林墨所说的一样,高尔的两根脚趾骨折,克丽丝和潘西的手臂脱臼后复位,他们三个都没有大碍,经过庞弗雷夫人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后就都已恢复,只有克拉布稍微麻烦点,不过在被念了几个咒语又喝下一小杯粘稠的药剂后也是药到病除。
虽然他们脸上泪痕尚在但更多的只是后怕以及委屈而已(以及魔药太过难喝),连伤的最重的克拉布都不需要在病房里躺一会儿,庞弗雷夫人治疗完成后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麦格让布雷斯照应着四个新生返回斯莱特林寝区。
“米勒娃,那四个孩子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我在霍格沃茨很少能看到这样的伤势,完全和魔咒无关。而且那两个女孩的手臂又是谁帮她们复位的?”庞弗雷夫人问。
“一个学生先帮她们复位的,不然两个孩子太痛没办法走动。”麦格忧心忡忡地说。
“哦,不管是谁,我必须说他的手法实在是太粗暴了,虽然娴熟,”庞弗雷夫人很是不满:“也还好你把她们带来我这里检查,否则两个女孩肯定要留下后遗症,那粗暴的复位手法简直在故意折磨她们一样,我敢说复位的时候那两个女孩肯定哭出来了。”
“噢,确实如此。”麦格看起来有点走神:“就是那个学生打伤刚刚那四个孩子的。”
“这也太过分了,米勒娃,是哪个高年级学生?你可要好好惩罚他的行为!”
“只是一个新生,和他们同届的一年级新生。”
“只是个新生?我的天哪!”庞弗雷夫人很是震惊:“难道他一个人凭拳头就打伤了那四个孩子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我也是第一次”麦格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麻烦你了,波皮,”她离开了治疗室。
庞弗雷夫人对几个学生伤势的判断和林墨一模一样,这并未让麦格感到丝毫欣慰,她更担忧了。这说明那个来自麻瓜社会的孩子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些什么,而从那几个受伤的斯莱特林新生呆滞的神色看来,很明显形成了不小的心里负担。
林墨给他们留下了阴影。
这让麦格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衣兜,终于下决定来到八楼并在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的石头怪兽前停住了脚步。
“冰镇柠檬汁!”她说。
石头怪兽突然活了过来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墙后面是道旋转楼梯,正像自动扶梯一样缓缓地向上移动,麦格忧心忡忡地走上扶梯,旋转着越升越高,最后停在一道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门上嵌着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这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她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门后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各种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装饰风格显得既传统又混乱,仿佛历代校长都会为这间办公室加入一些自己的修饰与影响,以至于变成了如今这幅古怪的样子。
高高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相框,全是昔日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轻声打着呼噜。
邓布利多正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品尝着某种甜品,显得很高兴:“噢,米勒娃,你来得刚好,来块柠檬雪糕吧?这可是麻瓜们最棒的零食,我从来不会吝啬对它的赞扬。”
“不了,阿不思,但是多谢。”麦格说。
“刚刚新生中发生了恶劣的事件,一个新生欺负其他几个新生,我和西弗勒斯恰好赶到了现场,但西弗勒斯的处理太草率了,我觉得有必要来让您了解到经过并作出处理。”
“请坐下说,米勒娃。”邓布利多双手交叉地放在桌上礼貌地看着麦格,轻轻点了点手指,一张垫着羽绒的红木椅从墙边上跑了过来。
“谢谢您。”麦格坐下,面带忧色地将之前的事情描述了一边。
尤其她重点描述了赶到时的情景,林墨拿着一根皮鞭想要抽打克丽丝,其他人都因伤势东倒西歪哭哭啼啼的,而且那个男孩坦然承认是他先动手的。
“……但是,西弗勒斯全部的惩罚只是让他超两遍斯莱特林守则而已。”她说。
“哦……米勒娃,”邓布利多微笑着:
“你太紧张了,听起来那只是普通的学生间的小矛盾而已,我们带过这么多学生,如果有哪一年没有发生任何类似这样的事情那才真的值得担忧。”
“我明白您的意思,”麦格教授犹豫了下。
“但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像林墨那孩子般的坦然在伤害别人以后。”她显得很是不安:“如果您在现场的话,您就能知道当时那孩子心里没有任何内疚或畏惧,甚至在帮助两个女孩复位手臂的时候还故意折磨了她们要不是波皮指出这点我都没能看出来。”
“您可以看我的记忆,那个孩子的表现,我觉得我很难再忘掉这次的事情。”麦格抓出她的魔杖,贴在了额侧准备抽取当时的记忆。
“没必要,米勒娃,”邓布利多摆了摆手:“我明白,你想说那个孩子有点危险。”
“是的,阿不思,尤其是他还处在斯莱特林那样的环境中!”
“但是西弗勒斯并不这样认为。”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或许应该相信他的判断。”
“恕我直言,阿不思,”麦格似乎有点生气:
“您知道我一直不像您那般信任斯内普教授,况且,以他学生时代的表现来看不是我说他可能依然分不清楚应有的界限,我不觉得他能够在学生冲突上做出合适的处理。”
“唔……我想想……如果不介意的话,”邓布利多又拿起一块雪糕。
“当然,您随意。”麦格说。
“麻瓜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不是么,比如简单的制造雪糕,”在品尝了两块柠檬雪糕后,邓布利多感慨着:“即使用上魔法都分辨不出两块雪糕的味道有任何不同。”
“确实如此,但这不是我们正在说的问题,阿不思!”
“抱歉,我总是忍不住,”老人把剩下的雪糕块全都收了起来,正了正神色:“米勒娃,为什么你会这么关注林墨那孩子,我想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是的,最重要的是……那孩子拥有很强的力量。”麦格答道。
她取出了那块黑色的碎石,碎石上有半个完整的平面,刻着“巧克力”这个奇怪的词语,外围还有半圈裂开的凹陷。“这是他第一堂变形课的作品,”她将印章碎石递给邓布利多让他端详,老人的目光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惊讶。
“我用固化咒将他的变形效果保存了下来,您知道,我任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学生能在第一堂课做到这样,恐怕整个河系所有的魔法学院里都没几个新生能做到这样!”
“我不知道您想起了什么,”麦格忧心忡忡地说:
“但这样的天赋令我唯一能想起的,也是您跟我提到过的,同样冷漠残忍,同样无所内疚,同样不知畏惧,那个名叫林墨的孩子唯一会令我想起的另一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她酝酿了许久的勇气才说了出来。
“阿不思,那个孩子令我想起了神秘人,你跟我提到过的神秘人刚入学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