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心中喜悦不已,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我非常熟悉。
他就是之前在雷渊香阁里居住的朝云夫人。
朝云夫人说完,便走了进来,她走进来之后,我看到的依旧是她那姣好姚晔的面容——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视。
我内心激动的说道:“朝云夫人,你……还好吧?”
朝云慢慢的走进香阁,她曼妙有致,娉娉婷婷,头上的步摇随着轻盈的步子,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走进香阁坐在了黑帝旁边的凳子上。
然后他开口道:“公子,想必你的伤已经好了,不过,你们这次来寻找仙缘宝镜,恐怕真的要白走一遭了!”
冥蛊巫听完她的话,问道:“夫人这话,是不愿借镜,还是说仙缘宝镜不在雷渊香阁?”
朝云道:“是的,仙缘宝镜的确不在雷渊香阁。”她说的很笃定,不像是在撒谎。
二狗子道:“朝云夫人,你是不是不想借给我们,就说宝镜被人借走了?一个破镜子而已,你要它干什么?”
黑帝说道:“这面铜镜虽然是上古宝镜,但这面镜子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我们要了也没用。”
我内心疑惑:“之前透过仙缘宝镜凝结的镜像,看到仙缘宝镜就在雷渊香阁的位置,那么,这仙缘宝镜又被借到哪里了呢?”
朝云夫人道:“仙缘宝镜之前确实是在雷渊香阁,但是后来,有人到这里来借宝镜,便将此镜借走,至今未还。”
“这个借镜的人是谁?”我问。
朝云道:“这个借镜之人乃是河伯。”
冥蛊巫听到朝云说是河伯借走了仙缘宝镜,他问:“你说的河伯难道就是黄河之神的河伯?”
黑帝道:“正是此人,河伯掌管着九州的河流,任何河里的水鬼虾魔都要听从他,河伯有一个癖好,那就是非常喜欢美貌女子,为了让貌美女子青睐自己,他借了宝镜,要的是每天都能够看到自己英俊的容颜,故而他便借走了宝镜,至今尚未归还。”
二狗子道:“既然知道是河伯借走了宝镜,我们找到河伯,问他要不就行了吗?”
黑帝接着道:“河伯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一言不合就会杀人,仙缘宝镜在他手里,恐怕你们很找到。”
我看了冥蛊巫一眼,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会放弃寻找仙缘宝镜的,我对黑帝说:“既然知道宝镜所在,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现在就去寻找仙缘宝镜,黑帝先生可否如实相告,河伯所在何处?”
二狗子说:“既然是河伯,肯定在河里,难道还能在天上不成?”
黑帝说:“河伯当然不在天上,但也不能因为他是河伯,就以为他在水里,他在藐姑射之山下!”
“藐姑射之山,那可是神人居住的地方,听说,在遥远的东昆仑藐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它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难道说的就是河伯?”我惊讶道。
黑帝又道:“你说的那不是河伯,那是思美人,是河伯非常喜欢的一名女子,但是这女子却不喜欢河伯,所以,河伯就在东昆仑的藐姑射山下,赖着不走。你们要去找河伯的话,只有去那里找他了。”
思美人?
思美人兮
擥涕而竚眙
媒绝而路阻兮
言不可结而诒
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河伯竟是这样一个风流之人,事不宜迟,我们就去藐姑射山找河伯了。朝云夫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生以后再报。”
朝云夫人莞尔一笑,她的笑简直倾国倾城,她悠然的对我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怀。你们去找宝镜吧,以后有事,我会找你帮忙的。”
“那我们就告辞了!”我拱手施礼。
就在我刚要转身走时,冥蛊巫言道:“等等,黑帝先生,你也是楚国人,为何不与我们一起抗击暴秦呢?秦始皇若要再次统一天下,恐怕你也会遭殃的,倒不如我们一起,对抗暴秦吧!”
黑帝却道:“我和朝云在次闲云野鹤惯了,早就不想被世俗的纷争打扰,无论秦国的天下也好,楚国的天下也好,我只要逍遥自在,至于谁当皇帝,与我无关。”
冥蛊巫听完这话,沉默而一下,然后说:“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
我们三人离开雷渊香阁之后,我问冥蛊巫:“黑帝和朝云都是阴阳家的人,难道他们不痛恨嬴政?”
冥蛊巫忽然反问道:“那么你呢?你痛不痛恨嬴政呢?”
这话疑问,我还真有点答不出来。
我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也是误打误撞就了冥蛊巫,起初我要是知道此行这么危险,我根本就不会来这里,更不会接受狗头金的人皮地图。
可是,现在我已经卷进了这里,我已经无路可退,现在我只能接受所发生的一切,前往藐姑射之山,寻找仙缘宝镜。
此时此刻,我有点想念金缕依了,她和二狗子一起来到这里,却不知怎么回事,两人走散,半路上二狗子遇到了我和冥蛊巫,但金缕依却不见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遇到狼人老妪的时候,忘记问她了,金缕依在哪里?
但现在为时已晚,我们却无从问起。
我问冥蛊巫:“这里离藐姑射之山有多远?”
冥蛊巫道:“翻过前面的云梦山,再走一段就是东昆仑,旁边有座山,就是藐姑射山。”
二狗子道:“我都累死了,现在我就想躺下来美美的睡上一觉,好累啊!”
看样子,二狗子是真的累了,他并不像是撒谎或者不想走了,因为他的面容已经略显疲态。
冥蛊巫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二狗子当即答应,不光是他,我也觉得有点累了,身心俱疲惫啊。
就在我们刚坐在地上的时候,忽然我感到一股阴冷的杀气。
还没等我们三人反应过来,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七名黑衣剑士,他们身形之快,令人无法察觉。
当头的一名黑衣剑士手里拿着一把剑,不慌不忙的说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冥蛊巫,别来无恙啊!”
冥蛊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开口道:“是啊,跫卢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记得上一次的和平见面,还是在秦宫的大殿之上,如今一晃,物是人非,你我已经成为对手。”
听冥蛊巫华丽所言,想必这名黑衣剑士想必应该就是承影剑的主人,跫卢了。
他手上的那把剑寒光逼人,剑身上泛着悠然的蓝光,剑的吞口处是一条龙吐舌,果真是名剑。
跫卢看着坐在地上的冥蛊巫道:“哎呀,冥蛊巫啊,我们本不该成为对手的,想当初我们还可以一起论道剑法,殊不料,你因为昌平君,铁了心想要皇帝陛下的性命。如果当初你尽心的辅佐始皇帝陛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怪只能怪你自己执迷不悟,咎由自取。”
我坐在一边,听这话的口气,怎么跟夭重离的口吻如此相像。
冥蛊巫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他道:“人的一生总会面临很多选择,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选择了鱼,就不能再选择熊掌,选择了熊掌,便要放弃鱼。你们七人都是墨家弟子,始皇帝容不下墨家,你们却为何甘愿为秦国卖命?”
“哈哈哈!”跫卢大笑了三生之后说道,“我们七人虽然都是墨家子弟,但是我们是秦墨,与楚墨那些只会弄那些机关术和没有用的研究的人不是同一个墨门。”
冥蛊巫微微哂笑,他道:“跫卢,我的师弟夭重离曾说我是个很迂腐的人,但今天看来,有人比我更迂腐。无论是秦墨还是楚墨,都是墨家子弟,无论琴墨还是楚墨,都离不开墨家的兼爱非攻,你忘了墨家祖师说过的话了吗——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冥蛊巫的话说完,突然一名黑衣剑士仗剑上前,指着地上的冥蛊巫道:“大哥,少跟他废话,我们是来找镜子的,杀了他算了!”
此时,我看到,这名黑衣剑士手中的长剑,那如霜一般的剑刃,泛着冷腻的寒光,剑的半身有两道血槽,吞口处是一个饕餮兽型图案,整个长剑精致至极。
这把剑应当就是纯钧剑了,而这名黑剑士理所应当就是径戮。
跫卢严肃的说道:“老五,收起你的剑!”然后他又对冥蛊巫道:“冥蛊巫,我可以不杀你,但有一样东西,你必须要交出来,否则,我们七人便会对你不客气!”
跫卢知道现在杀不了冥蛊巫,因为冥蛊巫身上流淌着与始皇帝融合的血液,杀了冥蛊巫,始皇帝陛下也难逃一死,只有等到血液分离,去除冥蛊巫身上的原罪和巫咒,杀死她才不会连累始皇帝嬴政。
这一点,跫卢的心里当然明白。
冥蛊巫听到跫卢要问他要东西,便问道:“什么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