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哈哈一笑,他终于说了实情。
他告诉我们:“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是石像,只是我在这山洞守的久了,身上落满了外面吹进来的灰尘,久而久之,灰尘越积越多,慢慢沉积,就成了一尊石像。我曾经跟海外三山之一的瀛洲剑客学过龟息之术,在洞中守卫的这些年,我使用了龟息之术。”
我惊讶道:“哦?龟息之术?”
大胡子继续道:“对,就是龟息之术。龟息之术可以让我一百年只呼吸一次,这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加上灰尘的积累,所以你们才会看到成为石像的我。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现在是两千年之后,是因为我根据我的呼吸次数计算出来,我虽然化成石像,但呼吸心跳却从未停止,我能根据呼吸和心跳的次数,算出日期,这点难不倒我。”
冥蛊巫听完大胡子的话,然后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也听说过龟息之术,但却从未见过有人使用这种闭息之术,你是第一个,想必我们此番到来,你已无法再为石像!”
大胡子哈哈一笑说:“无妨,当年我们柏灌氏首领就已经说了,只要是能进得来这个山洞的人,就得化解这个千层宝阁棋局才能离开,如果你们解不开这个棋局,就会与我一起再变成石像,守卫这个山洞,永远不能变回为人,除非有下一个人来接替你。”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惊讶不已,这是不要我们走的节奏啊?
我心里暗道:“这他妈也太坑了吧?我们三人就是来躲重离和四灵鬼骑士的,没想到竟然误入古蜀人的柏灌洞。入了柏灌洞倒也罢了,还他妈要我们解了棋局,不然就得留这里,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老子给你脸了,信不信打肿你的脸,让你变成胖子?”
我心中十分的不服气,一个两千年之前的人,难道还能拦住我和冥蛊巫以及二狗子三人的去留不成?
他妈的也太小看我和冥蛊巫了!
我道:“大胡子,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们几个吗?告诉你,只要我们想走,别说是你,他妈的,那谁——重离和那四个鬼都拦不住我们,何况你一个人单打独斗?”
大胡子仰头一笑,这笑声震颤整个山洞,洞顶的灰尘叶落了下来,听着这个笑声,我的心里有点发虚。
大胡子接着说道:“我不叫大胡子,我是古蜀国的右庶长剑八奴。你们不要把话说得太大,当心说话闪了舌头,如果你不相信我能留住你们三个,你们大可以以身相试?”
大胡子的话说的很有底气,也很有挑衅的味道,好像使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胡子这话,着实让我们心里很不爽。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两千多年的一个老怪物,难道就怕了你吗?真以为我们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看你是没挨过揍,没看过武打片。
此时,二狗子插嘴道:“那谁,你是右庶长是吧?告诉你,我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老虎,当时我路过景阳冈,走的时候喝了十八碗酒,到了山上遇见了一只老虎,三拳两脚就给打趴下了。你要是敢拦我们三个,我必须打得你满地找不到牙,你还得哭爹喊娘,求我饶了你!”
我听完二狗子这话,我顿时就头疼了。二狗子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喝了十八碗酒打死老虎的,那是武松,还真把自己说成武松了,还赤手空拳打死过老虎,就是给你一头猪,你赤手空拳都未必打的死!
真是!我一听人吹牛就头疼。
我心中这么想着,刚要制止二狗子,却听冥蛊巫道:“剑八奴右庶长,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相信你能留住我们。我也可以告诉你,解开棋局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冥蛊巫说的很淡定也很随和,已经释放足够的善意。
大胡子剑八奴闻听冥蛊巫之言,眉头微微一皱,很感兴趣的说:“哦?交易?听上去很有意思,不妨说来听听!”
冥蛊巫接着道:“这个棋局并不是一个死局,既然不是一个死局,当然就有解开的方法,如果我们解开棋局之后,你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共同对付秦国的鹰犬,如何?”
我听完这话,看了冥蛊巫一眼,这个时候他就已经盘算着要团结一切能够借助的力量了,真不愧是楚国的第一巫师,马上就要与这个大胡子结成统一战线。
剑八奴却不明白冥蛊巫话中的意思,他眉头紧皱,正色道:“为什么?你能说出一个恰当的理由,跟你走,当然没有问题?”显然,剑八奴心里是有疑问的。
冥蛊巫一字一顿的说:“说给你也无妨,我是一个楚国人,楚国与嬴政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灭我宗族,毁我家国,让千千万万的楚国子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最后又囚禁了我。若不是周游,我现在仍在山洞五行鼎阵的石棺里,被五行鼎阵镇压。你作为一个蜀国人,也应该知道,古蜀也是被秦始皇灭了国,当年蜀国的黎民百姓在灭国之后,也同楚国人一样,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他们失去家园,没有栖身之地,贱如蝼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复仇吗?”
剑八奴突然放声哈哈大笑,他道:“报仇?这跟我没有关系。我的使命是在这里守护这个山洞,等待有人解开这个棋局。至于百姓如何,与我又有啥没干系?”
这厮太没心没肺了,简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我对剑八奴说道:“你这是脱离人民群众啊,现在已是两千年以后,古蜀已经被秦始皇灭了,你再守护着这个山洞,又有何用呢?就算我们解了棋局,你又能如何?”
剑八奴皱了眉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我又何尝不知已经过了几千年,蜀国早已覆灭,但这局棋解不开,我是无法出去的。这柏灌洞里有封魂咒印,进的来出不去,只有解除这里的封魂咒印,才能走出这里,而解除封魂咒印的方法就藏在棋局里,解开了棋局,就等于解除了封魂咒印,我也可以安然的出去。”
我听了这话,方才明白,原来这里有封魂咒印。
我看了冥蛊巫一眼,冥蛊巫也表现出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如此说来的话,今天已然没有选择了,非得解开这个棋局才能够安然的离开这里。
不过,刚才我们已经看过,这石台上的这方棋局叫做千层宝阁式。但我还是不信大胡子剑八奴所说的,这里有封魂咒印,我试图走向刚才进来的地方,却发现,我往前走,山洞的微小出口也在不断移动,我走得快,山洞移动的也快,似乎根本就走不到洞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引驴的胡萝就拴在驴头上,驴走,胡萝卜也走,驴停,胡萝卜也不动了,驴永远也吃不到胡萝卜。
换言之,我们永远也走不出柏灌洞,除非解开这千层宝阁棋局。
大胡子剑八奴看到我试图向东口走去,然后又走了回来,便问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对大胡子剑八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这里确实很古怪,看来,如果我们解不开棋局,是根本无法走出这里的。既然如此,我们就想方设法解开棋局。”
大胡子剑八奴又说道:“当初在建造这个山洞的时候,曾经留下一道暗门,只有解开棋局的人才能打开另一道暗门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就会成为下一代的首领,但无奈两位首领僵持不下,谁都没能破了棋局,打开走出山洞的那道暗门,所以,暗门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照剑八奴这么说,只有解开了这棋局,才能打开暗门,离开这里,这也是唯一能够走出这里的办法。
我看着这千层宝阁式棋局,接下来,只有解开这棋局,才是唯一的出路。
冥蛊巫走上台前,凝视着棋局说道:“这棋局看似普通,似乎蕴含着一种力量。”
在我做生意的时候,我不但收过《忘忧清乐集》,也曾收到过标有叶天士收藏的清抄版棋谱,但我看得也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看来,无论做什么事,都马虎不得啊。
我仔细看了石台上的落子,脑海里便再现当时柏灌氏和鱼凫氏对弈的场景,他们每一个落子,似乎都算准了对方下一步的走法,怎样落子,怎样提子,然后再围而杀之,可为精准而霸道。
围棋讲究的是一个围字,棋有十决,十诀当中的第一条就是,不得贪胜,围而杀之正是贪胜心切的表现,所以棋局上的黑白子才会僵持不下,柏灌氏才会和鱼凫氏胜负难决。
倘若一开始两人是围而不杀,凡事留后活路,定能走出一个良好的结局,尽管会有人输掉。
但当时是为了争夺首领,谁赢了,谁就能够成为古蜀国的首领。
自古权力面前血流成河,为了权力,父子反目、兄弟结仇的比比皆是,甚至杀兄弑父也不在话下。
当然,棋道对决,同样如此,但却比权力之间的争斗文雅而平和的多了。
我看了石台上的棋局之后,结合着我所知的风水之术说道:“这棋真是不一般,这里面蕴含了先天八卦和奇门遁甲之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