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焱指了指秋月白,道:“你你你…… 你这是逼着本王下厨啊!”
秋月白道:“若王爷吃得下,秋某乐于奉陪。”
端木焱当机立断,道:“佳人,咱不吃了!”
唐佳人将空碗推到桌子中间,道:“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儿咸。”
秋月白和端木焱一同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舔了舔嘴角的一颗饭粒,问:“能来碗凉水吗?嗝儿…… 我现在一打嗝儿,都是一股子咸盐味儿。”
秋月白的眸光沉了沉,问:“如此咸,为何都吃光了?”
唐佳人的目光闪躲,不太自然地回道:“你下厨做饭,我便吃饭。”
简简单单的回答,并不复杂,却饱含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端木焱听着,只觉得每个字都十分刺耳。秋月白听在耳中,却露出一记浅笑。
端木焱想不明白,什么时候秋月白和唐佳人如此要好了?唐佳人追着唐不休跑也就罢了,若再追着秋月白跑,那成什么事儿了?!至他于何情何地?!
端木焱心烦意乱,直接道:“来酒!”
唐佳人点了点头,道:“喝点儿也行。休休不回来,我也睡不着。”
秋月白本不想喝,听闻此话,觉得今夜确实适合小酌几杯。他自问不善感情,但却遇见了一位比他更不懂感情为何物的女子。似乎唯有一醉,才能解忧。
秋月白让望东送来美酒,又备下几碟小菜,这便同饮起来。
唐佳人的心情有些烦躁不安,几杯酒水下肚便显了醉态。她每喝一杯,都会问一遍:“休休去哪儿了?怎还不回来?”
这话,让本是小酌的秋月白和端木焱心头火起,纷纷豪饮起来。二人你一杯,我一杯,无需语言和客套,一切皆在酒里面。
端木焱暗道:看不出,这人还挺能喝。
秋月白暗道:六王爷酒量不错。
唐佳人暗道:他俩在一起的画面,好美哦。
唐佳人站起身,一脚踩在椅子上,举杯,豪情万丈地道:“来,我们同饮!为了今日的胜利,为了明日的相聚!”
秋月白和端木焱异口同声道:“你少喝点儿。”
唐佳人高举酒杯,道:“我可以少喝几口,但不能少喝点。你们看,我一口就能喝掉这一杯!”
端木焱道:“你逞什么能?”
秋月白道:“用不用给你上大海碗?”
唐佳人瞪了秋月白一眼,放下脚,重新坐下,嘟囔道:“真是坏心眼。”
端木焱勾唇一笑,道:“这话,老子赞同。”
秋月白不接此话,而是问:“饕餮盛宴得第一者,可得一家店铺。你想开什么店?”
唐佳人立刻陷入自己日进斗金然后坐拥各种美食的场景中不可自拔。只不过,想是想的,她心里也有数,知道自己要走了,怎可能要秋月白的店?她扼腕地道:“不要店了。等休休回来,我们就走了。”看向秋月白和端木焱,“我会想你们地。”说着,眼睛竟是一红。
唐佳人是谁?那是蔫坏的鼻祖。她闷不吭声,能害死人;一开口,便要人命。如今,她竟红着眼圈说会想自己,那种被老虎温柔以待的感觉,真是在毛骨悚然后心软成汪洋。
端木焱道:“不走了!走什么走?走到哪里不是脚踩黄土?!老子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除非人死绝了,就剩你自己。”
唐佳人瞥了端木焱一眼,暗道:隐世唐门里的人,真地快死绝了。活着的人,除了她和休休,都垂垂老矣。
秋月白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唐佳人回道:“我们回家。”
秋月白道:“若想家了,先回去也无妨。你留下地址,待我去探望你。”
唐佳人刚要张口回话,却想起长老们的嘱托,便又闭上嘴,道:“不能说的。还是,我寻机会出来看你吧。”
秋月白没有继续追问。
端木焱却道:“怎么还神秘兮兮的。”
唐佳人点了点头,回道:“极是神秘。”
四个字,让有心抱怨的端木焱没了脾气。秋月白的眸子沉了沉,没再言语。
唐佳人喝掉杯中酒,眼睛突然一亮,看向秋月白,道:“我不要店铺,你能满足我个其它愿望吗?”
秋月白自觉不妙,但在唐佳人那双充满渴望的眸子中,终是回道:“先说来听听。”
唐佳人一把扯住秋月白的袖子,激动道:“临行前,你能穿女装给我看吗?”
秋月白僵在了当场。
端木焱在愣怔过后,发出惨绝人寰的大笑:“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唐佳人横了端木焱一眼,再次看向秋月白,眼巴巴地道:“让我看看吧,都想得心疼了。”
秋月白扯回自己的袖子,冷冷地呵斥道:“胡闹。”
端木焱开始添柴火,道:“佳人要辞别,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如此一个简单的请求,秋城主都不应,岂不是寒了佳人的心?”
秋月白看着唐佳人道:“想必六王爷的女装扮相,定是艳压群芳、举世无双。”
唐佳人的眼睛转到了端木焱的身上。
端木焱立刻端起架子,道:“本王都陪你胡闹一天了,再扮成女装,不妥。”
唐佳人的头不动,眼睛又转向了秋月白。
秋月白道:“百花各有风姿,又有谁能比得过王爷这株魏紫?”
唐佳人的眼珠子又转向了端木焱。
端木焱碗袖子,道:“唐佳人,你再敢逼着本王穿女装,老子和你拼了!”言罢,直接扑向了唐佳人,去掐她的脖子。
唐佳人用手推着端木焱的下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激动什么?要是你想穿,需要我配合,那我立刻配合。”
端木焱一甩手,放过了唐佳人,重新坐回到石凳上,道:“老子没病!不穿女装!”
唐佳人冲着秋月白挤眉弄眼地一笑,意思是:他说你有病。
秋月白转开头,不搭理唐佳人。他怕…… 自己手痒,学那端木焱,也去掐唐佳人的脖子。怪不得唐不休总说修身养性之类的话,与唐佳人在一起,着实容易失去理智。
唐佳人见无人搭理自己,竟还感慨道:“我能穿女装,也可穿男装;你们只能穿男装,却不肯穿女装。由此可见,当男人不如女人自在。”
嗯?这言论倒是新鲜。世人谁不知,男人顶天立地,可封侯拜相,光耀门楣,最是风光。而女人,只能居于后院,守着子嗣过日子。上要孝顺公婆,中要管理钱财收支和人情走动,下要让小妾、丫头们老老实实,不能起幺蛾子。然,无论有多大能耐的女子,都不能肆意而行,都得循规蹈矩,生怕被人泼点儿脏水,唾一声不洁。
如此想来,像唐佳人这样,能捂着小腹问别人,是不是宝儿爹的女子,实乃…… 奇葩啊!
端木焱问:“你真觉得女子逍遥自在?”
唐佳人点了点头,笑吟吟地道:“是啊,多逍遥自在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休休说,江湖任我行,不行也得行!若不是我思念长老们,都舍不得回去呢。”
秋月白暗道:唐不休真是极宠唐佳人。
端木焱暗道:能将唐佳人养成这份心性,唐不休也算是一位能人了。
唐佳人拍了拍端木焱,继续道:“你别忘了,给我买好多地油啊。”看向秋月白,“我不要店铺,你不穿女装,那就给我准备好多好多的美食。我要带回去给长老们吃。”
秋月白和端木焱没有答话。
唐佳人不敢了,嚷嚷道:“喂,你们不可以耍无赖啊!”
端木焱有些烦躁地道:“行行行,老子还能差你那点儿油。”
唐佳人比比画画地强调道:“不是点儿,是很多!”
端木焱不耐烦地道:“好了,知道了。”
唐佳人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点了点头,道:“不休门主至今未归,不知出了什么变动,许要耽搁一些时日。”
唐佳人的眼睛一亮,道:“他要是有事儿,我就陪你们多玩几天。”转而又皱起眉毛,“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儿吧?心里甚是不安呢。”
端木焱道:“你就别瞎操心了。不休门主武功高强,谁能奈何得了他?你们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真真儿是俩祸害。”
唐佳人将下巴放在了石桌上,无精打采地道:“不告诉你。”
端木焱呲牙:“你个坏东西…… ”
唐佳人瞥了端木焱一眼,道:“再问就骗你。”
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隐瞒,倒是令端木焱心生欢喜。
他乐道:“行,你这么说,老子心里倒是舒服了。老子问你,你以前骗过老子没?”
唐佳人道:“你还是问问,我以前没骗过谁吧?”
一句话,啥都交代清楚了。
端木焱身手去掐唐佳人的脸,道:“你就是个小骗子!”
唐佳人一把打开端木焱的手,然后一把扯下他的眼带,道:“你是不是不瞎了?”
端木焱道:“天黑后,勉强能看见个人影。这事儿,你必须负责!”端木焱说谎了。天黑后,他这双眼睛就像兽瞳,看得格外清楚。只不过,他可不打算坦白交代。他留这一手,一是防范于未然,二是要让唐佳人心生内疚,不舍得走。如果可以,他更想将其勾搭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