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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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婷!”我喊道,坐起身拉住了她的手。

“你醒了就好。”婉儿温柔的说道。

我抱着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纵使有千般言,万般语,都抵不过深情的注视。

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蛋,想起之前我听到的话,更加怜惜。

我低下头,将嘴靠了上去,想要给淑婷一个吻。

但是,就在我因为和她的嘴亲上的时候,手中忽然一空,她不见了。

“淑婷!”我喊道,有些惊慌失措,我好怕她会离我而去。

从没有这样的一个时刻,我发自心底的怕失去她。

我怕她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或者把我当做她的仇人,恨我,折磨我。

好在,淑婷并没有消失,她出现在了不远处。

红色的裙子是那么的鲜艳,她在对着我笑。

我也笑了,她在逗我呢。

我站起身,走向她。

但是,无论我怎么走,都无法靠近她,就像站在山顶看月亮。

看着好像触手可及,伸出手的时候才会发觉只能遥望。

“淑婷,你别逗我了,快点过来,我头有点不舒服,有点头晕。”我说道,其实我头不晕,只是不想让她在逗我玩了。

但是淑婷对于我假装头疼身子不稳的行为并没有理会,继续和我隔着一段距离,微笑着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一来二去,我发现了不对劲,我现在是在哪里?

脚下哪有路,我刚才躺着的地方哪里有床,周围都是一片的黑暗,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是一片黑暗。

我只能看到淑婷。

现实中有这样的地方吗,还是说我根本没有醒过来,依然在幻境中?

我站在那里不动了,看着淑婷不说话。

淑婷却开口了。

“立轩,再见了,不能和你一直相守我很难过,但是我很幸福,我希望你也是,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淑婷,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再见呀,你一直在我的脖颈处,和我的血肉都融入到了一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说好不分离的!”我慌了神,不知道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一种不好的预感也在我心里产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另一半淑婷的灵魂捏着我的心脏,对我充满了恨意,在危机时刻,老乞丐和狐妖他们都帮不了我,被拦着外面,只有一直陪伴着我的在我脖颈处的淑婷最后出现,是她救了我。

然后我就昏迷了。

“立轩,执着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些事情过分的执着就会害人害己,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珍重。”淑婷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至少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两个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我不能让淑婷走,我好怕这一走就是永远。

但是她没有回头,越走越快,离我越来越远。

我追赶着,大声的喊着,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但是无论怎样都追不上她。

直到最后一抹红色的消失,我再也找寻不到淑婷的踪迹。

但是我没有停,依然在跑,在追赶,即便已经辨不清方向,找不到淑婷走过的路。

我怕我停下来会承受不了。

只有分开才知道到底有多爱。

我和淑婷的恋爱,分别大于相守,但是她却未曾离开我的身体。

有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呼唤她没有回应,我和她说情话没有互动。

但是我知道她就那里,不曾离开,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还有她陪着我。

可是现在,她好像真的离开了。

这还是一个梦吗,一个噩梦,等我醒来后一切都恢复原样。

我想出去,回到真正的现实中

但是我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因为这里除了黑暗没有别的存在。

就在我彷徨无助,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老乞丐的声音。

“立轩,你听的到吗?”

“听得到,听得到,我怎么出去!”我喊道,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先别着急,我会让一根白色的蜡烛进去,你跟着亮光走,一直走就能出来了,切记,是白色的蜡烛,不是红色的,也不是其他的颜色,一直跟着往前走,不要回头!”老乞丐接着说道。

我此刻担心的是淑婷,忙问道:“淑婷呢,我脖颈处的淑婷呢,她还在吧?”

但是老乞丐没有马上回应我。

我以为他可能没听清,正打算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回答说在的,她还在。

我心中安心,老乞丐不会骗我的,看来刚才那是噩梦,并不是真的。

很快,我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根白色的蜡烛,虽然亮光很弱,但是在这黑夜中很是明显。

我跟着它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

“他在骗你,淑婷已经走了,永远的离开了,你就这样放弃了她了吗?”

这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下一秒我就要回头了,但是却一下响起了老乞丐的声音,让我千万不要回头。

“立轩,立轩,我是淑婷,救救我,救救我,你不是答应过后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的吗?”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淑婷的声音没错。

我终于忍不住回了头……

但是,当我转过头后,却没有看到淑婷的身影,而是蜡烛!

数不清的蜡烛,有白色的,有红色的,放眼一望,没有尽头。

而后我转过头,和后面的情形一样,都是蜡烛,左面右侧都是一样的,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指引我出去的白蜡烛。

我把这里的情况大声对老乞丐说道,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静气凝神,闭上眼睛,去用心感受。”老乞丐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让我静心,很难做到,这就像一个蹦极爱好者,刚从悬崖峭壁的平台上跳下去,正处于极度兴奋中,突然接到通知,必须马上冷静下来,不然就会陷入危险境地一样。

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担心,紧张,焦急,多种情绪集于一身,无法马上静下心来。

“立轩,念净心诀,慢慢来,不要急躁。”老乞丐说道。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人,只能听到声音,但是他好像不仅能听到我的声音,还能看到我实际的状态。

我索性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念起了道家的清心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最开始的阶段,我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第二个阶段,虽然我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就如刚才睁开眼睛一样,看到了眼前有很多个蜡烛。第三个阶段,我只看到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烛光虽微弱,但是让我感觉到亲切,舒服,心中一喜,就是它了,指引我出去的蜡烛。

我站起身,跟着它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进。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自己感觉短短的一段距离,好像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跨越历史长河。

走到了出口,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亮光,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睁开。

我看到了老乞丐他们,原来我还是在水晶棺材中,没有离开位置。

“你们都没事吧?”我问道,虽然大家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是都站着的,伤应该不会太严重。

“我们没事,仪式结束了,你从棺材里出来吧。“古山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仅可以说话了,身体也能动了。

但是,就在我低头看向我的脖颈处的时候,我发现,那唇形的血红色印记不见了!

淑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淑婷出了意外,然后就像她对我说的那样,和我说再见,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吗?

“淑婷呢?”我打开水晶棺材,看着众人颤声说道,然后闭上眼睛,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眼前的情景,我不是在梦里。

淑婷不见了!

“她在哪,告诉我!”我喊道,可是没人回答我。

大家的态度已经给了我答案。她出了意外,那段告别是真的,也许是淑婷用最后的力量唤醒了我,能够让老乞丐尽快把我救出去。

“立轩,有些事我想不用告诉你你也明白了,在你脖颈处的那姑娘的魂魄只是残魂,如今她的魂魄已经全了,她离开了,再见面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犹豫,淑婷已经不是你认识的淑婷,你们不再是恋人,是仇人。”老乞丐说道。

但是我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但是没有听明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去理解。

过了好半天,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淑婷如今已经魂魄完全了,但是和我的关系变成了仇人。

我看到过那个眼神,她站在水晶棺材前对我说的话,冷漠,仇视,对我恨之入骨。

现在魂魄融合,她肯定找回了所有的记忆。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忽然很痛,一股郁闷之气压抑着无处宣泄。

眼泪毫无征兆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就这么走了。”我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立轩,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古山说道。

我听到了他说的话,但是已经听不进去,现在我的脑已经饱和了,除了淑婷和悲伤装不下任何的东西。

“啊!”

我突然大声喊了出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暂时忘记一切。

但是并没有效果,我和淑婷从相识到相恋,种种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眼前。

有恐惧,有不解,有甜蜜,有幸福。

但是都将成为过去。

曾经看过的影视剧,相约伴一生的恋人最后成为生死敌人,我还觉得太夸张,纯粹的艺术夸大。

可如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对于这一切,我不知道该去怪谁,我自始至终好多事情都不清楚,好像身边所有的人都比我知道的多。

就只有我这个当事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受够了!

心中一下充满了愤怒!

我感觉到自身发生了变化,看到从我的身体里冒出滚滚黑气。

我有些惊讶,但是却不想理会,那黑气越来越浓,将我吞噬。

我想杀人,毁灭一切!

尽管我听到老乞丐他们在出言劝我,让我冷静,从长计议。

我听到了自己的冷笑,什么从长计议,都是谎言,都是骗局,都应该去死!

“够了!”

我一声大喊,发现站在我身边的人都倒飞了出去,有好几个人跌落在地上,连着吐了好几口血,老乞丐也是。

只有狐妖情况好一点,但是嘴角也流血了。

可是他们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心呢,我连我自己到底是谁,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虚无,只有毁灭才是亘古不变的。

水晶棺材崩碎了,就像我的心,无法复原。

黑气越来越浓,我的愤怒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没有阻拦,肆意而下。

山洞在颤动,有石块落下,砸到我的头上,好像是流血了,因为我眼前一片殷红。

但是我不疼,一点痛觉都没有,好像这身体并不属于我。

毁灭吧,所有都毁灭吧,只有葬下一切才能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管它堕入魔道,还是妖道。

如果入魔可以挽回淑婷,如果成妖可以回到当初,我毫不犹豫。心甘情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人,只有杀戮与毁灭。

“汪汪汪……”

我听到了熟悉的狗叫声。

是多多,它还是那样的状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多多,淑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说她恨我,要折磨我,你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可以改,真的,我可以改。”看到多多,心里一阵酸楚,又想起了以前的回忆。

“汪汪汪……”

多多不会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它是在安慰我,它跳到了我的怀里,用它那柔软的毛发蹭我的身体,虽然它是灵魂的状态。

我心中的戾气在减少,滚滚黑气逐渐淡化,直到完全消失。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知道如果不是多多,我可能已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是它救了我。

可是,淑婷离开是事实,这是无法掩盖,无法自欺欺人的真相。

“对不起,我累了,我想回家。”恢复神智后,我对众人说道,然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如果就这样不再醒来,倒也解脱了,我这样想到。

在昏迷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人在照顾我,一开始很模糊,后来渐渐清晰。

那种感觉越发的熟悉,和我的血肉相连,是淑婷!

我惊喜万分,她回来了,淑婷回来了,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抛弃我,离我而去。

我抓住那双手,再也不要她离开。

但是,当我醒来,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发现床边的人并不是淑婷。

这是一个穿着火红色短裙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岁。

“你醒了!太好了!”她很高兴,没有注意到我脸上失望的情绪。

“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小狐狸,是你救了我,我妈让我照顾你,她说你是因为救我才……”

“我知道了,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我说道,没有掩饰脸上的表情。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抿着嘴不说话。

“好吧,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她说着起身离开,把病房的门关上的时候还偷偷看了我一眼。

不过这些我都是不在意的,怪不得我有那种熟悉感,我给小狐狸换血了,她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液。

要不是为了她,也许淑婷不会离开,也不会出现意外。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或者说命该如此,也可以说是罪有应得吧,虽然这罪我不知道是怎么犯下的。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最后神魂皆散,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操蛋,我******又醒了!

很快,大部分的人都来了,除了婉儿和李叔。

“我累了,我想回家,回我的老家。”我说道。

“你放弃了?”老乞丐问我。

我苦笑:“没有开始,何来放弃,我真的累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让我回家吧。”

可能看我态度坚决,还有医生说了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静养。

老乞丐是答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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