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了这些注定没有答案给他解惑的事，再倒回来想他和面前这个半神灵生物的关系。

林若愚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神，应该不算，他只是因为人物模板的特殊性然后意外的可以储存借助信仰之力，本身没有达到成为神灵的标准。

他不是神，火炎翼兽之灵，包括其他部落的传承之物也不是神。

但他们都具备了神灵的某些特性和能力，姑且把自己和这些传承之灵都当成是半个神灵，他和火炎翼兽之灵的关系就有点复杂了。

自己吞噬了他，他们应该敌人。

但对方没有主观意识，无法判断自己的敌我身份，从而产生了非敌非友的奇怪关系，甚至有着一些联系。

信徒，火炎翼兽之灵，他，三个存在，按照顺序，信徒将直接联系转移到了火炎翼兽之灵这里，而他只能通过进入这里中转控制信徒。

三者之间，像是上下级和中间枢纽，但又不完全是。

他不能控制火炎翼兽之灵，只是有些联系，或许能影响什么，但谈不上直接控制，说是可以借用他的一些能力比较恰当，就想现在。

巫师通过他借用信仰之力，他也差不多是利用它做中转。

但他和巫师不一样，信仰之力本来就是他的，他不需要这个中转，现在却绕不开这个中转，存在即是合理，有这种局面，必有其内在因果。

如过他们都是神灵，那将会如何。

答案很明显，一开始就不会存在这种局面，如果存在，那就说明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有上下级的从属关系。

那么问题就明显了，种种意外导致他们有了上下级关系的可能，却没有实质的规则运转，其中还缺点什么，而且解释也有些牵强，上下级关系中，信徒应该是火炎翼兽之灵自己的。

他是终端国王，火炎翼兽之灵吸收自己信徒的信仰之力就像收税，过一道手之后，扣下一部分，然后再给他缴税。

错误就在于信徒是他的，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也是信徒是他的，如果将错就错，强行把关系理顺，自己把自己的收益让给火炎翼兽之灵，之后再让他转给自己，这个逻辑关系就理清了。

这就有点强行增加中间商，让自己亏本做买卖的意思。

有这个必要么，答案是没有，他和火炎翼兽之间没有这个必要，但不代表这没意义，不仅有意义，意义还非常之大，大道他之前的设想再次有了实现的可能。

不过其中的方式有些区别，他用不着再发展信徒。

这里的用不着是用不着再以改变其他部落族人信仰的对象，直接控制他们的信仰图腾，他可以将那些部落的信仰之灵变成自己的从属，同时自己也可以发展自己的直属信徒。

这看起来和领主的制度何其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有意思！”

想同了关节之后，林若愚精神大增，现在还需要实验一点，如果信徒是别人的，自己又该如何把别人变成从属，其中的收益比例又是如何分配的。

解决了这个问题，他顺便也能把藤部落的去留问题解决了。

冬季已经到了中期，再过一个月冬季就要结束，等到寒流彻底退去，天气回暖，时间可能会再拖上大半个月，也就是一个多月后，藤部落就可以返回自己家去。

不知不觉，收留藤部落已经两三个月时间了。

退出了火炎翼兽之灵的空间，时间貌似没有流失，和之前进入信徒的意识空间作战无法相提并论，这是因为没有现实力量的牵扯，林若愚暂时还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但他能从契和信徒的姿势得出，他们基本和自己离开前没有区别，也就是他进去时间对现实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

先峰城以西，边境盆地。

沃野千里的边境地区占地面积要比西镜小不少，但小是相对的，西镜的土地本就辽阔，边境地域胜在土地肥沃，像是两个国家被夹中间的畸形肉肠，肥的流油

北入大山，无路可走，南面就是联通沿江李氏的伯国。

此时这片土地上看似平静，却带着浓浓的压抑和肃杀之气，大量的死灵士兵出现在土地上，这种死灵复苏的程度远远超出了边境家族的预料。

阴谋论一直都有，刚开始都以为是谁在搞阴谋。

事实看来，这不仅是那个本地家族在搞小阴谋，而是个不择不扣的大阴谋，其中甚至真正的掺杂了死灵势力的身影，而且动作绝对不小。

边境这块土地，从开发出来后，战争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不知多少人曾经在这里战斗过，有的人活着离开，有的人活着留下，更多的是永远长眠，埋葬在土地下的战士骸骨比比皆是，滋润了土地也积蓄了浓厚至极的阴气。

阴气累积，以前一直被领主们忽略。

时间久了，也没死灵法师捣鬼，他们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屁股下面的阴气有多危险，如此浓厚的阴气，只需要死灵法师稍加引导，自然复苏的死灵士兵及各种死灵生物就像地里的庄稼，茁壮的成长。

其中还有着某种世界力量在引导和加持，复苏的死灵生物一波接一波，怎么杀都杀不绝。

无奈之下，各地领主不得不在勒紧腰包，扩充士兵，放开禁令让冒险者大规模随意进入，发布清缴任务，以应对不时出现在自家土地上威胁平民安全的死灵，甚至还要防备死灵生物大规模汇集攻击村庄。

获得先峰城援助的杨氏家族已经枕戈待旦，誓师出兵，惩治勾结死灵法师，破坏边境安宁的家族。

作为边境最大的子爵家族，他们义不容辞，哪怕这会耽搁自家休养生息，但谁叫他们责任心强，荣誉加身，正所谓我不出力谁出力。

总之他们对外是这样说的，信不信就管不着了。

杨氏全盛时期，领民多达七八万，之前叛乱剩下一些，之后得到了最优先的补充，紧接着又得到了先峰城全方位的资助，暗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兵力被替换成了先峰城的精锐。

一切准备就绪，作为这次剿贼指挥官，杨树下令召集的千名精锐士兵正式开拔。

一路上各种信件情报被传回来，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沿路各家的情况，谁集结了士兵，谁家的村民都被限制外出，进入紧急状态，杨树每一份情报都会亲自阅读。

这次出兵，准备的非常周全。

目标很明确，一个普通男爵家族，和杨氏中间只隔了三个地盘，这三个地盘明面上已经摄于杨氏的武力不得不同意他们过境，但会不会暗中下绊子还不一定。

“指挥官大人，前方发现有冒险者正在清缴死灵。”

杨树在颠簸的战马上“嗯”了声，思虑片刻，扭头看了眼跟在边上等候答复的亲卫侍从，含笑道：“区区冒险者，不凡无需紧张。”

卓不凡故作严肃，绷着脸道：“这些冒险者来历可疑，难以分辨，属下觉得他们中有些接受了敌人雇佣，故意混在其余冒险团中，沿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等视线，以降低我等警惕，不可不防。”

“喔！”杨树奇道：“不凡侍某以来，素有献策，汝认为该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杨树对这个流民出身的家伙有些欣赏，虽然觉得此人功利性太重，但想要成就一番事业，不怕手下的人功利心重，越重越好，否则怎么会任他竭力驱使。

对于卓不凡的身份，杨树还详细的调查过，毕竟是自己看上后收下的亲信，他打算培养一下的。

此人出身西镜，但是个私生子，这一点很被他看中，私生子都不受待见，对自己家族的认同感很低，甚至不乏暗中怀有仇视于心。

这就排除了一些他的成分嫌疑，更何况他的家族都没了。

此是其一，其二，他跟随过张幸，张幸虽然不是杨氏之人，但其人以死，被他那个老冤家林若愚干掉了，这点他很清楚，随便问个人都知道。

包括张幸对卓不凡的欣赏，这也是很容易就打听到的。

既然以清白之身侍贼多日，为其心腹，必对西镜无有忠诚，不用忧心这人会亲近西镜，而杨树对自己又极度自信，要是收服一个这种成分的人都办不到，那还活着干嘛。

来历不错，能力也不错，卓不凡没用多少力就打入杨树的身边。

杨树无疑是一个英明之主，没有人才他都能在矮个里拔出高个，何况林若愚给卓不凡很大的一个表现机会，作为部分流民的临时管理员之一，他的表现要是杨树看不到才有鬼。

看到卓不凡杨树不觉就想到了林若愚，嘴角漏出一抹笑容。

截胡的感觉真的很棒，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错过这个机会，说服养父杨坚和支持自己的人花费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差点让林若愚成了杨氏的乘龙快婿。

多个有意思的妹夫他不介意，抢了他的机遇就不行了。

现在这样多好，大权在握，宏图在前，一腔抱负，尽在脚下，只是可怜了他那个拜把子兄弟跟杨氏的嫡女擦肩而过，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他其实很想和林若愚联合的，因为林若愚明显已经被林氏主脉认可。

能在西镜林氏有个参与这场大戏的盟友，对他的帮助肯定有，如果林若愚能爬的更高，掌握更多权利，他们之间甚至可以进行更多的pc交易，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

为此他还提议提及能不能让林若愚继续迎娶他妹妹，可扬坚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必要他不愿嫁给一个勋爵领主，最后还是拒绝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怪老弟时运不济，怪不得老兄得了好处忘了兄弟。

杨树自个虚情假意的在心里乐了一下，看卓不凡的眼神更满意了一些，这不也是便宜兄弟给他送来的人才，抽空定要写封信感谢感谢，言辞务必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