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听了瓜长景的表述暗吃了一惊,心道:原来这米尼弹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过了,还出现了纸壳弹,不知道有没有金属弹。
便试探着问道:“我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有一种铜壳弹,能防水的。”
瓜长景摇摇头:“我只听过纸壳弹,铜弹壳倒是没听过。”
瓜长景建议李默去一趟武备学堂,看看能不能找出个模型来,他好仿照。李默道:“武备学堂那边我托人查过,没有。或者是他们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看来这东西,只能我们自己动手研制了。你有没有信心搞出个大杀器来震慑他们一下。”
虽然瓜长景觉得李默年轻狂妄,有些好高骛远,但李默对他的再造之恩却不能不报,而且李默尊重工匠,尊重技术,礼贤下士的风度也深深地感染了他,所以答应全力以赴去研制这种叫米尼弹的新式弹丸,和能发射这种新式弹丸的新式枪械。
李默道:“此乃绝密,万勿泄露。你想要什么,尽管找我,我尽己所能满足你。”
瓜长景道:“我需要一个自己能做主的工坊,需要一些助手,还需要安静和时间。”
李默赞道:“大家风范,你要的,我答应你。就这么定了。”
李默感到很庆幸,瓜长景和徐枫一样是个很纯粹的人,对技术有着一种天生的狂热,若是像宁士钊那样,虽然自己可以压着他去做,只怕也做不出什么名堂来。
第一步是米尼弹,这种弹丸的威力远远超过现有的弹丸,然后是纸壳弹,终极杀器是金属弹丸和使用金属弹丸的击发式步枪,到了那一天……
李默嘴角边滑过一丝得意的笑,他躺下来,用手捏捏眉心,正准备睡一觉,文芫却像个花蝴蝶一样飘了进来,猴急猴急的就往上身上蹭。
李默一把薅住她,骂道:“妖精,你胆子够大的,不怕有人吗?”
文芫媚笑道:“你放心,人都被我赶出去了,门也栓了。”
说话的时候,文芫已经撩开衣裙坐了上去,李默惊呼一声,抓住她的胳膊说;“孽障,你做了什么。”文芫嘻嘻笑道:“滋味如何?”
李默呲牙咧嘴道:“酸爽的要人命,你,哦,我,哦……”
事后问她,文芫说是柳神仙献的秘药,李默就问柳神仙是谁,文芫先是不肯说,招架不住李默的“拷打”,只得招供说是宁州一个很有名的道士,精通易经,善辨阴阳,尤擅相面,又能驱灾辟邪,调养生理。城里的大伙人家奉之若上宾,称他为神仙。
文芫此来便是奉宁樱之命给李默送些调补身体的药剂,她一件件拿出来给李默看。
李默凝眉道:“这个人我听过,原是个江湖骗子,怎么就混成神仙了,还跑到我家里去,真是岂有此理,这是谁请的。”
文芫道:“自然是夫人,不然难道是我,我哪敢呢。”
李默不悦道:“糊涂的很,这些江湖术士全没一个好东西。你这就回去,告诉夫人,以后别叫这种人进门。”
文芫道:“我可不敢,他可是夫人的座上宾,我怎么敢多嘴。”
李默更加惊诧道:“还成了座上宾,他来我家作甚?我家里遭了邪祟了吗,还是什么人生了病,请什么道士,到底怎么回事?”
文芫见李默急躁起来,心里害怕,战战兢兢道:“前日,陈府的大奶奶来串门,跟夫人说有位神仙很有道行,极擅请仙扶乩,趋吉避凶,又精通阴阳医理,说城中好多人家都请到家**养,说的夫人心动,隔了两日,就把那神仙请来了。”李默道:“你打住,谁叫他来的,叫他来为了什么?你说清楚。”文芫道:“除了夫人谁敢发话,夫人其实也是一番好心,为的还不是开枝散叶的事。”
语音前高后低,渐不可闻。
李默觉得心有些堵,又是为了这事,宁樱因为这事都快魔障了。
他揉了揉眉心,道:“哦,你继续说。”
“那神仙来了之后东看看西看看,指着一株桂花树说下面曾经是一个野坟,坟头被铲,坟主怨恨,将一腔怨念附着在树上,盘踞作祟,乃至宅主子孙不旺。所以,得斩木刨根,架火烧掉,恐那怨灵附身于人,故此凡宅子里与那坟主八字相同的,名字里带‘桂’字的,不拘男女统统都要赶出去,如此方可子孙兴旺。夫人很高兴,请他来做法,又请他配了一些药物。”
李默眼神忽然犀利起来,一把抓住文芫的细胳膊,逼问道:“你刚才用的药是他给的?”
文芫大惊道:“不,不是,我刚才的药是,是汪家少夫人送的。”
李默道:“汪竹明的夫人?”
文芫道:“不是正室,跟我一样是个妾。”
李默嘿笑道:“妖孽,你现在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想当如夫人,先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再说。”调笑完了后,却见文芫眸中漾着水雾,便笑道:“好了,我说笑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文芫却抓住了机会,闹腾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嘴上说没事,骨子里却是轻贱的。”说着便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哭的李默心里潮乎乎的。
好哄歹哄,总算才打发她去了,等她走后,李默忽然才醒悟过来,自己被她给套路了,本来杀气腾腾的要拷问她的,反而变得自己没理了。
一时却想起文芫说起的话,便将林哥儿唤来,吩咐道:“你回去一趟,给夫人送封信,顺便……”他附耳交代了几句,林哥儿惊道:“竟有这等事,我明白了。”
李默道:“你听过这个什么柳神仙?”
林哥儿忙道:“没有,我只是想走门串户的和尚、道士全没一个好鸟,骗人钱财,挑唆夫妻不和,没想到他竟敢欺负到咱们的头上,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林哥儿出来,就去找了小七,小七正忙着,被他强拉到一边来,不满地说:“交代你干事你去干便是,何苦扯着我呢。”
林哥儿道:“此事关系重大,你知道柳神仙这个人吗?”
小七道:“听过啊,这厮专一坑蒙拐骗,走门串户的,不知被他奸骗了多少良家。”
林哥儿道:“完了,这是引狼入室,夫人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竟把他请家里去了,如今大哥已经起了疑心。”
小七大吃了一惊,忙道:“兄弟,你慢慢说。”
听了林哥儿的转述,小七骂道:“娘的,他作死,我就送他一程。走,咱们回宁州,弄死这王八犊子。”
二人瞒着李默跟孙大牙打了个声招呼,林哥儿先走,小七就找李默说二胖想送姜鸢回城,一则拜望宁樱,二来送郑重、崔巍两位兄弟去武备学堂。
李默道:“二胖回宁州,要你来说?”
小七道:“我也多日不见嫂子和婶子了,怪想念的。”
小七一身市井气,宁樱素来看不惯,两个人一直不怎么和睦,所以说回去看嫂子是假,看望文胜娘也是借口,李默猜他回宁州的目的是充老大,带着二胖、郑重、崔巍去学坏。
但转念一想,这些日子小七在绛县也是憋坏了,回宁州溜溜,释放释放也好,于是便道:“你去走走也好,只是不要胡闹。”
小七道:“嗨,真是隔着门缝看人,本人已非旧日那谁了。”
李默去取了一些散碎银子,道:“把这些带给文胜娘,别呲牙,徐文胜一个月才七贯钱,攒不了多少。”
小七想想也是,徐文胜在绛县当文书一个月才挣六七贯,初来乍到花销又大,根本没钱,若是给他娘多了,反倒让老人家担心。
于是收了钱,和二胖、郑重、崔巍护着姜鸢一起启程回了宁州,路上旁敲侧击,发现姜鸢并不知道柳神仙的事,想来这事是在她到绛县后发生的。
姜鸢何等聪明,一早觉察到有异,便把小七、二胖叫到面前盘问,二胖老实,便把柳神仙进家门的事说了,姜鸢倒是听过一些关于柳神仙的传闻。
一时吃惊地问道:“这事你哥知道吗?”小七道:“文芫来绛县,能不告诉他吗,林哥儿已经奉命回去处置了。“
姜鸢急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夫人为人很固执的,她认准的事,岂能轻易更改?林哥儿他,哎呀,都怪你们,赶紧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