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巴州了,过了巴州就是阆州,过了阆州啊,继续往西南走,最多五天,就能到成都了。”
烈日炎炎,尘土漫天的官道上,车把式坐在马车前,一边喝着葫芦里的酒,一边和梁俊念叨着。
自打那日得知天贯道的圣姑就是貂蝉,梁俊缓了很久,方才缓过来。
按理来说,自打到了炎朝,他也见了不少穿越者。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因为得知某人是穿越者的身份之后,心境有什么变化。
哪怕这个人是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之所以有些缓不过来,是因为眼前的貂蝉和自己的印象里的有很大的差距。
现在的貂蝉美么?
实话实说,美,而且美的惊心动魄。
梁俊都能感觉到身旁的李渊见到貂蝉之后的那种兴奋的心情。
三十多岁的貂蝉,经历了两世的风霜,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却让她沉淀下一种难以言说的知性、成熟的美。
这种气质,对于男人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梁俊都有些心动。
也仅仅是心动而已。
可当得知貂蝉的身份后,梁俊就觉得很别扭。
前世他喜欢玩游戏,尤其是三国游戏。
在各类三国游戏之中,貂蝉都是以一种年轻貌美,活力慢慢的少女形象出现。
潜移默化之下,貂蝉的形象就在梁俊的印象里固定住了。
让他一下子接受眼前这个大姐姐就是貂蝉,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再难接受也得接受,毕竟这位圣姑没有动机和缘由骗自己。
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之中,梁俊也能察觉出来,这是一个极其有故事,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梁俊勉强接受了三十多岁,将近四十的貂蝉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询问起,为什么她要让吕布送诸葛亮去丘山的原因。
不光梁俊好奇,李渊也十分纳闷。
俩人心里还在猜想,这两个,一个是三国时期的武力巅峰,一个智力巅峰,一起结伴出行,这路上得发生多么有意思的事。
貂蝉既然开诚布公的找到了梁俊,对于梁俊的疑惑也没有隐瞒。
同时还告诉了梁俊一个让他更震惊的消息。
这一世的吕布,乃是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
三十多岁,接近四十的貂蝉,十七八岁的吕布。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梁俊果然如貂蝉所料,又缓了很久方才缓过来。
随后梁俊也明白过来,为啥貂蝉要让吕布陪着诸葛亮去丘山。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吕布在自己身边。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啊。
明白了前因后果,梁俊也就没有接着往下再问。
只能感慨一句,造化弄人啊。
至于说貂蝉为什么找到自己,打算跟着自己这帮人去丘山。
梁俊没有问,晚上的时候李渊猜测说,貂蝉是在躲着吕布。
她不想和吕布见面,但又不能明说,只能把吕布支走,然后再动身去丘山。
这样吕布回来之后,就算满世界找他,也绝对猜不到貂蝉就在丘山。
说到最后,李渊还感慨着说,女人啊,一旦心狠起来,那可是比男人还狠。
梁俊也懒得和他评论女人怎么样,只是对于貂蝉去丘山有不同的看法。
认为貂蝉去丘山,不仅不是为了躲避吕布。
反而是担心吕布的安危。
色迷了心窍的李渊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斥责梁俊胡说八道。
梁俊见李渊敢和自己顶嘴了,一边感慨貂蝉的魅力,一边把李渊在自己心里的评价降了三分。
找到了诸葛亮的下落,梁俊心情很好,也懒得和李渊计较。
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按照貂蝉和洪碧生提供的信息来看,诸葛亮和吕布乃是三个月前动身去往丘山的。
从彭城到丘山,紧赶慢赶,一个月也应该走到了。
到了丘山之后,吕布必然不会耽搁,恨不得插翅回来找貂蝉。
以吕布的脚程,就算没有赤兔马,星夜兼程的话,最多七八天就可以回到彭城。
可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吕布依然没有动静。
哪怕是个傻子,也能想到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事。
貂蝉虽然因为自己和吕布的年纪不愿意和吕布见面,但俩人的感情还在。
要说不担心那是肯定不现实的。
而吕布和诸葛亮这俩人,一个武绝,一个智绝,若是有什么事能够将这二人耽搁住,必然不是小事。
貂蝉心中担心,想要前去丘山看一看,十分合乎逻辑。
李渊听完梁俊的猜测,挠了挠头,觉得很有道理。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够难得住诸葛亮和吕布,李渊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遇到绿林强盗了?
哪个不长眼的强盗敢惹十七八的吕布?
这一世的吕布虽然身体是十七八的身体,可灵魂却是上一世征战沙场多年的温侯。
强盗遇到他,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被楚秋九扣下了?
也不现实,毕竟有诸葛亮在,楚秋九要扣也得扣诸葛亮。
毕竟诸葛亮现在是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吕布归心似箭,楚秋九就算想扣也扣不住。
俩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吹灯熄蜡睡觉。
一切等到了丘山,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梁俊就带着李渊和貂蝉几人踏上了去丘山的路程。
因为有貂蝉在,梁俊也不好着急赶路,出了彭城之后,在宋州的霍家商行里雇佣了一个经常往来南楚和宋州车夫,权当是向导。
这车夫姓孙,五十岁上下,身子硬朗,说话和气,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又热心肠的汉子。
有了老孙的加入,梁俊几人奔着丘山而来。
一路上有惊无险,也曾遇到过几波山贼强盗。
老孙经常在外面跑,对付这些强盗那是得心应手。
最开始的时候梁俊把这种事全都交给老孙处理。
走到金州的时候,全都是山路。
隔三差五就冒出来一伙强盗来,最后恨不得只要有个山丘,都有人占山为王,拦路抢劫。
老孙十分纳闷,一边说半年前从成都回来,还没有那么多贼人,一边向梁俊诉苦,若是这样,只怕是走不到丘山,身上的钱财就得花光了。
梁俊也不让老孙为难,再有强盗亲自出面。
如今洪门的名气在绿林道上是如日中天。
只要是混迹绿林的基本上都按照洪门的规矩办事。
洪门的切口黑话乃是梁俊亲自制定的,也可以说,梁俊这位太子,为炎朝绿林豪杰们制定好了职业规范。
切口和黑话对起来,那叫一个顺溜。
有些强盗甚至因为对着对着切口,对不下去了,场面十分的尴尬。
羞的满脸通红,一咬牙一跺脚,带着听得蒙圈的手下走了。
这让梁俊十分的感慨,现在的山贼强盗越来越不上道了。
完全没有拢右道上那些干一行爱一行的绿林好汉们敬业。
至于说那些一看就是刚入行,连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摘,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标准的打劫口号都喊不完整的人,梁俊更是懒得和他们对切口。
直接让扎得上去将他们结果了。
走走停停,一山接着一山,终于到了阆州境内。
靠近阆州,李渊就嘀咕起来,说这几日怎么没有遇到强盗。
老孙头也跟着纳闷,只是不好当着梁俊说这话。
毕竟他乃是人家花了大钱聘来的向导,这样不吉利的话,主家能说,他这个外人是说不得的。
没说归没说,可老孙头的心里也是跟着纳闷。
对啊,前几天像是捅了山贼窝,一天恨不得净和山贼打交道了。
梁俊对切口对的口干舌燥,连扎得这种一说干架就两眼冒光的人都被折磨的愿意花钱了事。
怎么这两天反倒是一个山贼也没有见到。
一帮人心里犯着嘀咕,可这种事也不是讨论的话题。
各自纳着闷继续前行。
一进阆州城,梁俊更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城内行人很少,街道上的商铺也是半开半掩,全然没有县城该有的热闹。
在城内转悠了一番,好不容易才知道了一家营业的酒楼。
梁俊下了马车,让殷信和阿伦好生照顾貂蝉,自己则带着扎得和李渊进去探路。
酒楼上下两层,布局规矩,一楼大厅全都是客座,二楼则是雅间,与其他之处的酒楼别无二样。
此时正值中午用饭时候,可酒楼之中却冷冷清清,只有一桌客人在自饮自酌。
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打盹,连梁俊几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扎得上前一步,用力的在柜子上拍了一下。
掌柜的吓的一哆嗦,赶紧站了起来。
抹了抹嘴上的哈喇子,看着梁俊三人十分的诧异。
好像自己店里来客人乃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客官,客官,有什么吩咐。”
梁俊笑道:“来你这,自然是吃饭的。”
掌柜的赶紧从柜台里走出来,点头哈腰道:“客官说的是,客官说的是,您三位是在楼下,还是去楼上雅间。”
梁俊伸手示意他不要着急,李渊从怀里掏出一张一贯钱的纸币来,放在了桌上。
掌柜的一见纸币,一双眼睛直冒精光。
他已经好久没做过那么大的买卖了。
下意识的伸手就要上前去拿,却被李渊将纸币按住。
“掌柜的,吃饭的事不着急,这钱也不是饭钱。”
梁俊面带微笑,看着掌柜的道。
他这些日子里与李渊睡一个屋,时间一长,默契也出来了。
李渊一掏钱,梁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十分配合的问道。
掌柜的赶紧收回手,道:“是,是,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咱们这也有客房。”
“我们只是吃饭,并不住店。”
梁俊道:“阆州也算是大城,城内怎么如此萧条?”
掌柜的还没有说话,那边吃饭的客人却怒了,一拍桌子道:“还不都是镇南公府的世子闹的!”
一听这话,梁俊有些愣了。
镇南公府的世子?
“敢问这位壮士,你所说的镇南公府的世子可是楚秋游?”
那人转过脸来,怒气冲冲,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梁俊瞪大了眼睛,比之刚刚掌柜的看到他们还要不可思议。
楚秋游那孙子不是被自己割喉了么,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