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植要当皇帝,而且已经登基了!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我这...”梁俊看了看桌子上冒着烟雾的茶水,又看了看了函谷关内浓烟滚滚。
梁俊还寻思好好和这哥俩聊一聊,早就准备好的函谷关下煮酒论英雄还没开始了,就这样结束了?
梁植这小子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这个时候居然敢登基称帝,是谁给他的勇气?
难不成梁静茹也穿越过来了么?
梁俊三人脑子里全都是疑惑,可这个时候也不是发呆的时候。
不管这么着,此时函谷关内外受敌,外面有想要攻关的梁俊,关内有从洛阳杀过来,看起来像是梁植手下的军队。
留给梁羽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再说一遍,洛阳城发生了什么事?”
关内的厮杀声震天响,看这阵势,来的军队应该不在少数。
梁羽坐在马上,俯身一把将报信的亲卫拉起来,怒声问道。
亲卫语无伦次道:“七,七皇子在,在洛阳城里登基了,说,说让殿下,让殿下前去面圣。”
梁羽将亲卫放下,冷冷一哼:“面圣,他算是什么圣?”
梁俊在一旁道:“你管他是什么圣,老四,老六,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啊,咱们到底要不要联手合作。”
“你要是说开打,那咱们就拉开了架子打,若是你俩赢了,我任凭你二人处置。”
梁植怎么突然当皇帝了,梁俊也只是在刚听到的时候一愣,随后就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他愿意当皇帝就让他当白,主动把自己打成焦点,想要学袁术作死,谁也拦不住。
反正这会梁俊还有点感谢梁植,若是没有梁植这横插一杠子,只怕自己也没有和梁羽说这话的底气。
果不其然,梁俊这边一说完,梁羽也没了刚刚的傲气。
这会前有狼后有虎,就算他梁羽再用兵如神,也难解此时的困局。
好在梁俊的杀机并不怎么重,没有趁火打劫。
现如今,梁羽二人除了和梁俊联手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敲定了暂时合作,梁俊心里算是踏实起来,带着人回到了营地之中。
一进来迎面就是姚广孝,姚广孝也不知道函谷关内发生了什么,见梁俊唱着小曲进来,心中生疑惑。
“殿下,关内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像是有人叩关?”
梁俊点了点头,下马道:“少师就是少师,一猜就中。没错,梁植那孙子不知道抽什么疯,在洛阳城里当了皇帝,派兵要拿下函谷关,还要让秦王和景王去洛阳城面圣呢。”
此言一出,整个营地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一个个瞪着眼睛看向梁俊。
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太子嘴里的消息是真的。
姚广孝也蒙圈了,愣了好一会,方才磕磕巴巴道:“殿下,殿下说七,七皇子在洛阳城内,登,登基了?”
梁俊见他们大惊小怪,笑道:“是啊,在洛阳城登基当皇帝了,现如今已经不能叫他七皇子了,应该叫伪帝。”
“如此说来,这传国玉玺当真在他手中?”
姚广孝眼中异彩连连,沉声道。
打长安城那日政变之后,姚广孝和军机二处一直在城内搜索传国玉玺的下落。
皇帝一死,肯定有人要把屎盆子往太子身上扣。
如果传国玉玺还没在太子手上,那整个炎朝的政治舆论对东宫来说就太糟了。
姚广孝和军机二处花费了不少心血,怎么着也没有找到传国玉玺的下路。
就差把皇宫挖地三尺了。
最后姚广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让刘文静给诸葛夕写信,问一问传国玉玺在不在他那。
诸葛夕也十分的光棍,直言皇帝的退位诏书在他那,但是传国玉玺却不在。
经过姚广孝和军机二处这两个多月的明察暗访,基本上确定这传国玉玺八成就在梁植身上。
如今梁植要登基坐皇帝,更是实锤这多方势力明找暗寻的传国玉玺就在他手上。
要不然他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登基呢?
梁俊见姚广孝对传国玉玺还是心心念,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了,要不然他手里没有传位诏书,若是在没有传国玉玺,凭什么能当皇帝呢?”
“既然如此,那函谷关内应该是梁植手下的军队前来接管函谷关,秦王和景王必然不肯,如今关内有乱,不如咱们趁机叩关,岂不是上天助殿下破洛阳城?”
如今东宫没有大将,梁俊赶鸭子上架,把自己阵营里但凡能拿出手的全都给封了官。
说这话的正是张角的二徒弟,跟着梁俊,陪着张麒麟来长安的段树甲。
段树甲乃是凉州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哥,虽然没有太多带兵打仗的经验,可趁你病要你命这个道理还是懂得。
如今函谷关中内乱,岂不是自己攻城最好的时机?
段树甲这个时候提议,一半出自于真心,一半乃是动了要出风头的念头。
话音一落,姚广孝和梁俊几乎是同时喝道:“万万不可。”
段树甲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甚至有些面红耳赤。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姚广孝当面拒绝也就罢了,太子一项很少在公共场合表态,现如今也和姚广孝站在一条线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段树甲只觉得周围的人全都在心里嘲笑自己,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梁俊见他心情激动,面红耳赤看着地,知道是折了面子,不知所措。
“关内此时虽然乱了起来,可秦王与景王终究不是等闲之辈。函谷关易守难攻,就算两面受敌,以两人的能力,就算不能获胜,却也不会败的特别惨。”
姚广孝赶紧出言解释,段树甲虽然是贵族子弟,可却没有那些贵族身上的傲气。
再加上他还算是一个喜怒不言于色的人,深得姚广孝的好感。
这些日子里来,姚广孝明里暗里没少指点段树甲。
颇有要把段树甲收到门下的意思。
梁俊也不管二人什么关系,有些不满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咱们要过函谷关,谁要拦住咱们,那谁就是敌人。咱们要过函谷关。只是个过程,最终的目的则是洛阳城。”
“如今梁植已经在洛阳城里扛起啦皇旗,那就是要与其他人为敌。既然他要和其他人为敌,咱们若是对秦王和景王趁火打劫,秦王和景王若是挺了过来,事后还不得恨死咱们?”
王保跟着梁俊那么久,脑子也早就练的十分灵光,听到这方才恍然大悟道:“太子爷,咱们若是不趁火打劫,秦王和景王就是欠咱们的人情。这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咱们再说过函谷关他们也不好拦咱们。”
段树甲明白过来,听了这些话如梦初醒,不住的点头。
“但是,咱们虽然不能趁火打劫,但隔岸观火还是行的。”
梁俊说完,让人拿了把椅子来放在营帐门口。
“段树甲我且问你,你独自一人在雪林中迷路了,遇到了一只毛熊,那么什么样的毛熊对你来说才是好毛熊呢?”
梁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问了一嘴,直接把段树甲问蒙了。
段树甲想了许久,心里直犯嘀咕,这话太子好像当年在雍州说过这事啊。
咱们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忘了?
段树甲有些急不可耐,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殿下,臣以为,死了的毛熊才是好毛熊。”
段树甲斟酌在三,方才说出这话来。
梁俊听了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死了的毛熊就不能替你抗风挡雨了。一条半死不活的毛熊,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毛熊。半死不活的,一来可以保证你有新鲜的食物,二来你若是遇到猛兽,只要给毛熊一点食,他就会愿意为你做很多很多的事。”
说着看向了浓烟滚滚的函谷关,其他人不知道太子爷的语气为什么突然坚定起来。
“秦王和景王,咱们现在还不能得罪,毕竟还得指望着他们进关。可若让他们全须全尾的跟着去洛阳,只怕不等咱们出手,他们就得把皇帝给废了。
梁俊说着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函谷关上越来越浓的黑烟,心思不由得沉了下来。
“先让他们内斗一下,消磨消磨,一来让秦王摸摸他们的底,二来也好看一看洛阳城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梁植到底派了多少兵前来。”
说到这,一旁的王保探过脑袋插嘴道:“太子爷,我怎么觉得七皇子这桥段那么像你说的三国里的故事。”
梁俊给了他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王保嘿嘿一笑,有些激动道:“三国里有袁术称帝和孙坚偷传国玉玺,我怎么觉得现在七皇子做的事与当初袁术如出一辙。”
王保的话说完,周围人全都看向了梁俊。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只要到了晚上,梁俊来了兴趣就会给大家伙说一段。
以至于一本三国前前后后说五遍,遍遍都有新花样。
不过这袁术得到了传国玉玺之后当皇帝,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变过。
而且梁俊还专门分析袁术花样作死的技巧。
因此王保等人对传国玉玺、当皇帝这些关键词十分的敏感。
难不成七皇子就不害怕当了皇帝,像是当初的袁术一样,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么?
梁俊看了看姚广孝,姚广孝微微摇头。
“袁术当初得了传国玉玺就要做皇帝,乃是他不明天时。七皇子此次看起来做皇帝与袁术理由相似,可实际上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梁俊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少师说的没错,梁植此时当皇帝,才算得上是最佳的一步棋子,如若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会的工夫,梁俊已经琢磨过劲来,明白了梁植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登基的原因。
一想明白前因后果,梁俊不由得钦佩起胆大的梁植来。
得亏这孙子行军打仗不在行,要不然对于东宫来说,还真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