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扬天宗的宗主和三长老，白晨轩二人走在返回寰宇城的大道上。

“贤弟，”远离了扬天宗后，陈尚泽开口问白晨轩，“看你刚刚的表情，似乎很是厌恶刘宗主，不知道是何缘故？这些天来，刘宗主并没有对我们无礼啊？”

“哼，我是看他那个样子恶心而已，”白晨轩一脸的不屑，“如果你知道，那些弟子都是千挑万选，被他扔到鬼渊里送死，你就明白我的态度了。”

“什么？”听到这个事情，陈尚泽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刚刚狄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进入鬼渊吗？”白晨轩反问道。

“原来如此，”陈尚泽面上露出一丝了然，“他跟随你进入鬼渊，就是为了能有机会说出心里的话，如果刘宗主在眼前的话，也许他永远也说不出来。”

“是的，刘茂一直选那些天赋很好的弟子进入鬼渊，这个事情从未败露过。”白晨轩想起了狄晖的话，不禁摇摇头，“可惜这一次，他选择的弟子和狄晖关系胜过亲兄弟，两人有特殊的传讯手段。”

“他送弟子进鬼渊干什么？”陈尚泽疑惑，不清楚刘茂这么做的目的。

“目的嘛，自然是……”白晨轩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尚泽，“和他那所谓的不传之秘有关。”

“这么说，”陈尚泽试探性地问道，“贤弟已经知道了？”

“当然，”白晨轩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无奈，“他们发现，从鬼渊出来的弟子，体内有大量元力，却失去了神智。”

“可是这又有什么秘密可言？”陈尚泽不理解，打断了白晨轩的话。

“你听我说完，”白晨轩很不爽自己突然被打断，不过还是继续说道，“如果，那些元力可以被武者炼化呢？”

“什么？！”陈尚泽目瞪口呆，他不傻，白晨轩说了这一句，他就可以脑补出全部的事实了。

他实在是太震惊了，因为拿一个活生生的人来修炼，这在整个大陆上都是被严禁的行为。

更别说刘茂这种，尝到甜头之后，还无穷无尽地往里面送弟子，这如果被发现了，就是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震惊过后，陈尚泽看向白晨轩的目光带了一点探究：“我猜，狄晖如果自己出不来，他一定拜托贤弟你，来替他和那些扬天宗的弟子报仇吧？”

“猜的没错。”白晨轩点点头，痛快承认了。

“可是，”陈尚泽一脸的不解，“你为什么不完成他的委托，满足他的遗愿呢？”

这下轮到白晨轩不解了：“他是我的什么人？”

“难道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看着他这么继续下去吗？”陈尚泽看白晨轩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几许失望。

“呵，先不说到底信不信狄晖的一面之词，”白晨轩摇摇头，转过身去，“就算这些全都是真的，你我有证据吗？”

“除暴安良还需要什么证据。”陈尚泽也是一脸愤懑。

“所以呢？你就直接杀了他们宗主？还是灭了他们宗门啊？”白晨轩被陈尚泽怼得很生气，不自觉地抬高了语气。

“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你就应该知道，这是在白夜帝国的土地上，而白夜帝国，皇室与宗门之间向来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宗门从来不会挑衅皇室，皇室也不会仗着势大就欺负任何宗门。

过不了几天，我就会换回真实身份，到时候，如果知道了我们杀了扬天宗的宗主，你让这方百姓怎么想？

我们知道了真相，可千千万万的平民并不清楚，甚至，在那些平民眼中，这些宗门虽小，却是他们的孩子踏上武者之路的希望。

到那时候，只要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那些不明真相的平民就不会听你我的解释，他们反而会以讹传讹，让整个帝国的所有大小宗门都知道，白夜皇室要对宗门动手了。

那种局面一旦形成，陈少主，你告诉我，该如何挽回呢？”

陈尚泽想不到，他的话居然能引起白晨轩这么大的怒火，更甚至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此时，他的关注点明显不在白晨轩的真实身份上面，而是该如何惩罚刘茂，又不至于把自己陷入舆论漩涡之中。

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主意，陈尚泽忍不住抱怨着：“难道就这样，看着他继续逍遥下去吗？”

白晨轩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语气忧伤：“如果是一个独行侠，也许我真的会做一些替天行道的事情，可是我毕竟不只代表我自己，我的一切行为还有着很多意义，这让我不得不顾忌名声。

至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即使被人误会也不改初心，也许那才是真正的侠客，可我呢，充其量也就是个俗人而已，我想做好事，更多的是为了一个好名声，如果会被人误解，那我宁可什么也不做。

本来最好的办法，是我带狄晖出来，让他自己亲手给他的师兄们报仇，可是我失败了，遇到一些自身难保的状况，因此没能带他出来。”

听了白晨轩的话，陈尚泽发现，唯一的好主意正是白晨轩刚刚说的那个，让狄晖亲手报仇，可惜天不遂人愿，狄晖最终还是没有出来，只能说是天意吧。

感受到白晨轩话里的忧伤和自嘲，陈尚泽不由得走上前，拍拍白晨轩的肩膀，表示理解和鼓励。

白晨轩叹了口气：“我相信狄晖告诉我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刚刚也能看到我对刘茂的憎恶，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在没有证据公布于天下的情况下，私自惩罚他。”

白晨轩此时，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建立皇家学院的计划，他敢肯定，一旦皇家学院开设起来，那些平民中，有武脉的人得到学习修武的途径之后，那些所谓的宗门，迟早要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想了想，白晨轩又补充一句：“虽然我暂时不惩罚他，但你要相信，坏事做尽，迟早要有报应的。”

自从穿越过来以后，白晨轩就开始莫名地相信天道因果了，所以他就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权当是自己不能出手的心理安慰。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三天之后，刘茂的报应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