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停了,人也死了。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横陈,死者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忧伤,断肠人,人断肠,冷风凄凄,又添新魂。
翠微山主手托绿瓶悲愤交加的对着黑气柱怒吼:“石矶,出来!你给我出来!杀我弟子门人,贫道要你血债血偿!”
“死了,死了,都死了。”
裹在黄沙中的黄沙童子失神的看着一地尸体喃喃自语。
骷髅山四周黑烟滚滚的黑气柱左右分开,一个青袍女子凌空而立,她身前悬浮着一张青木长琴,正是“青思”。
女子开口冰冷无情:“死了,自然是死了,贫道不是说了吗,我只见活人。”
“石矶!你该死!”黄沙童子抬头,稚嫩的小脸扭曲,一双苍老的眼睛如恶狼一般欲要噬人。
他再无二话,一拍手中黄皮葫芦,葫芦‘嗡’的一声喷出无尽黄沙,滚滚黄沙咆哮着卷向石矶,沙暴肆虐,一时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石矶伸手,她左手微微一转,掌心瞬时出现一个黑气漩涡,漩涡极速旋转,带动了骷髅山无尽死气,一个黑色飓风漩涡形成,无尽黄沙被吸入了黑风漩涡。
“鬼鬼祟祟,出来。”石矶右手一拍,一股黑气龙卷冲向无人虚空,呜,龙卷被一道碧光罩住吸走,翠微道人手托宝瓶站立虚空,瓶口正对着石矶。
石矶冷笑,“既然要吸,贫道就让你吸个够。”她手中源源不断的黑气喷出,宝瓶自然是来者不拒尽数吞下。
“石矶妖女,贫道这葫芦中装着无垠沙海,我看你能吸多少,今日我尽让你葬身黄沙之中。”黄沙童子狞笑道。
“吞吞吞,给老夫吞。”翠微道人手中宝瓶又长大半尺,威力大了一倍。
石矶一手飓风,一手龙卷,以一敌二终是勉强,黄沙风暴步步紧逼,头顶宝瓶吸力急剧,她身形开始摇晃长发被吸的倒立。
“哈哈哈哈,石矶要撑不住了,翠微道友我们再加把劲。”
“好。”
两人将各自的法宝催到极致,石矶摇摇欲坠,情势岌岌可危,翠微道人黄沙童子大笑不已,“石矶妖妇今日必亡于我二人之手,此乃天意。”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过去了……
黄皮葫芦沙暴减弱,翠色宝瓶难以吞咽,葫芦空虚黄沙即将耗尽,宝瓶沉重黑气即将装满,石矶却纹丝不动,两人慌乱了。
沙暴停止的那一刻,石矶动了,她左手散去飓风,掐诀叱令:“爆!”
宝瓶中一阵轰鸣,“喀嚓”裂了,簌簌黄沙流出,翠微道人脸色大变,惨叫一声:“石矶,你。”
“咔嚓~”
一声脆响,翠微道人惊骇的神情永远禁锢在了他脸上,五道死气凝为五指,抓住他的头颅一拧,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回到原位,尸体重重落地。
黄沙童子一头扎入地下,土遁,此时不逃,等死不成?
石矶一指大地,大地裂开,黄沙童子正卡在一堆白骨之中,石矶笑道:“贫道这白骨地可没多少沙土。”
黄沙童子惊慌失措的大声求饶:“石矶娘娘饶命,石矶娘娘饶命,小道是受了翠微老儿的蛊惑,一时糊涂,娘娘饶命!”
他法力告罄,法宝被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
“饶命?”石矶一笑:“也行,既然道友这么喜欢呆在地下,以后便别出来了。”说着她双手一合,无尽死气涌向黄沙童子。
黄沙童子惊骇欲死的尖叫:“娘娘饶命,黄沙错了,黄沙错了……”
黑气凝固,黄沙声音消失,一口漆黑无缝的棺材沉入了地下,石矶拍拍手:“贫道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又挥手一扫,地上的所有尸体都落在了棺材板上,再一挥手,大地恢复原状,她满意的点点头,“这也叫患难与共生死相随了。”
片刻之间,杀人埋尸,干净利落,嫦娥看呆了,杀人都能杀的这么有新意,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真是有声有色,一曲“断肠人”听的她都难受,两手转黄沙玩的极有智慧,五指拧头颅血腥暴力,一棺葬童子精妙绝伦,嫦娥突然觉得这些年她好像错过了很多好戏。
“笃笃~笃笃~笃笃~~”
一白发老妪拄着拐杖从远处走来,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看到石矶,未语先笑。
“石矶道友,好手段,好手段啊,老身佩服,这些仗势欺人的臭男人死不足惜。”她本想等石矶不敌之时出手搭救,可惜了。
石矶淡淡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都老成这样了,就该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万一死在外面,岂不落个不得善终。”
嫦娥笑了,石矶妹妹这话太有道理了,一只老狐狸还四处卖弄,真会不得善终的。
“石矶,你……哈哈哈哈,好,好的很。”老妪怒极反笑,“石矶小友,莫要以为杀得了几个废物,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这天地很大,你,呵呵,不过是一粒尘沙,微不足道,至少在老身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石矶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她的蔑视,转身便走。老妪装不下去了,一张皮肉光滑的老脸阴沉了下来,“小石精好生无礼,今日老身就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这天高地厚。”她手指一敲鹫首杖,木杖化为一只灰色兀鹫朝石矶扑来。
石矶反手一抓,五指成钩,五道黑气化为黑色巨爪擒拿兀鹫,兀鹫嘴刁爪利,一息崩了黑气巨爪,刚出黑手又一头扎入了黑气漩涡,穿过漩涡它出现在了骷髅山顶,无数敌视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它。
“哑哑哑哑~~”
“不好了,不好了!”
“大鸟,大鸟!”
“抓住它,抓住它!”
“孩儿们,一起上,一起上!”
“呸~呸~呸呸呸呸~~”
万千乌鸦对着兀鹰大吐口水,真是唾液四溅,口水如雨,兀鹰被淹没了,被喷死?这可不是普通口水,这是骷髅山乌鸦吸食死气形成的诅咒之液,一旦沾上,便会厄运不断,而且极具腐蚀性,粘性也极强。
“嘎~唳!”
兀鹫全身冒烟,羽毛脱落,片刻脱了个精光,成了一只裸鸟。
“啊,不要脸!”
“不要脸,不要脸!”
“呸,大鸟不要脸!”
“啾啾,看到啾啾了!”
老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怒喝一声:“回来。”
兀鹰变回枯木杖便要飞走。
“它要跑,它要跑!”
“抓住它,抓住它!”
“压它,压它,用乌巢压它。”
轰隆一声,白骨乌巢落下,鹫首杖竭力挣扎却无法挣脱,这可是一代代乌鸦勤勤恳恳用口水白骨搭建的万鸦乌巢,不仅沉重,而且绝法,早就成了一尊异宝,这也是石矶为什么将兀鹰送上山顶的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