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瓦岗军李密、翟让猛攻东都洛阳,多次击败东都军,洛阳求救的文书雪片般飞到江都。炀帝不得已,调右御卫大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率幽云铁骑,江都通守王世充将江、淮劲卒,虎贲郎将刘长恭率东都兵,监门将军泾阳宠玉、虎贲郎将霍世举将关内兵,将军王隆率屯卫将军张镇周、都水少监苏世长等将邛黄蛮、山南兵,河北道招捕大使、太常少卿韦霁,河南道招捕大使、虎牙郎将王辩,河内通守孟善谊,河阳郡尉独孤武都。。。。。。等全国各地精兵救援洛阳
由于这次军事行动的总指挥薛世雄在进军途中,奉隋炀帝旨意沿途消灭贼匪,却于河间七里井被河北起义军首领窦建德偷袭,由于当天大雾,人与人之间相隔咫都无法辨认,幽云铁骑炸营,薛世雄狼狈率几十骑逃回涿郡,忧愤呕血而死。炀帝随即任命王世充继任援洛大军的总指挥。
随后,除了将军王隆、屯卫将军张镇周、都水少监苏世长等率领的山南兵后期不至外,王世充率领各路援军共计十几万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与李密所部魏军大小战斗数百次,击毙了魏军左右司马杨德方、郑德韬及谋士柴孝和,己方也多有损伤,双方各有胜负。
及至洛水一战,王世充所部传令兵被魏军情报总管银狐沈落雁收买,当王辩率部攻破魏军营寨,魏军将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却吹响了撤退号角,导致前军闻声崩溃,李密乘机以铁骑掩杀,隋军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此役,虎贲郎将霍世举、虎贲郎将刘长恭、虎牙郎将王辩三名高级将领战死,监门将军庞玉狼狈逃回关中,十几万大军损失大半,最后王世充仅收得两万余散兵败卒。
此时此刻,王世充虽然从洛水崩的失败中走了出来,但含嘉仓城所部不过两万多人,东都正面临着李密三十万重兵的进攻,形势万分危急,王世充到底该何去何从、如何是好呢!?
“王公,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一身黑袍、带着斗笠身影由远及近道。
“容我再想想吧!”王世充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远方道。
“王公,你现在的处境极其不利,你不可能永远困守含嘉仓城,是时候做出选择了!”黑影紧眯着细长而有明显内眦褶的眼睛道。
闻言,王世充缓缓转身,碧绿的眼芒闪烁着狡诈的光芒,道:“孤狼,就算我王世充要改弦更张,那也是就近归顺于魏王,而唐王远在关中,远水解不了近渴,岂有舍近求远之理!?”
孤狼淡淡一笑道:“王公,你应该很清楚,你的部下与魏军刺杀愈年,双方早已结下血海深仇,就算李密能容你,王伯当、房彦藻、裴仁基他们能容你嘛!?”
王世充故作轻松地道:“圣上已经起二十万王师北伐西归,现在已经打到黎阳了,只要王师能够攻破黎阳和虎牢,我隋军可两面夹击,李密必败无疑!”
孤狼勾了勾嘴,道:“黎阳不是那么好打的,徐世绩是瓦岗名将,又有二十万军队,要是李密先行攻破东都,那王公的处境就危险了!”
王世充微笑道:“东都城高池深,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守城杀器,李密决不可能轻易攻下来!我王世充可以等!有时间慢慢等!至少得等出个明朗的大势来!”
闻言,孤狼沉默了一会,转而笑道:“王公真是个聪明人,在下知道王公的想法了!”
“哦,还请孤狼先生明言!”王世充笑道。
“我会尽快赶回关中,劝唐王兴师东进,以解东都之围的!”孤狼一字一句地道。
王世充有些怀疑地道:“孤狼先生的能量这么大?能左右唐王的想法?”
孤狼转身罢了罢手,道:“这就不劳王公费心,在下自有把握!”
王世充呵呵一笑道:“为了避嫌,那就恕王某不远送了!”
孤狼背着身子,道:“不必!到时候唐师兵临东都城下,在下希望王公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说罢,孤狼施展轻功,一溜烟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孤狼离开,王世充冲着城楼暗角处,淡淡地道:“二位都听了吧!”
闻言,张出尘与张仲坚一身黑袍斗笠,与孤狼一样的打扮,双双自阴暗处走了出来,道:“王大帅对朝廷和圣上的忠心,在下都看到了!”
“二位百户此去关中,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个孤狼看样子是和你们从事同样工作的,我有感觉他会是你们的劲敌!”王世充友好的提示道。
张仲坚抱拳道:“多谢王大帅提醒,我等会加倍小心行事的!只是王大帅这里,还要多多给李唐一些信号,增加他们出兵的理由和诱惑,只要唐军一到,东都的形势将更加复杂多变,到时候就看王大帅表演了,两桃杀三士,这可是王大帅的拿手好戏!”
闻言,王世充眉毛一挑,笑道:“彼此彼此,咱们都是最优秀的演员!”
“如此,我等告辞!”说罢,张出尘和张仲坚双双抱拳离去。
“二位好走,不送!”
待二人离开,王世充脚边的暗格一阵扭动,其兄王世恽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城墙边,他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问道:“贤弟啊,现在你有三条路可以走,你准备走那条呢?”
王世充转身,负手而立,双眼再次眺望向远方,漫不经心地问道:“兄长有何高见!?”
王世恽娓娓而谈,道:“其一嘛当然是继续效忠隋廷,以审时度势;其二嘛,就是那位孤狼先生的提议,转而效忠新兴的李唐政权;这第三嘛,韬光养晦,追求自立了!”
王世充轻哼一声,冷笑道:“除了第一条路,其他两条路,现在看来都是绝路啊!走不通的!”
王世恽邪笑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王世充摇了摇头,坚定地道:“我王氏家族出身低微,又有胡人血统,地位素来不为世家大族所接受,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殊为不易,又何必要去争那个天下呢!这种话,兄长以后轻易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