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野快步追上她,多次伸出手想扶住她将将要倒的身形,都被她甩开,她倔强地独自走到外面,找到来时的马车,慌张地爬上去,等他回到车里,她正双手捂面痛哭。
他跪在她面前说:“你拿刀子捅死我也好,你怎么能开心一点就怎么办罢,我绝无二话。”
他褪下身上的衣物,露出精壮的身躯,一把刀子摆在她面前,求她捅死自己。
她看着脚边的刀子,捡起来,目光移到他绑满绷带的身体上,双臂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上身还有两个非常严重的剑伤,白色的绷带上有血渍,看来这些伤口是最近才有的。
好像被人拿刀割裂的木偶一样,无一处完整。
她双手握刀,看见他的身体时,恨意瞬间减半。
“你这是怎么弄的?”
他答:“从在苏家开始查案,与秦家人起了冲突,就经常会受些小伤,前几日大战又受了一剑,幸好都没事了。我的命是留给你的,他们杀不死我。”
她觉得好笑,怎么事情又丢回给了自己,他倒是聪明。
“不如这样,赵泽野,杀你我嫌脏了手,不如由你来做抉择罢。”
她说。
赵泽野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掀开车帘,吩咐驱车人去一个地方。
马车行驶到老大夫所在的医馆,赵泽野扶她下车,她进入医馆后,问小厮老大夫在何处。
小厮说老大夫在后头熬药,她便去了后头,老大夫蹲在院子里熬煮汤药,见她过来,笑呵呵地招呼她过去坐坐。
她说:“大夫,我今儿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
老大夫问:“何事啊?”
“请大夫给我取一些落胎的药。”
“这是为何?好端端的,要那个做什么?”
老大夫问。
“您给我就是了。”
她淡淡说着。
老大夫看向她身后的身穿官服的男人,问:“这位是?”
赵泽野自我介绍:“在下赵泽野。”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啊?怎么突然要那种药,两个孩子多好啊,别冲动。”
老大夫希望赵泽野劝一劝她,赵泽野听闻她要落胎药时,既震惊又无奈,一直没说话,现下也不清楚她要做什么,老大夫没办法,只能把药取来,说:“这个药不能乱吃,轻则孩子没了,重则一辈子难生养,更甚者会要了你的命。”
杜若春付了银子,道过谢,拎着药出去了。
她带赵泽野回家,杜大山和郑小香他们全都看见赵泽野过来,本要去打招呼,发现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家便不敢去打搅。
杜若春把药搁在桌案上,命阿青去熬药。
阿青拎着药离开,她与赵泽野面对面而坐,室内点了安神香,味道清淡,她虽然闻不出来,却会感觉到很放松。
赵泽野轻轻拧着剑眉,目光冷寂,说:“这就是你让我做的选择?”
她说:“我们之间的羁绊就是这两个孩子,你选择我喝下药,孩子没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就没了,我便不再恨你。你选择我不喝,我对你的恨就会永远存在,我把选择权交回到你手上,当初你要走,也是你自己做的主,现在依然如此。”
这两个选择都很残忍,他的手指轻扣桌案,显得很不安。
张秋兰在门外听见他们的对话,她走进来说:“若春,不要意气用事,你费千辛万苦留下这两个孩子,都快六个月了,成形了,你怎么舍得..........”
她转头看向门边的姨娘:“姨,这是我和赵泽野之间的事情,你先出去罢。”
张秋兰看劝她无用,便对赵泽野说:“赵大人,你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再失去这两个,你真的忍心?”
赵泽野的目光望向虚空中的某一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