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拉着她说:“前头宫宴还在继续,圣上该是回去了,这里有我,你且先走罢,老九在外头等你。”
她看着床上的大皇子,不知大皇子是怎么了,居然会昏迷,还伴有低烧,这也太奇怪了。
“娘娘,需不需要民女留下来照顾大皇子殿下?”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来,怎么照顾他呀。”
慜贵妃把她推到门外,路两边挂着宫灯,其中两盏宫灯之间,站着一个人,背手而立,青衣若竹,风节飒飒。
公子远远地朝她伸手,示意她快些走过去,她累了一日,腿脚酸胀,根本走不动,公子也不能背她,横抱也抱不了多久,她的肚子太沉了,现在才晓得怀孕的女人有多辛苦。
幸好软轿就在外候着,他扶着人慢慢地走,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夜里的凉风习习吹来,分外惬意。
“杜姑娘,圣上派人去抓苏家的把柄了,他们在城外有一批军火还未转移,今夜帝都不安宁,你要小心。”
“所以你带我提早回家,就是因为这个?”
她问。
“嗯,就是因为这个,娘娘也叮嘱我要照顾好你。”
“可是圣上抓苏家,与我何干,那些人为何要害我?”
“因为..........”
春阳公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轻扶着她的手臂,把她送上前头的软轿,他则坐后头那一个,二人出了宫门,换了马车,今日知道她要一起回去,所以他备了两辆车来,一人一辆,在空旷的官道上行驶地很缓慢,只有车轱辘的吱呀声和马儿的哒哒声,她半卧在车厢里,几近睡着,忽然马车停下来,四周静悄悄的,这种死寂让她忽然间头脑清明,睁开了浅淡色的双目。
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伸手掀开车帘,探头往外看,一只箭矢“咻”的一声从她额前斜斜飞过去,钉在了车厢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一怔,旋即立刻恢复了理智,她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们遇到了刺客。
九世子出门会带很多护卫,明面上的就有十几个,暗卫就有几十号人,她见马车停在一处偏僻之所,周围连民居都没有,这一条路是通往自家的必经之路,距离皇宫也有一段距离了,若是被巡逻军发现,少说也得一刻钟。
一刻钟的话,够他们死个几十次了,不知道九世子的人靠不靠谱,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
外头密密麻麻全是箭矢,她听得外头兵器交接之声,晓得九世子的人和对方打起来,自己现下如何是好,逃还是等?
她逃也逃不了多远,只能等着,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车厢被人打开,一阵腥风血雨飘进来,她手中的小刀刺向对方,对方握住她的拳头,是九世子跑过来,他说:“杜姑娘,我带你先走,护卫垫后。”
她看他肩膀受了伤,一个劲的往下流血,心痛道:“你有多少人在这里?”
“七八十个。”
“多少人跟你走?”
“十个。”
对方来势汹汹,少说也有百余人,围在附近,想突破重围,只能带走这么多人。
身后跟来一波黑衣人,九世子的人迎上去厮杀,他单手驾车,马儿嘶鸣,朝人群中冲过去,杜若春双手扒住车厢,让自己不摔倒,这马儿跑得快,身后的刺客追的也快,九世子的人垫后,斩除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擅自爬上马车的几个黑衣人都被九世子砍杀,马车上到处都是飚溅的鲜血,她看见了以后,胃中一阵一阵作呕,哇的一声吐在了车上。
九世子边驾车边回头看她:“杜姑娘,你坚持一会,马上就能找到援军。”
“这些人是谁?”
“估计是苏家的人,可是在咱们入宫之前,苏家已经被抓了,城外还发生了一场大战,苏家不该有这么多的人马还刺杀咱们.........”
他自己都觉得可疑,苏家是小小的兵部尚书,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人撑腰。
说话之际,一个黑衣人策马从旁边赶来,纵身一跃,挤上了马车,大刀霍亮,砍向驱车的九世子。
九世子用受伤的手拽住缰绳,另一只手举刀相迎,砍中对方腹部两刀,对方是一名壮汉,这两刀也不至于倒下,踹了九世子一脚,九世子没坐稳,向车下翻去,前边就是一处陡崖,若是他控制不了马车,这一车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并未掉落马车,紧紧拽住缰绳,鲤鱼打挺立起来,与黑衣人近身搏斗,杜若春一直以为九世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少爷,今儿才见识到他的本事,暗自惊叹之余,她取出怀中的小瓷瓶,用小刀抹了瓷瓶中的粉末,抹的匀实,没有一丝落下的缝隙。
眼看九世子不敌对手,马车也即将失去方向,追向悬崖,杜若春从车厢中出来,一刀扎在对手的胸前,小刀不致死,上面的毒粉却可以让人窒息。
黑衣人正要反手把她揪起来丢下悬崖去,马上他的表情就变了,愤怒变成了惊恐,立刻倒下马车,再也起不来。
九世子受伤驾不了车,她揪住缰绳,大声一喝“吁”,马儿变道,朝上行去,他们不知不觉已经上了山,不知将要行向何处。
身后黑压压追来的人见了山道上躺倒的尸体,确认是中毒而亡,这些人策马继续上山,追逐逃亡的二人。
只是不知何时,山道上出现了另一波人,这群人的首领盔甲在身,手持长剑,赤色的披风迎风掠起,他束发戴盔,威风凛凛,剑尖尚有血渍,看来刚才经历了一场鏖战,他是刚刚才到此处。
还好来得及,再晚一点,他的孩子们就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