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暂时动不了苏婉清,就得想点办法治治她,不然自己心里的恶气难出。
刚好,这段时日都得躺在家里,她有的是时间去想法子。
赵泽野从光明殿离去后,脚步沉重,见到被打的半死的苏婉清时,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不曾为她说过一句好话,苏婉清哭着喊他,他也无动于衷。
苏婉清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其实,他一丁点都不喜欢她,甚至,从头至尾都非常憎恶这个女人。
是苏婉清让他和杜若春变成了陌生人,让杜若春恨起了他,把他的生活搅得七零八落。
行刑完毕,苏婉清只剩一口气还在,说话都全无气力,他走过去,佯装关切道:“夫人,你没事罢,岳父让我来看看你,就怕他们下重手。”
苏婉清抬手摸摸他的脸颊,问:“相公,昨儿的事情,你是不是怪我了?”
“没有,我与杜若春早就和离,我也早就不喜欢她了,是她侮辱你在先,你这么好,怎会是害人之人呢?”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裹起爱妻,抱出了宫,带她回家。
苏大人看女儿被打的不轻,心疼至极,让大夫给女儿上药,而后将赵泽野单独叫出去说话。
“子嘉,你也看到了,此事事出蹊跷,我女儿从未害过人,只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罢了,望你不要怨恨她,她是个好姑娘。”
“岳父,其实我与杜若春早就没有可能了,我心里只有婉清一人,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背弃她的。”
苏大人看赵泽野对女儿真心实意,至始至终未偏向过杜若春,心里对他愈发放心,说:“你不是还要去服侍圣上么,早点进宫去罢,怕宫门要关了。”
“我已经告了假,这段时日都在家照顾婉清,不用去应卯了。”
他答。
苏大人心里感动,说:“最近圣上为了西域人来犯我边疆之事焦头烂额,你还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告假了。”
“婉清要紧,圣上那边还有很多人在,不差我一个。”
“那就好。对了,子嘉,你爹爹的病如何了,我刚好弄了些名贵药材,你送过去罢,最近你弟弟估计也忙着对抗西域人,要是你能帮忙,就多帮帮他。”
西域人进犯边疆,正是朝中缺人之时,秦大将军病重,只有小将军率军出征,圣上最近都为了此事忧心,故而心情不佳。
慜贵妃和春阳公子都知小将军手上有兵权二十万人,不能轻易动他,故而这才选择放过苏家。
赵泽野留下来,却不仅仅是为了照看苏婉清,他知西域进犯边疆是个好机会,兵部尚书苏大人肯定会借此机会为秦家捞一笔横财,把兵器倒卖出去,他得查出这批兵器在何处囤积。
夜里,他亲自给苏婉清熬药,在她的药里加了些安眠之物,待她睡下后,他也佯装入睡,熄了灯,换上夜行衣,从窗户离开苏府。
上回从德生号偷得账簿,查出两年前苏家得到的那批瓷器卖给了苏家的远房亲戚,他大概就明白了,当年苏家应当是得了谁的好处,拿了一大笔银钱,正愁如何把这笔赃款变成正规渠道的银子,于是想出了这么一招。
弄一批不值钱的瓷器放到市场上去卖,让自己亲戚拿着自己的钱去买下来,由此,赃款变成了正正经经赚来的银子,圣上派人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那是苏家第一次受贿,而后,苏家的靠这笔银子开了几十间店铺,卖丝绸布匹、古玩珍宝、吃食美酒等等,数不胜数,其中一间铺子被他们开成了空壳店铺,明面上做木材生意,实际上做的是军火交易。
他已经摸出了这间店铺的位置,连夜去查看,刚出门就看见苏府的马车驶出宅子,这么晚,苏大人要去何处。
他跟在马车后面,来到一间酒楼,苏大人作便装打扮,上了酒楼的一间包房。
从酒楼外墙攀上窗户,正好看见包房内的情况,今夜来见苏大人的是秦家的管家,秦骁。
这两个人私下见面,肯定是有什么密谋,恰巧在如此特殊的关头,显得非常神秘可疑。
赵泽野匍匐在窗户外头,身体扒住墙壁,偷听屋子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秦骁布了一桌酒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美人倒酒,酒杯斟满,他吩咐所有人下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秦骁开口:“苏大人,小将军马上离京,此番西域进犯,估计是一场大仗,圣上拨款三千万两白银用作军款,兵器正在抓紧煅造,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苏大人答:“下官此处兵器还未造齐,工部的老头子动作慢,下官已经催了。不过下官觉得最近帝都时局不稳,大家做事要小心一些。”
“你们此番会拨多少兵器给我们?”
“圣上发话是二十五万件兵器,最近国库空虚,恐怕没有那么多银钱造兵器,而且圣上好像注意到了兵器发出去过多,没有收回的情况,大家要小心一些。”
秦骁道:“还有几日时间,麻烦加紧,小将军急着要用。”
“下官明白,此事不会拖拉,到时候按照老办法,秦管家放心交给我。”
苏大人所说的“老办法”指的是拿出一部分兵器售往民间武装。
赵泽野听过这段对话后,离开酒楼,沿着漆黑的夜奔往苏家位于城郊的一间铺子。
这间铺子是卖木材的,所以占地很广,位置又偏僻,附近是荒山野林,有不少坟冢,夜里鬼火磷磷,一人来此难免感觉阴森渗人。
他来到此处时,见铺子里还有灯火,铺子后头的一大片屋宇漆黑无光,看来是有人在此值夜,他需要避开守夜人,进去查探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