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孩子不是他的,不是的。”
“不是子嘉的,难道真是老九的?本宫不信,你休要再骗我。”
慜贵妃的双眼细长,凤目炯炯,洞察了一切。
她略微慌张起来,不知对方现在是想留下这两个孩子,还是和秦家人一样,要杀了他们?
孩子的身世爆出,只会影响赵泽野和苏家的关系,影响尚书省与秦家的关系,没有任何好处。
慜贵妃说:“有些事你瞒不了很久的,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本宫在这个地方活了十几年,早就看透了.........”
“那么,娘娘要怎么办?”
她问。
“本宫不会拿你如何,你自己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是威胁么?
慜贵妃双目含笑,依旧是慈祥的模样,仿佛一位母亲,目送她离开。
她怀着心事出门,春阳公子上来问她都说了什么,她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出宫后再谈。
苏婉清拎着东西上赵泽野所在之处行去,一路想了很久,忽然反应过来,方才慜贵妃的话语中,有两个意思,杜若春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还是春阳公子,还有可能不是他的。
难道那孩子是赵泽野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匆匆忙忙来到中书省的官舍,中书省负责起草诏书,所以离圣上的光明殿最近,日夜接受传召,常有人在官舍值夜,赵泽野如今入职中书省,在此做一个小小的文官,每月有十几天需要值夜,不回家,所以苏婉清会给他送些新洗的衣物过来,顺道来看看他是不是在此勾搭了什么小宫女,或者与那前妻杜若春走的太近。
苏婉清今日收拾东西时,发现他还留着杜若春给他绣的帕子、鞋袜,不禁怒火中烧,醋意满满,上慜贵妃宫里朝杜若春发了一次火,又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鬼,一路气愤不平,所有不高兴都表现在脸上。
快到中书省的官舍外,撞到秦将军的二子,秦隽。
秦隽此人长得一脸卑鄙猥琐模样,与秦将军不大像,更像他母亲,长公主。
要说长公主本来长得也不美,实在是一言难尽,不知怎么太后娘娘的好面庞没有遗传到半分,圣上都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长公主与圣上并不似兄妹。
秦家见大哥的媳妇入宫,拎了东西,似是去探望大哥赵泽野的。
“嫂子,巧了,今儿怎么有功夫入宫来?可是去看望我大哥的?”
秦隽打招呼问道。
苏婉清道:“我就是去看他的,你从里头出来,看见他没?”
“不巧,大哥去光明殿了,没碰着。”
秦隽答。
苏婉清不觉一叹,秦隽马上问:“嫂子怎么了这是,怎么满脸不高兴,谁得罪你了?”
“实不相瞒,方才见了杜若春,与她这个泼妇吵了几句嘴,我都快气死了,那种女人有什么值得子嘉喜欢的,她仗着自己肚子里两个来历不明的孽种就敢对我大吼大叫,她算个什么东西!”
秦隽问:“杜若春的孩子不是春阳公子的?”
“今儿慜贵妃也问了,感觉不是,倒像是...........”
苏婉清悄悄同秦隽讲了几句,秦隽脸色一沉,怎么千算万算,还留个孩子下来了。
苏婉清不忘提醒秦隽:“若是这两个孩子活到出生,我与子嘉估计也得吹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没有生在这皇宫,算不得什么公主,可是自小也算锦衣玉食,见过世面,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难道你希望子嘉再次和离?希望秦家与苏家,就此分道扬镳?”
她手上有秦家的把柄,抓得死死的,秦隽不得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里,说:“嫂子放心,这事我一定替你摆平,原先能有办法,如今自然还有办法,你与我大哥好好过日子就是。”
苏婉清掩嘴一笑:“你大哥对我自然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每夜都要弄得我四体发软,起不来床呢?可是杜若春是个狐狸精,长得一脸骚样,有她在,什么样的男人都得勾了魂,这事不怪男人,怪杜若春。”
秦隽笑着赔罪,是他没有看紧这个女人,让她有机可乘,好好地活到现在。
赵泽野从远处行来,见二弟与苏婉清站在门外谈话,他眼眸一收,问苏婉清:“夫人怎会在此?”
苏婉清笑着举起手里的包袱:“相公,我给你送了些新洗的衣裳过来,顺道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如何。”
他说:“我的衣裳你不需要动,有需要的话,我自己会派人回去取。”
苏婉清脸色黑下来,以前他不让自己动他的东西,今儿一动才发现有问题,她说:“正好,我有事与你细细谈,咱们进去说话罢。”
秦隽借此机会先告辞,赵泽野与苏婉清进了官舍,中书省为他留了一间屋子休息,就在官舍的后边。
屋子在二楼,木地板有些腐朽,走起路嘎吱嘎吱作响。
苏婉清进屋后四下转了一圈,床榻桌椅皆是干净整洁,一枕一褥,再无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别的女人的痕迹。
她打开包袱,取出两条素色的绣帕,举起来,把绣帕上的合欢花给他瞧。
他眸光微缩,沉声道:“这两条帕子怎么你了,还需特意拿出来。”
“相公,这是杜若春给你绣的罢,方才我见了她,她承认了。”
“是,这是她之前绣的,在我们和离之前。”
“既然你已经与我成亲,咱们可不可以把这些属于她的东西全数烧了去,你看,这个料子这么粗糙,绣工这么生硬,与你的身份已经不匹配了,烧了之后,我给你绣新的,往后你的衣裳、鞋袜、绣帕,只能是我来为你做。”
苏婉清步步紧逼,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把帕子置于火焰上。(未完待续)